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炼金学府,凯特是知道一些的,它在镇最大的空地上建立,有着几万名师生,不仅在镇上有名在全大陆都享有名誉,每年都会有来自其他城市的炼金家前来参观。
面对全世界招生的炼金学府俨然成了镇的一块招牌,炼金家们眼中的一片圣地。
凯特老朋友的儿子岑渠,就是炼金学府的一名代课老师。
“岑渠,岑渠,你听到我说话吗?”
岑渠抬起头,问话的是他的一个同事。
“你怎么了,最近都有些魂不守舍,你们家发生什么事了?”
问话的人是很八卦的那种,最喜欢到处挖掘别人的秘密,岑渠平时最怕被问所以一般都是躲得远远的,这次却让他找上门来了。
岑渠抚了抚额,但又抹不开面子赶他走,只好敷衍道:“没事,只是孩他出了点问题而已。”
“没事就好,看你这样大家都挺担心的”另一个同事说道。
“谢谢”,岑渠有些受宠若惊,但仔细想想可能只是一句客套话而已,本来激动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既然没事了,那你去上课吧!”有人提醒岑渠道。
“好的”
三年了,岑渠想道,他的儿子岑绮渊已经消失了整整三年。
之前岑绮渊莫名消失的那几个月他正值事业高峰期,可是他还是放下了手头上的所有事情发了疯的去找岑绮渊,然而走遍了大陆仍然没有他的消息,到后来还是为了照顾家里生病的老婆洛妍才不得不赶回来。
即使现在想起,岑渠的内心也会隐隐刺痛。
儿子,你去哪了呢?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岑渠都会在内心问自己,慢慢地这种行为成了一种习惯。
很多次岑渠也快要坚持不住,但只要想起家里还有洛妍需要他即便再难受他也忍住了。
想起洛妍,岑渠知道自己对不起她,当初洛妍哭着求他要找到他们的儿子的一幕还历历在目,他尝试着各种办法去找然而最后还是失败了。洛妍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精神失常得了心病,请遍了名医然而这些名医在瞧病后都纷纷摇头,表示对这病束手无策。目前洛妍的病情是越来越重,恐命不久矣。
儿子啊,如果你能接受到我的心意就请回来吧,你的母亲虽然平时对你很严厉,但她是爱你的啊,你不知道你失踪后你的母亲多着急吗,如果你再不回来的话,恐怕你连你母亲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就在昨天他刚收到家里人的来信,信上附着一张照片和一纸病历,他一眼认出图片中的人就是洛妍,照片中的洛妍穿着病服脸色憔悴不哭也不闹看得他好心疼,打开病历后他才知道洛妍现在已经快不行了,强忍着现在就想回家的冲动,岑渠心里想着等下班后就去找校长辞职,然后在洛妍最后的一段时光里一直陪着她做个好丈夫。
因为洛妍她,等不起了!
“老婆,你一定要等着我回来”岑渠一遍又一遍祈祷着,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见老婆。
“叮铃铃”
下课了,岑渠照例巡视着教室里的学生,其中一些学生和自己感情很好平日里无话不说就像老朋友一般,他刚想离开转念一想自己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他就忍不住想再看一眼,可是他还是按捺住自己内心里的欲望,拿上拟好的辞呈,快步走向校长办公室。
听到敲门声,校长威德还以为是哪位大客人,看到是岑渠后不禁有些诧异。
之前他是不认识岑渠的,不过在当上校长之前他曾是岑渠儿子岑绮渊的老师,按理说有这层关系又在同一所学校共事互相认识只是时间的问题,只是岑绮渊对自己家里的一切都讳莫如深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提及过他的父母,就连他也是在岑绮渊出事后才知道。
威德想到三年前岑绮渊不告而别,几天后岑渠也失踪了只留下了一份请假条,当时这件事在学院内传得人尽皆知最后传到了他的耳里,之后他就把岑渠给记住了。岑渠回来后整个人变化很大,所有人都猜测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岑渠就是什么也不说,最后在威德的再三保证下岑渠才只向他一人说出实情。也是那一次后威德才知道岑绮渊其实是失踪了不禁唏嘘不已,之后凡是岑绮渊一家出现了问题他都尽可能去帮助,以弥补自己内心的缺憾。
“岑渠,你来干什么,该不会你又想像上次一样想找个借口跑出去吧”
“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上次的处分还没消呢,如果不是被我压下去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来这儿上课?”
“再者说了,洛妍不是刚出院吗,生活会渐渐变好的,你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听着威德苦口婆心的劝说自己,岑渠地感激看着他,上次洛妍发病的时候威德曾帮助过他,当时他就认定了威德这一个朋友。
“你有想过你走之后你教的那些同学吗?”
威德看岑渠没有反驳他,内心暗喜以为岑渠已经有些动摇了,可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岑绮渊决定的事几头牛都没办法拉回来岑渠也是一样,他不说话只是在思考怎么让校长同意他辞职而已。
“岑渠问你话呢,给个反应啊!”威德这才发现从刚才到现在岑渠一直都低着头就没有回过一句话,这让他变得有些焦躁。
“对不起校长,我实在没办法再工作下去了,我意已决。”
“这是我的辞职信,请过目。”
辞职信一直被岑渠捏在手心里,拿出来时上面沾满了汗渍。
威德接过辞职信,叹了口气,他很想当面撕掉但他还是拆开了辞职信,抚平褶皱的信纸打算仔细瞅瞅。
扫了几行后他停了下来,对岑渠说:“岑渠啊,我实话对你说吧,其实我也想批准你的要求,但学院真的不能缺你啊!”
“不过呢,你决意要走是你的自由,可能你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所以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呢我会保留你的教师籍,如果什么时候你想开了,魔法学院永远欢迎你随时回来!”
在威德讲话的时候,岑渠开始有些忐忑但在听到威德同意自己的要求后不禁舒了一口气。
“那再见了,威德校长。”岑渠不舍地看着这熟悉的一切,思绪万千。
熟悉的天空、熟悉的草地还有远处的一声叫喊
等等,叫喊声?
刚才那一声很凄惨,声音的主人似乎是在忍受着无尽的痛苦,可能是某一种求救声。
作为一名老师,岑渠听到求救声后本能地想要寻找声音的起源,不放心的他在已经快走到校门的位置又折返了回去。
“诶,我的脸怎么湿了?”
“下雨了?”
空气突然变得湿漉漉的,岑渠疑惑地抬头望向天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周围的一切都被包裹在一片迷雾中。迷雾遮住了人造太阳散发出的光辉,空气中的可见度越来越低。
“嘭”
一辆车在迷雾中驶来,行人避之不及,一头栽向车头,被车身撞飞后又紧接着被车轮碾压,在巨大的压力下成为了一滩烂泥。
“唔”
岑渠哪看过这样血腥的场面,胃里翻涌差点吐出来。周围的行人目睹这一场景后也纷纷散开,做干呕状。
车祸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周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
不知为什么,岑渠总觉得这突如其来的迷雾让他很不安,就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迷雾之下,每个人都变得心翼翼,如履薄冰。
突然天上下起了冰雹,将那一具残破的尸体尽数掩埋。
伴随着冰雹的降落,迷雾的范围也在渐渐扩大,直到把整座学院包围。
在自己就要冻僵之前,岑渠赶紧跑进教学楼。教学楼亮着灯驱散了黑暗,在迷雾散尽之前岑渠决定就一直呆在这里。
“啊!”
突然,远处的医务室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声惨叫。
“发生了什么事?”
“不行,我得去看看。”
内心思索着,岑渠走向了远处的医务室。
惨叫的人是罗瑟琳,医务室的一名护士,主要职责是解决学院师生意外受伤的问题。
学院学生的身体素质都很强壮,以往医务室只是个摆设,今天却接待了很多病人。更让罗瑟琳觉得摸不清头脑的是,这些病人都是患了普通的感冒发烧但却一直昏迷着。根据记录她发现这些病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以前是魔法学院的高材生但在魔法学院变成炼金学府后就成为了差生,他们承受不住嘲讽总是想要恢复自身的魔法威力,这次他们出事也是因为在上炼金课时偷溜出去所致,最后老师在以前荒废的冥想楼里才找到了他们,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卧倒在冥想用的蒲团上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然后发出一声惨叫后接着就直接倒地不起怎么叫也叫不醒,老师见状不妙才赶紧送他们来到这里。
会不会是他们魔法的实力恢复了?
“上天保佑,如果真是这样,人类就不用在惧怕炼金妖和炼金兽了”看着这些昏迷过程中还摆着一副冥想姿势的病人,罗瑟琳不禁想道。
也不能怪她异想天开,因为魔法大陆无奇不有,再者前些时候就有位占星师占卜道很快魔法师们的实力将会回归,说不定此刻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这些病人会是第一批的幸运儿呢?
想着想着,罗瑟琳入了神,她竟然开始羡慕这些昏迷中的病人了,不得不说这真的是有些讽刺啊!
不知不觉中屋外下起了冰雹雨,她放下手中织完一半的毛衣起身去给那些病人测量体温。
这些病人躺在床上,一天时间过去了但仍然没有醒来的征兆。
突然意外发生了,在罗瑟琳给其中一个病人上药的时候这位病人的手指突然轻轻动了一下,微的举动被她尽收眼底。
“我眼花了吗?”罗瑟琳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有些不相信。
然而之后的情景更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缓缓睁开了双眼,挣扎着爬了起来。
“你醒啦?”
“那个,你有没有感到自身实力有所恢复?”罗瑟琳喜不自禁地笑了,她为自己将直接见证第一批幸运儿的诞生而感到欣喜若狂。
面对罗瑟琳的热情,他则是冷漠地观望着四周还时不时发出咯痰般的声音。
接下来的一幕则是让她彻底惊呆了,他的嘴里、眼里、耳朵里流出浓稠鲜红的血液,接着他大吼一声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瘸一拐地向罗瑟琳走来。
他,还能称作为人吗?虽然活着但已经和死人无异,是个彻头彻尾的活死人!
罗瑟琳没有等来第一批的幸运儿,但她,等来了第一批的丧尸!
即使是再怎么愚笨的罗瑟琳此时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她慌不择路地逃离出医务室。然而罗瑟琳的逃跑彻底激起丧尸的愤怒,只见他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几步就追上了罗瑟琳,这她的更加恐惧了。
恐惧中,她突然想起凯特这个刚认识的男人,他很可爱总是担心自己会抛弃他,自己如果死了的话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抛弃了他?
所以,自己决不能死!
罗瑟琳夺门而逃,但还是一个不心滑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啊!”
丧尸见状将她扑倒在地,在她发出一声惨叫后就彻底断绝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