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最常见的交通方式就是御剑飞行,风驰电掣,瞬息万里。
再就是一枚晶石可以坐一天的观光飞舟,没有固定路线,在城市上空飘游。
各种飞行灵兽,缩地术,传送阵,修真文明发展到今天,可供选择的交通方式种类繁多。
朝游北海暮苍梧,一点都不夸张。
可惜,姜图南现在只能坐公交到北部山脉。
还没有直达的!
……
天书城比邻龙山市,修士进出频繁,当地市民很有可能看到一些灵异现象。
这些事情难以避免,按理说,应该主动和当地政府打好招呼,防止民众恐慌。
可为什么司机一听要去北部山脉,都不做自己的生意?
奇怪。
“姜子,何不趁此机会练练我给你的棋步?”
姜图南下车本想找一辆共享单车骑到山脚下。
听元老说这话,叹了一口气。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别家说里的老爷爷都是外挂一样的存在。
自己家的也太不靠谱了吧。
“棋步虽然不错,但更多用在战斗中的闪转腾挪,而不是赶路。
哪有赶路不用遁法用身法的道理。
元老,你就算没吃过猪肉,也总看过猪跑吧。
怎么连遁法身法都分不清。”
遁法远远没有其他道法难得,除了人手一本的基础五行遁法,还有剑遁,影遁,鬼修的血遁。
说白了,遁法只是一种利用天地元气赶路的方法。
怎么赶路快,怎么赶路省力,怎么才能更节约元气,
再牛逼的遁法也不过是在这三样上做文章。
而棋步就不同了,战斗中身法走位至关重要。
可以说,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身法的重要性占到三成以上!
南明离火诀霸道无匹,同阶无敌,前世姜图南也就懒得钻研身法,
有敌人怕什么,碾过去就行了。
敌人太强了怎么办?
那就以弱胜强。
这就是南明离火诀的霸道!
现在不行,螳臂不能当车,必须学会灵活走位。
日!
棋步的特点是大量利用周围地形,因势利导。
同时短距离高速位移,一来可以躲避伤害,二来可以缩短与近战差的敌人距离。
但要想达到这样的境界,不仅需要充沛的元气,更需要敏锐的观察力和反应能力。
短时间判断可以利用的地形优势是很困难的事,刀光剑影中闪转腾挪谈何容易。
修炼难,从头开始更难……
这一站是终点站,只有几座废弃的厂房。
荒草萋萋,人迹罕至。
难怪大叔听说自己要来这走亲戚跟见了鬼似的,这根本没人住。
姜图南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有共享单车。
“算了,就当练习身法了。”
姜图南把书包上的背带调紧,原地活动两下。
丹田元气涌动,向周身经脉灌注。
“动!”
脚踏天元,可移八方边星。
动如羚羊挂角,毫无痕迹。
静如渊渟岳峙,不动如山。
……
这几座厂房废弃久了,野草长到半人高,孩走在里面,头都露不出来。
断壁残垣之间,有不知名的兽行走,野草摇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道人影飞快掠过这几座厂房,忽闪忽现,脚不沾地,犹如鬼魅。
人影掠起一阵劲风,野草被刮倒一大片,露出一只难看的秃毛狐狸,嘴里叼着一只田鼠,惊讶地看着迅速远去的人影。
“再往前就是雾区,天书城的修士为了防止凡人误入,在山脚下布置了大型幻阵,可以混淆五感,
不仅有浓雾遮人耳目,还会发出恐怖的声音。
在幻阵里,指南针,gs统统不管用,只要是凡人,都会迷路,然后绕两个圈子,就原路返回了。
甚至心智不坚的修炼者有时候也走不出来,狼狈不堪,不得不用传音符召来守阵修士帮忙。”
“凡人没有修炼过也就算了,怎么着,这修士得多心智不坚,才会被这种低级幻阵迷惑啊。”
“这我倒不知道了,好像还是世家子弟,当时在天书城传为笑柄。”
姜图南一座石桥前停下,桥下没水,河道中飘着淡淡的白雾,
本来是个晴好的上午,在城区里还挺热,到这里阳光透不进来,温度至少降了十度。
河对岸雾气更浓,白茫茫一片,隐隐能听见咆哮嘶吼声。
“这幻阵据说是古阵,品阶不高,但范围极大,每个人遇到的幻象都不同。”
“那得先是人啊,器灵也会产生幻象吗?”
“我的确没听过有针对器灵的幻术。”
姜图南不记得前世自己遇到的幻象。
那时自己天赋觉醒,死里逃生,跟着大部队一路流亡到天书城寻求庇护,
姜图南皱眉,他在幻阵里遇到什么了?怎么会忘了?难道重生一回还失忆了吗?
他深吸一口气,踏上石桥,白雾像是有生命,向姜图南涌来。
“我希望有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
或恐惧,或诱惑,幻象因人而异。
姜图南只觉得越来越冷,白雾好像要在身体上凝结成冰。
天衣防线,神秀关。
大军压境。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怎样,我自己一个人来了,算是有诚意了吧。”
金帐内亮如白昼,数不清的光点在说话那人周围漂浮。
紫袍金甲,短发无冠,脚踏云浪千重七星靴,就算深陷敌营,也能谈笑自如。
正是姜图南。
离他十几步远,另一个人坐着,全身上下被白蒙蒙一片光笼着,只能看到他两手交叠在膝上,端坐一丝不苟。
“我惜你有德有才,本来愿意和你做个朋友,不过今天两军交战,就没有讲私情的余地了。
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你说是不是,朱雀主。”
姜图南还是嬉皮笑脸:“你知道我没文化,高中都没毕业,就别跟我拽词了。
再说咱们哪有什么私情,要是让嫂夫人误会就不好了。”
听见这话,坐着的那人一挥手,周围漂浮的光点缓缓向姜图南趋近。
“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我知道你星河术练的好,但你要是不心弄死我,那上元城和天庭可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光点虽不起眼,但每一颗都是完整星辰炼化而成,蕴含恐怖的热力,百万星河,碰上就灰飞烟灭。
“我觉得没什么好谈的,皇帝轮流做,紫微在天帝的位子上做得太久了,就算我不来,也有别人会动手,你说是不是?”
“你也知道紫微有虚名无实权,天帝的位子有什么好争的?
我今天不是为紫微而来,而是代表天庭的意志,愿意做出一些让步。”
“虚名也罢,实权也罢,我只问你,你对天帝的位子有没有想法?”
坐着的那人撤去笼在脸上的光幕,似笑非笑地看着姜图南。
“想过是想过,但我也知道万人之上的位子没那么好做,是个人就想把你拉下来
就算是你,上元城主的位子也没那么安稳吧。”
姜图南说着,缓缓上前:“上元城后院火起,赵五泽,你以为打上了天庭,就能坐天帝的位子吗?。”
赵五泽面色微变:“姜图南,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你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我还是把你当最好的兄弟。”
“不必了,你知道我敬酒不吃罚酒。”
离火之气在金帐中弥漫,围绕姜图南的光点逐一熄灭。
赵五泽冷笑一声:“朱雀火禁,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帐外一阵乱,有人惊呼:“白日星现!”
南方星宿大放光明,井宿上移,恰似朱雀昂首!
姜图南瞳孔隐隐有紫火燃烧,右手向前探去,从虚空中拔出一柄燃烧着的火剑。
“那这把剑呢?”
赵五泽起身,笼在身上的白光化形成甲,与浴火持剑的姜图南冷面相对。
姜图南叹道:“回不去了。”
剑出。
三十三天皆可闻朱雀清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