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竟有了一瞬间的失神,片刻清醒后便移开眼眸不再看少女,而是观察起整个院落的格局及侍卫们的分部。
欢乐时光总是过的很快,午后和丫鬟欢闹一阵后的禾云慵懒的光脚倚躺在美人塌上歇息,脚上的鞋也不知道踢闹去了哪里,元宝捧了茶水桂花糕和水晶糕在一旁伺候。庭院里的某个角落仍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一切。
一名丫鬟轻步来前小声禀报:“公主殿下,皇帝陛下为您挑选的东瀛语夫子已在前厅侯着了,国公大人命您即刻前去。”说完这丫鬟也不离去,也不需要禾云的回复,只是退到一边低头等候估计是要一直在此催着人快点前去。
禾云看到这架势,心中番了个白眼,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对着元宝说到:“长安城里的夫子们不是已经都发誓说不来咱们府里给我当夫子了吗?上午教琴的老头儿是陛下昨儿下旨派来的,中午走的时候顶着大青眼说要去陛下面前告我御状,这会儿才刚刚下午陛下就又给我派来一位,这真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啊,莫不是送我去和亲,而是打算送我去参加才艺大赛?”。
“公主,您这样不行啊,外面的贵族小姐们要不就精通音律,要不精通诗词歌赋,就连最呲的也精通个女红绣花,向您这样完全没有才艺的人放眼全长安是恐怕就独您一份了”云宝边找又被禾云不知踢到那里去的鞋边小声嘀咕着,完全没注意到禾云那能杀人的眼神正蠢蠢欲动的向她看来,继续道:“其他的学不好也就罢了,您这马上要去东瀛了,这语言起码要会一点吧,否则去了连想吃点啥都不会说,以后……哎呀~!疼疼疼!”不用说了,耳朵又被拧了……
整理好妆容,端起仪态,禾云向着前厅进发了,穿梭在国公府的层层回廊里,禾云满心的寻思着要如何戏弄新来的夫子,不知不觉已到前厅。
进入前厅入眼的是雕饰精美的楠木隔段,隔断里有两个人影在品茶闲聊。听声音便知一个是自己那性格软弱的亲哥哥,另一个陌生的声音比较苍老但中气十足,应该就是那夫子了。东瀛夫子正在与那国公聊着东瀛国俗便见一倾城美貌碧玉少女如一片朝云般仪态万千的带着仪众仆从飘然至殿前,心中只道这位主儿应该就是传闻中的义安公主了。
禾云带着一干丫鬟昂首挺胸她端足了公主的威仪走了进去。屋里入眼的是精致大气的珐琅花瓶摆在角落里还插着几根长长的珍贵的七彩孔雀羽毛,旁边几个丫鬟安静的垂首站在一旁随时恭候着主人的差遣,墙上挂着一幅大家的山水名画颇有些意境,磨光的大理石地面一尘不染。一位花白胡子面容慈祥,眼角处趴满了皱纹的老者起身行礼用纯正的大唐语言道:“老朽鸠山下智见过公主殿下”。
禾云昂首几乎是用鼻孔在看着眼前的老头儿,阴阳怪气的哼哼了一句“免礼吧”后不紧不慢的徐徐走到坐于上首的国公杨侑面前敷衍的行了一礼后退坐在旁边的紫檀木大椅上。跟在身后的丫鬟们静静的褪去,只留了元宝垂首立于禾云身后一步距离小心伺候着精致茶点。夫子这才也坐回了之前的座位。
禾云并未开口而是边喝茶边用余光打量着老者,老者一身东瀛和服装束,脚踩木屐,神态自若,不卑不亢。
杨侑开口道:“舍妹玩劣,有劳夫子耐心教导,如有不尊之处请夫子误忧其身份,只管严家管教。”
“公主天人之姿,必定聪慧过人,请国公放心老朽一定倾囊相授”。鸠山下智诚恳的说道,禾云却甚是不将此人放在眼中,欲起身走人,反正已经见过了,招呼也打了,就没必要再陪这里耗时间了。鸠山下智却又继续说道:“我今天来贵府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国公和公主商确。此时亦关乎公主的安危。”
“夫子请说。”杨侑回道,禾云有点纳闷,自己的安危?我堂堂公主,虽不受新帝待见,但亦有众多大内侍卫保护,何来危险?
“公主代表和平,代表大唐陛下赐予我东瀛的恩典,那些不希望两国联盟的人必然会趁此时机从中作梗,他国细作或刺客定然会司机埋伏妄图扰乱两国的联姻,破坏两国的和平。此路途遥远,必凶险万分”说道这里他停下来,抬眼肃穆看着国公杨侑和义安公主禾云。
厅堂里安静无声,禾云有点震惊,此前她确未想到这一层面,只有满心的哀怨,现在想想这老头儿提到这点些确实不无可能,禾云欲走人的念想一顿,想着要不再听听这老头要说啥,毕竟这关乎她的安危。国公杨侑听到这话到无甚反应,似是不管他的事,与他的生死安危无碍一般。
鸠山下智继续说道:“不单单是和亲的路上,其实从皇帝陛下下旨那一刻公主就已经身在危险之中,现在时局动荡,各国虎视眈眈,想要从中作梗的大有人在。恕老朽说句逆耳之言,国公府的安全实在是等同于无,这使公主时刻暴露在了那些有心之人的眼前”。
“我国公府的侍卫可不是吃素的,全是大内高手,你这老头儿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禾云厉声说道,即使不喜欢这个软弱的哥哥,即使对他失望透顶,但是这国公府却是她最后的根了,她不希望这个东瀛老头儿随便贬低它的一切,即使只是府里的侍卫或下人。
“是啊,夫子。我府上的侍卫都是经过层层筛选而挑出的优秀大内高手,你有点过于谨慎了”。国公杨侑也唯唯诺诺的道。
鸠山下智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子,眯着眼睛笑着说道:“我的一个暗卫以于一个时辰前藏于贵府后花园中,现在一个时辰过去了国公大人和公主殿下可曾有侍卫或下人来禀报过发现了异常?”
此话一出,禾云有些惊讶。从中午到刚才她一直没有离开过后院,期间穿梭后院打扫伺候的下人不计其数,巡逻和守门的侍卫们也一直都在并且也都没有发现有外来人员。
禾云也笑了“你这老头儿莫不是当我满府下人侍卫都是瞎子,后院无数人进进出出,全无死角,怎会进来一个外人他们无从察觉”!说道最后禾云收起了笑,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鸠山下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