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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托付必死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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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有人捡走了自己的包袱,石满转身就要去追。捡包袱的人望见石满来追,更加速地跑着。

    对着石满的背影,乔大仙哟呵一声:“站住!”

    石满乖乖站住,但是目光不离开远处逃跑的窃贼。

    乔大仙上前拉着石满的手,说道:“满啊,你都不要包袱了,还追什么追!”

    石满:“师父,我忘了一件大事,我包袱里面还有一本书!”

    “什么书?”

    “捡来的书!”石满说。

    “捡来的什么书?”

    “捡来的道书!”石满本以为这样一说,乔大仙会松手。那料到,乔大仙反而把手握得更紧。

    乔大仙:“嗨!看那玩意儿没用!”

    石满说道:“师父,您不是道长吗?怎么能不看道书?”

    乔大仙说道:“大黑圣佛!罪过罪过。满啊,我说过了,我们是黄华大教!再说了,你看看,人都跑了!”

    石满扭头望去,在说话的工夫,那人已经抱着包袱跑没了踪影。

    石满非常失落,哭道:“可是,那本书对我很重要!”

    乔大仙无奈地摇头,说道:“大黑圣佛,不是你的终归不是你的。人已经跑远了,我也没有办法~”说着,他拉着石满的手要走,用力一拽,石满却重如磐石,一点都拉不动。

    按理说石满内功不强,又没有什么惑人法术,不该有这么重的定力。乔大仙本能地松手,然后跳开两步,回首看石满。

    原来,在石满身后站着一个人,这个人长得又黑又瘦,身材矮,发髻和别人不同,梳成侧辫的模样,垂在脑袋一侧。

    乔大仙打眼一看,这人一定是个练武之人,刚才拉不动石满,也是因为这个人拽着石满。

    那个瘦子拉着石满的胳膊,说道:“兄弟,怎么了?是不是丢了包?包袱里面的东西很重要?包给我办,只收你一锭银子!”

    石满瞅瞅远处,说道:“去吧,银子都在包袱里,若是你追上了,包袱里的银子都给你!”

    那个瘦子一看就是个机灵鬼,嘻嘻笑道:“五两,怎么样?”

    石满摇摇头,说道:“我现在身无分文!”

    瘦子瞅瞅石满,又看看他身后的乔大仙,笑道:“嘻嘻,您身上没有,这位道长身上总该有吧!这样吧,三两,我把包袱给你送到手!”

    石满哭丧着脸,说道:“真没有!如果有,我真的愿意让你去追!”

    乔大仙拉退石满,站到瘦子面前,说道:“大黑圣佛。如果你拿了钱就跑没了,或者根本和那个偷包的是一伙人,我们岂不是上当了?!”

    瘦子不理乔大仙,绕到石满身前,说道:“兄弟,我们只管谈好价格,到时候,我给你包袱,你给我银子,如何?”

    石满一摆手,说道:“我真没钱……”

    瘦子再要说什么,乔大仙挡在石满身前,说道:“哼哼!别装了,你是练武的人!说!有什么企图?!”

    瘦子不屑地看乔大仙一眼,说道:“哼!”他绕过乔大仙,单单对石满说道,“兄弟,一两怎么样?象征性的意思一下嘛~”

    石满还没有回话,乔大仙上去就打,一掌劈来,正朝着瘦子的脑袋顶。掌风接近瘦子的头顶,瘦子的头发都飘飞起来,他却一点都不躲闪。

    乔大仙心中犯疑,急忙收回掌力,双掌交错,停于胸前。乔大仙问道:“唉!为什么不躲闪?!”

    瘦子依旧不理,继续讨价还价,对石满说:“一两银子,你都不同意,我只好免费帮忙了。行侠仗义嘛!”

    说着话,乔大仙从背后偷袭,又打出一掌,朝着瘦子的后心赶来。石满瞠目结舌,伸手暗示瘦子背后有攻击。

    瘦子虽然看到了石满的手势,但是一点都没反应,该笑还是笑。

    乔大仙一掌逼近,说道:“我不会再中计!”一掌毫不停留,直朝瘦子后心袭来。接触之前,瘦子一点都没有移动,但是当手掌碰到后心,忽然乔大仙感觉掌中虚空,再一看,手掌在空中直行,瘦子的后心已经移到旁边。

    乔大仙一看变向已经来不及,只好继续施掌,掌风行进过于突出,以至于乔大仙身体失衡,险些栽倒。单掌继续朝前行进,前面竟然出现一个胸膛,乔大仙抬头认出石满。

    一是身体失衡,二是石满挡在前面,所以乔大仙慌忙收掌。突然手掌是武者大忌,这一收掌,掌力内窜,胳膊受了内伤。

    乔大仙捂着一条胳膊流汗,瘦子嘻嘻笑道:“兄弟,你性格单纯,心这个世道恶人多。”

    眨眼之间,两个人的对抗已经结束,石满甚至什么都没有看见。

    石满拜谢道:“这位兄台肯帮忙追贼,实在感谢!”

    瘦子说道:“追到之后,我会再来找你!”说着,瘦子已经窜上树去,眺望一阵,又从树上跳下。

    石满喊道:“兄台,你到哪里找我……”

    “放心,摸天拿形,追影寻踪,按月移日,踏浪逐星,是我们雨字派的拿手武功!”瘦子喊一声就消失在了远处。

    “雨字派!”石满暗暗惊叹。

    感叹之后,石满对乔大仙说道:“师父,您看刚才那位英雄相貌不扬,古里古怪,竟然是雨字派的高人,看来人不可……”

    “住嘴!”乔大仙喝道,“哼!原来是雨字派的狂徒!满,以后像这种歪门邪派的人尽量少接触!”

    乔大仙很愤愤地说完,自顾自地走开了。

    石满心中纳闷,他并不觉得那个瘦子是个狂徒,相反觉得有几分侠气。毕竟瘦子为了帮他追拿窃贼,一两银子都不收。

    “大黑圣佛!这种人就是破坏自然平衡的人,他们是恶人!”乔大仙边走边说。

    石满紧跟后面,并不以为然,说道:“师父,我不觉得……”

    “住嘴!”乔大仙一掌打在石满的头上,说道,“大黑圣佛!刚收你为徒就敢还嘴,要是收你久了,你还要干嘛?!”

    石满乖乖地闭嘴,不敢再插一句。

    乔大仙说道:“你不记得你的深仇大恨是破坏自然的人了吗?像这种人,尽量少接触,打得过就杀!”看出石满的疑虑,乔大仙说,“这种人,他们承诺帮你追回包袱,实际呢?到时候拿回包袱来,还要狠狠敲诈你一笔!”

    石满不相信瘦子是那样的人,但是也不敢辩驳。

    乔大仙问道:“大黑圣佛!你还记得刚才我对你讲的吗?遇到破坏自然的人,你就打,杀!我会把破坏自然的人指给你,到时候,我一指,你别不动!听到没有?”

    石满最初被洗脑,对乔大仙的说法深信不疑,但是现在经过瘦子一事后,石满和乔大仙的观点产生分歧。石满半信半疑地点点头,说道:“是,师父~”

    乔大仙说道:“大黑圣佛!给我念!”

    “大黑圣佛!”石满念道。

    “大黑圣佛!”乔大仙。

    “大黑圣佛!”石满跟着念道。

    “大黑圣佛!”乔大仙。

    “阿弥陀佛!”

    “住嘴!”乔大仙厉声喝道,“你念的是什么?!跟谁学的,胡说八道,念……”

    “师父~”石满指指旁边,委屈地说,“不是我!”

    乔大仙侧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和尚,正从他们身边经过,走一步念一句:“阿弥陀佛~”

    乔大仙上去抓住和尚肩膀,往后一勾,差点把和尚按倒。和尚趔趄几步,勉强站住,但是嘴上不停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将脸凑近和尚,乔大仙大声喝道:“和尚,跟我念,大黑圣佛!”

    和尚瞅瞅乔大仙,马上又低下头,念道:“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乔大仙一掌劈过来,打在和尚的太阳穴上,和尚一阵眩晕,仰倒在地,嘴里吐着血,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乔大仙蹲下身子,说道:“我只用了一分力,现在改口还来得及!”

    和尚坚定地摇了摇头,鲜血从鼻腔涌出。

    乔大仙笑了笑,指着他,说道:“满,就是他,这就叫破坏了自然!”

    看一眼地上可怜的和尚,石满拜求道:“师父,我看他不像坏人,饶过他吧!”

    路上行人过来围观,乔大仙一掌劈倒一个,大声喊道:“滚开,都远远的!”行人们不敢上前,纷纷绕行,远避不及。

    乔大仙抓过石满,和他四目相对,这时候乔大仙的眼里放着蓝光。乔大仙快速地念道:“难道你忘了仇恨,灵儿,灵儿,灵儿!难道你忘了大法,大法,大法!没有自然,我们怎么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乔大仙的话仿佛有魔力的作用,石满听后,晕乎乎的,只感觉心中填满了气焰,非得靠劈一掌才能化解。

    在石满的眼里,人们一下子染上了颜色,连身边经过的行人都是蓝色的,地上躺着的和尚更是发狂的黄色。这种黄色那么讨厌,看起来那么欠揍。

    石满魔怔了一样,凑到和尚跟前,抬起手掌,狠狠拍了下去。可惜石满功力不够,一掌下去,和尚没有什么损伤。

    石满又打一拳,和尚吐血不止,但是眼睛死死盯着石满,那眼神就像说:“我不是伤者,你才是!”

    石满一拳一拳打下去,将和尚打得不省人事。

    乔大仙哈哈大笑,拉过石满,说道:“乖徒儿,我们走吧,这就对了!”

    石满咬着牙,说道:“师父,他还没死!”

    乔大仙说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不过我要回去教你一些功夫才行呢!大黑圣佛,大黑圣佛!”

    “大黑圣佛,大黑圣佛!”

    他们两个大笑着离开,和尚晕倒在地,被好心人救治,总算捡回一条性命。

    紫安城内,街道繁华,市井和谐,中秋佳节,城中一片热闹景象。正直节日,客店家家客满,酒店座无虚席,街上车水马龙,到处笙歌燕舞。

    在一家客栈里,和尚吃力地睁开双眼,身体微动,感觉疼痛难忍。“哎呦”一声叫出口,马上有脚步声起。

    “长老,你醒来了~”一个青春少女站在床前,低头慰问和尚。

    青春少女的容貌实在极美,虽然谈不上五官多么精致,然而眼角眉梢总有万种风情,嘴角上扬,一道褶经过,勾勒出活泼温柔的气质。

    直视女子一眼,和尚赶紧垂目,这一垂,正看在女子的胸脯,和尚一垂再垂,无意成了直视女子的腰间,和尚目光躲避,再次低目,竟然直视女子的双腿。目光躲闪不及,无处可逃,和尚只好闭上眼睛。

    女子站在床边,没有得到和尚的回答,只看到这和尚的脸,就像那会变色的灯,一会儿黑,一会儿红,一会儿蓝,一会儿绿。汗水从脸上各处渗出,汇合一处,流到床上。

    女子吃吃地笑道:“长老,你需要什么吗?”

    和尚刚才无意间由上到下把女子打量了一遍,看出是极品的少女身材,只觉得脸上发热,浑身疼痛,在女子面前又不方便,支支吾吾地说道:“女施主,请问我是在哪里?”

    终于听到和尚的回答,女子说道:“哦,这是紫安城尚紫客栈,我叫尚紫恩,是我爹爹救了你~”

    “哦,尚姑娘,多谢~”和尚客气地说道,然后就没了话说。

    如果换做一个花花公子,躺在床上,身边有美女服侍,那么说的话一个客栈都装不下。

    尚紫恩还在等和尚自报姓名,没想到和尚竟然不说话了,看到和尚这么闷,尚紫恩觉得好笑,于是吃吃地发笑。

    听见窃窃笑声,和尚忽然发烫,总觉得有女人在身边如坐针毡。和尚怯怯地问道:“尚姑娘,为何发笑?”

    尚紫恩自觉失礼,赶忙止住笑声,说道:“哦,没什么事,对了,长老,请问姓名如何?”

    和尚这才意识到还没报姓名,说道:“哦,失礼,失礼。僧法名至净”说着话,至净双手合十,勉强施佛礼。

    尚紫恩手握至净的手腕,说道:“快放下,你身体尚虚,不能大动”放下至净的手后,她嘟囔着,“至净,至净,就是最干净的意思,你师父还挺有意思~”

    “阿弥陀佛~”至净念道,他感觉面前的少女纯真可爱,逐渐放松了心情。

    忽然,门声“吱呀”,脚步声响,一个络腮胡子的壮士出现在床前。

    尚紫恩跳起来,叫道:“爹,你回来了!”

    壮士“嗯~”了一声,招呼道:“哦,长老,你已经醒了~”

    尚紫恩说道:“爹,他叫至净!”

    至净挣扎着要起身施礼,说道:“原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

    壮士扶着至净坐下,说道:“长老不必多礼。我是剑字派传人尚纯真,昨日行路偶遇长老晕倒路上,行侠仗义乃是我派宗旨,怎能不管,于是扶长老屈尊至此~”

    至净说道:“尚施主侠义心肠,实在过谦!”

    尚纯真拉过尚紫恩,说道:“至净长老,这是女尚紫恩……”

    “爹,我们已经认识了~”说着,尚紫恩朝至净眨眨眼,说道,“我比爹认识得早!”

    尚纯真哈哈一笑,说道:“丫头!”忽然,低头看到至净满脸都是汗,尚纯真亲自拿毛巾要擦,说道,“才让你看一会儿,怎么这样~”

    尚紫恩一歪脑袋,说道:“爹,你错怪我了!”说完,尚紫恩赌气跑出屋去。

    尚纯真目送女儿出屋,摇摇头叹道:“这个丫头,嗨~”

    至净说道:“尚施主,我自己来~”至净拿过毛巾,自己草草擦头,说道,“尚施主,你是真的错怪千金了。僧从来爱出汗,这是老病,千金屈贵体侍候,僧承受不起。”

    尚纯真说道:“至净长老,言重了~”

    至净说道:“尚施主年岁在我之上,我出家未曾高深,所以施主叫我至净就好,不敢承受尊号,多谢~”

    尚纯真见至净知书达理,说道:“好吧~,请安心休养”说着,尚纯真起身离开。

    他走到门口,至净忽然叫住他,犹犹豫豫地说道:“尚施主,您要离开?”

    尚纯真回身笑道:“放心,我已经预付房租,不必担心这个!”

    “不是,我是说,你要走吗?”至净说道。

    听出至净的言外之意,尚纯真重新坐在床上,说道:“正是,其实在客店只是暂歇,我们还要继续行路,有些家事要去办……”

    说话的时候,尚纯真有些含糊,至净看出来了,直言问道:“敢问,尚施主是否去赴来年的五派圣会?我……”

    听了这个,尚纯真急忙示意至净止声,然后跑到门边,打开门望望外面,然后又关紧房门,回到床边坐下。

    尚纯真压低嗓门,说道:“至净,原来你也是武林中人?”

    至净点点头,说道:“不仅如此,还有重任在身!”

    尚纯真说道:“我正是要去赴会,有话请讲!”

    至净说道:“我也是听你说是剑字派门人,冒险试探,没想到真是剑字派代表,失礼了。”

    尚纯真说道:“不必多礼,有话请讲!”

    至净叹口气,说道:“阿弥陀佛!你也看到,我身受重伤,不知何时能够痊愈,又看您侠义胸怀,我想托付重任于您,有关门派生死,请伸援手~”

    尚纯真问道:“什么重任,尽管言讲!”

    至净说道:“实不相瞒,我是空字派专习法术不涉武术的门人,少林和尚至净。近日得知空字派总舵出现内奸,还有许多肮脏事迹,现在证据在手,却没能递到掌门人手中。僧无力送到,求尚施主不吝鼎力,代我一劳!”

    尚纯真问道:“真相在何处?”

    至净吃力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道:“里面证据详实,请!”

    尚纯真愣了一会儿,接过信来,坚定地说道:“至净所求,我一定送到!”

    至净安心地躺下去,说道:“多谢!”

    尚纯真说道:“本想再住片刻,既然有此大事,还是早到为好,我决定即刻启程!”

    至净说道:“如此,多谢!”

    尚纯真说道:“放心,我会留下一人侍候你!”说着,尚纯真走近门边,忽然门板碎裂,木屑乱飞如利刃,尚纯真极力躲闪,然而脸中数刀。

    且待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