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纯真和木雨正在客房寒暄,忽然听到楼道里面动静,两个人警觉地跑到床后躲了起来。
至净和尚因为有伤,不能及时移动,就在床上装睡。
不一会儿,门外有人说话:“嘿嘿,没有门,省的我们踹了!”
话音未落,一群蒙面人从外面蹿进来,举着朴刀摆开架势。还有一个笨头笨脑,跳进来就朝错了方向,面墙而站喊道:“打打……打劫!”
蒙面人老大拍了他一下,说道:“嘘——”
他们看到床上的人尚未睡醒,于是都轻手轻脚地,缓缓逼近床边。
“老大,正好,还睡觉呢!”蒙面人说道。
“老大,杀他吧?”另一个蒙面人说道。
说着,蒙面人要动手,老大一摆手,说道:“且慢!”
众蒙面人停下手,问道:“老大,怎么了,就是这个秃子!”
老大非常镇定,想了片刻,说道:“叫醒他!”
其他蒙面人不明白,问道:“老大,这是为何?难道要公平决斗?”
“要饶恕他,这么博爱?”
老大说道:“叫醒!”
蒙面人不好再问,用手推推至净和尚,哟呵道:“嘿,起来看上帝了!”
至净继续装睡,任由蒙面人推他,喊他。
老大一看,笑道:“哼!难怪人家说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既然不醒……”他故意顿了顿,说道,“动手!”
“好嘞!”蒙面人答应一声,把刀举到头顶。疾风吹进客房,刀身隔断疾风,发出“嗡嗡”声响。
听见这个,至净和尚翻身惊道:“等会儿!”
老大哈哈冷笑,说道:“废话少讲,要想活命把信交出来!”
至净假装糊涂,问道:“你们是何人?要找什么信?”
老大是个干脆利索的人,废话不说一句,命令道:“砍腿!”
蒙面人早有人拿起一把鬼头大刀,刃薄身阔,论起来寒光乍现虎虎生风。寒光勾影,在空中划出道道光线。
趁着刀还未落,老大问道:“说是不说?!”
至净咬紧牙关,把脑袋一歪。
“啐”了一口,蒙面人刀交左手,挽了一个变力刀花,刀刃变向,朝着至净的腿关节砍去。
“唗!”一声喊起,蒙面人都转过头去看,砍腿的蒙面人以为事情有什么转机,急忙又挽个刀花,将刀刃挽回,暂做一个收势。
老大转头一看,面前两个男子,都很陌生,问道:“你们是何人?”
尚纯真说道:“你们又是何人?!”
老大没有答话的意思,持刀逼近两步,竟然将尚纯真和木雨挤到窗边。其他蒙面人赶紧围住床榻,把至净和尚困在中间。
木雨笑道:“嘿嘿,我最恨毛贼鼠盗!自己蒙着面还敢问我们姓名!”说完,木雨更加放肆地大笑。
有雨字派门人在场,加上自己的本事,尚纯真以为胜券在握,所以本不是轻浮的人,但是也哈哈大笑。
那个老大受不了这个,喊道:“大胆!看刀!”说着话,那老大跳上前来,随意挥砍,刀身来往纵横,速度奇快。
砍了几下之后,老大跳开几步,背身而站,笑道:“无名鼠辈,敢惹我?!”
“妙,妙!”
老大闻声吃了一惊,急忙回头,竟然看到尚纯真和木雨安然无恙,站在和刚才不远的地方。
老大惊问:“什么?!你们竟然还活着?!”
木雨笑道:“哈哈,我看你对自己的刀法过于自信了吧!”
木雨嘲笑老大,尚纯真却拍手叫好,说道:“妙,妙!”
原来,这剑法和刀法有很大想通之处,蒙面人老大使的刀法是非常正宗的刀法,而且运用之中有自己精妙的变通,木雨看不出来,但是剑字派的尚纯真能够识得出来。
听尚纯真拍手叫好,老大看向他,眯起眼睛,说道:“想不到,这里还有识货的!”
尚纯真夸了两句,忽然大笑,叹道:“可惜,唉~,可惜!”
老大瞪大眼睛,怒问:“可惜什么?!”
尚纯真不屑地瞅瞅他,笑道:“嗯?嗨,算了,算了!”
老大愤愤地说道:“故弄玄虚!”他稍微侧头,喊道,“找信!”
其他蒙面人一直没有闲着,已经在至净和尚身上搜了半天,这时候说道:“老大,找遍了,他身上没有!”
老大目光不离身前,喊道:“死秃子,把信交出来!”
至净和尚说道:“阿弥陀佛,你们到底是何人?要找什么信!”
老大怒喝:“砍腿!”
后面的蒙面人听令,又一次举起朴刀,这朴刀举起来就是刀背朝上,刀刃朝下,举到头顶蓄足力气,带着风声往下落,一片羽毛飘经刀刃,瞬间砍断,杳然有声。
尚纯真一见蒙面人举刀,急得赶紧要上前,木雨一把揪出,说道:“尚大哥,何必惊慌,且看!”
听了木雨的话,尚纯真稀里糊涂,顺着木雨的手指望去。蒙面人的刀极速下降,逼近至净的腿,至净惊出一身大汗,可是不能挪动。
见木雨这么镇静,蒙面人老大也纳闷,茫茫然回头去看。
只见蒙面人的大朴刀硬挺挺砸在至净和尚的膝盖上,膝盖本能地提了一提,刀身抖了一抖,一点声都没有发出。
笨头笨脑的蒙面人还捂住了耳朵,免得被声音震到,这个时候大失所望,生气地望着砍腿的蒙面人。
木雨嘻嘻笑着,说道:“什么感觉?”
至净和尚吃力地动了动腿,说道:“不疼!仔细一想,还有点舒服!”
砍腿的蒙面人懵了,学习刀法十几年,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他傻乎乎地把手凑近刀刃,快速摸了一下,手指顿时流血不止。
蒙面人老大生气地喊道:“废物!挥刀都挥不上劲儿!”
蒙面人哀求道:“老大,给我个机会,让我再来一刀!”
老大喝道:“去死!换人,砍腿!”
另一个蒙面人迈步上前,一把推开刚才的人,还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这个蒙面人长得粗壮,手上朴刀比刚才的还大,刀背挂着九个铁环,一举一动都带声响。
壮汉举起朴刀,说道:“老大,准备好了!”
尚纯真上前要救,蒙面人老大挺身拦住,一把大刀挡路,苍蝇都过不去。
尚纯真要和蒙面老大揪斗,木雨把他拉回,说道:“尚大哥,淡定,淡定!”
老大喊道:“砍腿!”
壮汉答应一声,猛地把大刀提起。这把好大刀,提起之时,风随刀动,其声轰轰如同焰火炉中,落下之时,刃劈虚空,但见光影不闻风声。
壮汉运刀熟练,直上直下,直朝至净和尚膝盖上一寸。一片羽毛飘飞,滑过壮汉眉梢,一阵瘙痒,途径面颊,羽毛随风飞向刀刃。刀刃正遇羽毛,“唰”一声,羽毛裂为两半。
更加奇怪的是,羽轴断裂,羽片却紧紧相连。
见尚纯真和木雨不再施救,蒙面老大笑道:“哼哼,这条腿我们是要定了!”
九环大刀落下,至净和尚吓得闭眼,刀刃不偏不倚砍在至净和尚膝盖上一寸的地方。又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膝盖完好无损,壮汉不服气,马上举起刀要再砍一下,刀刚举起,刀身裂缝,翁鸣一声。
壮汉不敢稍动,可是经不住手抖,手一抖,裂缝蔓延到了刀刃,翁鸣一声,刀刃裂成几片,纷纷落地。
再看至净,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腿还在欣喜不已。先前由于伤重,至净的腿丝毫没有知觉,经过这一砍,他竟然有了知觉。
不等蒙面人说话,至净说道:“行行好,再补一刀吧!”
蒙面老大脚跟后踢,一下子把壮汉踹倒,喊道:“废物!你比他还废物,把刀都给弄断了,腿没事!”
壮汉羞愧难当,当场从窗户跳了下去。
木雨嘻嘻笑道:“至净长老,感觉如何?”
刚才至净说舒服,现在咽了口涂抹,大呼:“爽!行行好,再来一刀!”
蒙面人老大喝道:“那就满足你!二师弟,你来!”
一个成熟稳重的蒙面人走上前,二话不说,举起刀来就砍。
蒙面人看准至净和尚的裤裆,心说:“砍就砍个干净,要他整个腿!”
一刀下去,“呛啷”一声胜过先前两刀,但是至净和尚的腿安然无恙,竟然能够抬起来了。
至净和尚满脸得意,没等木雨问,主动说道:“怎一个‘爽’字了得!”
至净和尚的一条腿几乎完全恢复了知觉,感觉到痒,他用手搔了搔,发现是三片羽毛。
经过三刀失利,蒙面老大看出了点蹊跷,盯着尚纯真和木雨冷笑,这笑声和眼神里透出一道寒光,一班人都不敢直视。
木雨嘻嘻笑道:“笑什么?!”
蒙面老大依旧冷笑,说道:“管你是什么妖人,碰到我们刀字派,算是倒了霉!”
“刀字派?我……”尚纯真和木雨刚要说些什么,话未出口,蒙面老大扑了上来。
“先杀了你俩再说!”
尚纯真躲过一刀,闪过旁边,说道:“脾气如此刚烈?!”
一刀朝着木雨劈去,木雨施展雨字步法,轻松躲过大刀,说道:“果然急躁!”
他们错误地估计了蒙面老大的本事,松懈对待,甚至边打边聊天。
趁着他们轻敌,蒙面老大猛然提速,刀柄攥得稳稳,刀身纵横劈砍,刀影相叠,身前如同千万把钢刀,铺满空间,朝着两人逼近,砍得他们手忙脚乱。
幸亏木雨和尚纯真都身手不凡,换做别人,一时一刻都不能抵挡。虽然有本事,但是两个人还是应接不暇,感觉非常吃力。
“你看到什么?”尚纯真喊道。
“我看到一张!”木雨喊道。
看出他们为难,蒙面老大自觉力量到了极限,于是猛然撒手,刀身依照惯性,继续在空中挥砍,如同没有撒开时候。
木雨和尚纯真看到蒙面老大离开这里,向着床边走去,但是他们面前还是有刀纵横劈砍。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木雨说道:“我来!”
尚纯真说道:“刚才玩玩而已,我来!”说完之后,尚纯真挥起单臂,袖口冲出一剑,剑朝上冲,快速捉到空中朴刀,“咣咣”两下,刀身断裂,落在地上,宝剑回袖,尚纯真收势站定。
这时候,蒙面老大已经走近床边,要对至净下死手。最后他问了一句:“说!信在哪里?”
至净摇头说道:“有本事再砍我一刀!”
尚纯真上前要救,木雨再次把他拦住,说道:“淡定,淡定!”
尚纯真疑惑地看向木雨,问道:“怎么回事?”
木雨笑道:“尚大哥以为刚才三刀没事是纯属巧合?实际都是我用飞镖化解的,我们雨字派飞刀暗器最为拿手,刚才我用了三片羽毛镖就搞定了!”
尚纯真恍然大悟,收了架势镇定地等着蒙面老大动手,虽然知道木雨本事了,但是还是有些替至净担心。
蒙面老大见至净死都不撒嘴,气急败坏,抄起背后大刀,举过头顶。
原来,蒙面老大身上有两把刀,刚才断裂的刀是个普普通通的朴刀,而身背后这把刀光泽晶亮,滚圆身长。
一见这个大刀,木雨慌张了,眯眼仔细巴望,问道:“尚大哥,这是什么刀!”话说完,一道寒光刺目,木雨赶紧闭眼。
木雨不说,尚纯真没注意,说完他一看,惊呼道:“木雨兄弟!凌龙宝刀!”
“什么?!”木雨惊呼一声,急忙伸手,两掌摆成十字。
尚纯真急忙伸臂,把宝剑露出,双手握剑柄。
蒙面人见他们有动作,蜂拥而上,冲过老大,朝两人扑来。
蒙面人正对木雨双掌而来,跑不了几步,纷纷仰倒,捂着胸口大叫。原来,木雨双掌发出密集羽毛镖,颗颗致命。尚纯真两柄宝剑挥砍投刺,断了几条性命。
蒙面老大旁若无人,将刀举过头顶,一点都不废话,朝着至净的脖子砍去。
一见凌龙宝刀落下,木雨大惊,急忙跳近,将双掌对准刀身,只听“铛铛铛,咣咣咣”好几声,大刀丝毫未损,不变路线,朝着至净落下。
尚纯真来不及赶上前,急忙伸出一臂,猛挥手把剑投向凌龙宝刀下面。
飞剑断裂,凌龙宝刀丝毫无损,直朝至净的脖子。
紧急关头,木雨投出压箱底的飞镖——身体镖。身体镖就是用自己的身体做飞镖,木雨朝着凌龙宝刀刀身撞去。
尚纯真手中唯剩一剑,恐怕力量不足,他往前跳了几步,身体一扑,宝剑顺势刺去。
木雨和尚纯真的宝剑同时撞在了凌龙宝刀的刀身,蒙面老大一时手麻,凌龙宝刀刃一偏,砍在了至净的枕头上。
蒙面老大再要动手,木雨步法精妙,已经绕到他的身后。
手下不是死的就是躺的,眼见大势已去,蒙面老大逃到楼道,朝门里喊道:“想不到,雨字派和剑字派也和歹人相互勾结,哼!”
说完话,蒙面老大带领唯剩的几个手下跳窗逃走了。
木雨和尚纯真追到窗边,喊道:“站住!”
傻子才站住,所以蒙面人转眼跑没了。
木雨和尚纯真互相瞅瞅,说道:“有误会?”说完,他们满是怀疑地望望屋里的至净和尚。
且待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