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王眼中闪过太后的脸颊,伸手附上沐清染的发丝,手所过之处,传来暖气:“怎敢,清染不擅酒,今日也是怪臣灌多了几杯,才至如此。”
沐清染仇恨的瞪了他一眼,眼神好像在说:你也知道啊。
拂开他的手:“太后,臣女只能草草饮几杯,怕是陪不了太后了。”
“几杯也是可以喝的,御王也莫要阻止了,哀家又不会对沐小姐怎么样,若是哀家硬是要沐小姐陪,又当如何?你先退下吧!”
“太后身体欠佳,不用…”御王没说完就被沐清染捣了:“太后盛约,臣女拂意甚觉不好,臣女就陪太后饮几杯。”
“御王,既然人家沐姑娘都愿意了,你呢?还不退下?”太后稍有惊讶的拂手让御王离开,也对婢女示意拿酒。
沐清染没办法了,这太后若是硬要留,自己也没有法子应付,等级压制还是有的,不过这太后想干点什么事情呢?
御王意味深长的笑容对着沐清染,让沐清染打了个冷震。
牟然,诺大的宫殿只剩下佛香和檀木碰撞的声音。
婢女捧着一壶酒,和三个瓷杯走近,微微行礼。
锋利的眼神盯着沐清染,话语却及其温柔:“太后,您要的酒。”
沐清染疑惑看着婢女拿来的东西,三个杯子?感觉那里怪怪的。
婢女不用太后言语,满上了酒,递过去给沐清染,沐清染正要接,婢女手突然一松,瓷杯掉落在地,清脆的声音响起,瓷杯碎成几块。
太后不理不睬仿佛没有看见,婢女倒是十分得意的看着她。
杯子成色挺好,能赔一只给太后吗,但是太后会缺这个钱?
沐清染知道这主仆什么意思了,微微弯腰拾起碎片,修长的手指被划破流出了血珠,血珠同酒融入毛毡。
拾完碎片,将碎片放在瓷碟上,自己满上两杯酒,绕过婢女递给太后说:“臣女手拙,不小心摔破了太后的瓷杯,还请太后不要介意。”
只见太后没有任何反应,手依然在拨弄那串佛珠。
“臣女的错,臣女先干为敬。”举起酒杯就喝,口入喉咙,一股火辣传来,仿佛要把喉咙烧起来。好浓烈的酒,沐清染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太后这才理会沐清染,接过细细饮下:“好香浓的酒,这可不是番外进贡的美酒,沐小姐是对这酒不满意吗?”
沐清染微微一笑,这是不是自己干点什么都会有错,番外进贡的酒,自己还能不满意?这次还拿诋毁国家的罪名来了?这太后跟自己仇多大?感觉好像自己那里得罪了一样。
微微蹲下,抿嘴思考了一番:“臣女疏漏寡闻,不懂得如何欣赏这美酒,一时被浓烈的酒呛到。”
浑身燥热传来,本来自己挺冷的,倒是这酒温暖了身体。
“也是怪哀家,沐小姐先坐,哀家倒是想知道,当时听闻是沐将军向皇上请旨,你和御王是早就相识了吗?”太后指着座位,语气中还稍稍带点急迫。
沐清染倒是觉得奇怪,这太后和御王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事情,那里怪怪的。
“回太后的话,我们不认识。”沐清染实话实说。
丫鬟给她满上了酒,却只给太后上了半杯,太后一饮而尽,沐清染无奈,一杯饮尽,烈火仿佛烧灼了喉咙。
太后的笑容看的越发奸诈,沐清染脑海中告诉自己,你现在在狼坑,不要睡觉,忍住。
不知几杯了,头越来越晕,眼前的人模糊了几分,只看到一张白皙的人脸,和杏黄色的衣裳。
头剧烈的痛起来,沐清染扶额,揉捏了几下。
太后紧皱的眉头松了几分:“哦,当时候可不是听说是沐将军向皇上请的旨?”
“砰!”重重的声音垂下,一扇窗开了,撞在墙上,发出声音,冷风掺进来,点点微冷拂过脑袋,冷寂辜寞的声音传入沐清染耳边,意识慢慢地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一个淡蓝色的人影摇摇晃晃的从晕影里出来,夹着佛香向前走去,顺势向前倒去。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倚在旁边的肩膀上,很软,嗅着肩膀上淡淡的清香,就知道这个人不是语香,估计是袅袅姑娘。
模糊看见旁边还有一个人,就估计是语香了,就倚靠在肩膀上,宽大的肩膀还有些僵硬,语香的肩膀是这样吗?
错步,沐清染掉落,有人扶住了。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是怎么磕磕绊绊上去马车的。
中间好像还听见什么声音,但是没有留意,不记得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马车异常的宽大,也很舒服。
忽然,一个颠簸,沐清染只感觉到胃部一股苦酸涌上喉咙。
忍不住就吐了出来,然后迷迷糊糊看着旁边,这是语香吧?袅袅姑娘应该去其他马车了吧。
忍住难受,顺手拿了旁边的一块布,擦了擦嘴巴,然后放下,苦酸咽哽道:“语香,不好意思,有没有吐到你身上?你怎么那么模糊呀?你还会分身啊!”
只觉得周围气温突然急速下降,沐清染还有些冷,没等回答,沐清染模糊看到旁边的毛毯,顺手拿着盖了起来,头习惯性枕在马车角落。
忽然听见马的嘶鸣,随后马车被翻了向上,自己的头撞在马车的墙又倒在了旁边的人的腿上。
痛苦的捂住了头,苦水又涌上来。
作呕了一下,又吐了出来,这次直接吐在了旁边的人的腿上。
忽然,周围一阵冷风,沐清染只觉得衣领被拽着,冷风吹过脸庞,如同刀片刮过一样,然后身体被重重的扔在地上。
“呃!”感觉身体的每一个肢体都在痛,很想睁开眼睛,可是疼痛已经麻痹了身体,眼睛睁不开。
忽然,又被人拽起,扑通一声,冰冷蔓延身体,水溢进口里面,鼻子里面。
沐清染瞬间清醒了,她不知道现在能干点什么,只知道现在在水里面,自己不会游泳,拼命蹬脚,蹬到水上,伸出个头,头发散落披着,重重的衣服总让她往下。
看着面前,一个只穿着白色内衬的男子坐在轮椅上,谪仙般的脸庞却是无尽的冷漠,那双凤眼明明那么好看,现在在沐清染眼里,如同恶魔一样。
“你求我。我救你。”冷冷的语气穿透水,进入了沐清染的耳里。
沐清染想开口讲话,可是刚张嘴,水就溢进口里,冷冷的。
饮下了好几口水,水是咸的。
岸上的人,看见沐清染好像要开口的样子,却又被水溢进去了,发不出声音,便推着轮椅过去,将一个绳子扔下去。
沐清染看到了希望,紧紧攥着绳子,可是绳子只能勉强把她拉到头出水面,呼吸到空气了,额头滴着水。
沐清染对上冰冷的视线,咬咬嘴角,不卑不亢说了一句:“要我求你?休想,宁死也不会。我跟你无仇无怨,为何你三番四次想要害我?”
听到了之后,他眉头紧锁,脸上却露出笑容,看起来如此的怪异。手中把弄着一把刀,看着刀上的字,眼神变得越发冷漠。
“是的,我害了你,又如何?你既然不是我要寻找的人,我要你有何用?”很难想象,一个长的那么好看的人,能说出一番那么绝情的话。
沐清染从嘴里吐出了水,说话清晰了几分:“我得罪你什么了?你要这番对我?”
“第一,你得罪我了,第二,不是我扔你下水。”薄薄的凉唇微扬。
手松开了绳子,沐清染最后的稻草也没有了,她又掉下了水里,手上还有伤磨着绳子,已经没有力气了。
身体一直在往下沉,慢慢的,身体开始无力,口一直在喝水,她看着水上,一抹黑色挂着弯弯的皎月,想:我才刚有重新的生活没多久,就这样死去了吗?还有人要害我吗?
沐清染不想就这么放弃,可是身体力气已经快没了,想到身上的衣服,立刻解下,厚厚的衣服掉落在水底,整个人轻松不少。
古代女子最重视清白,没了清白,什么也不如,沐清染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是已经顾不得结果了,至少比现在要死轻得多。
沐清染只剩下一件白色肚兜裹住,看到岸上的轮椅,手上轻松了很多了。
抓住轮椅,自己就可以了!
手在高点!在高点就捉住了!
已经可以碰到了!捉住就可以了!
在岸上的人已经看到那个浮出水面的手,准备向自己的轮椅袭来,他双眸变得更加寒冷。
沐清染忽然想起,御王双腿残疾,若是拉他下水,他必死无疑,但是他不是害自己的人,这样真的好吗?
但是,自己还有机会可以存活,拉他下来必死无疑,她看到还有岸上的草和泥土,只能拼死一搏了!
岸上的人看着这一切,陷入了深思。
回神来,那只手已经,抓住了草。
那另一只手,拼命的往上。
可是手怎么感觉没用有力气!
一颗黑乎乎被头发掩盖的头出来了,呼吸空气了。
沐清染已经没有精力理岸上的人,只知道,在抓住一根就好了。
就在另一只手的指尖碰到草叶时,自己又坠落了。
也是,一株草怎么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呢?
又掉落在水下,自己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