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的儿子

    辽阔的大海依旧奔腾着，见惯了渔民的生死轮回，她无量且蔚蓝的海水尽情地向沙滩上蔓延，一直推到了这个渔夫的木屋子的门口里，留下了许多精致漂亮的贝壳，这是大海对孩子们的馈赠。

    渔夫的孩子长大了，他们会收集贝壳，当成童年的玩物，有时，孩子们会把父亲的思念，讲给贝壳听，贝壳记录了他们的声音，会被他们用空瓶子装进去并重新扔进大海里，他们希望大海能把贝壳带给他们的父亲，让他们的父亲听到，能早点归来相聚。

    但是一个叫溪梦的青年，不再重复童年的游戏了，他已经达到了出海的年纪，但是他的父亲留恋着大海，迟迟不肯把捕鱼的衣钵交给他。

    一天，他带着陪他一起长大的狗，跑出了家，一直狂奔，累了，瘫坐在沙滩上，远远望着大海，辽阔的视野，澎湃的海浪冲击着他的狂妄的青春。

    他从小就听妈妈说起海那边的故事，海的那边有个海岛，住着很多纯真善良的人们，有很多果树，有很多稀奇的动物，大街上熙熙攘攘，一点不像自己这里的冷冷清清，他向往极了。

    他在想像着自己出海时的情景，若有其事地抚摸着狗，低头对狗说：“伙计，以后这片大海，就是我们的乐土了，你向往吗？”狗抬起了头，望着澎湃的大海，兴奋地吠起来，似乎赞同它主人的话。

    不久的将来，他们将是这片大海的主人。

    在这里，每个渔夫都有一只跟着他长大的狗，这些狗从小就受过训练，负责侦查鱼群的位置，追赶鱼群，还要有识别归家的路的本领，善解人意，不仅是渔夫捕鱼的好帮手，也是渔夫排除寂寞的好伙伴。

    溪梦的这只狗是他的老狗的孩子，老狗追随他的父亲出海了，在这里，他家的老狗最听话，能力很强，还做了一件让人感动的事，广受好评。

    “溪梦，快回家准备，今晚可能有风暴雨。”有一个妇女找到了他，紧急地呼唤着他，这个妇女是他的母亲，叫古娜，是个贤惠的女人，生活经验非常丰富，能熟知天气情况。

    风暴来袭

    “妈，今天是个晴朗的日子，今晚怎么可能有暴风雨呢？”一脸迷惑的溪梦回应着他母亲。

    “我比你懂得多，快回去吧，”古娜似乎胸有成竹。拗不过自己的母亲，溪梦带着狗，跟着他母亲回去了。

    回到了家里，天果然突然暗了下来，吹起了风，雨也渐渐下了起来。溪梦像往常一样，把屋檐挂着的鱼干拿进屋内，协助母亲用绳子把木屋固定好，将窗关了，并钉死，弄完之后，开了烟窗，点燃火炉，因为在海边刮起了暴风雨，寒气逼人，需要御寒。

    古娜也点亮了两盏煤油灯，把一盏放在了桌子上，将另一盏挂在了门口固定着的木笼内，望了许久，海上一片漆黑，海浪咆哮着，好像要吞没她似的，她神情紧张，眼里满是期待，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关紧了门。

    溪梦不明白她母亲，总是在暴风雨的时候，将煤油灯挂着门口的木笼里，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他母亲，古娜听了孩子的疑问，答：“孩子，你有所不知，把灯放在那里，为出海的人照明回家的路，也是为他们祈祷啊。”

    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道：“你父亲出海多久了？”

    溪梦算了一下，跟他母亲说了，“妈妈，好像一个月了，怎么爸爸还没有回来啊，会不会出现了……”

    “别胡说，你爸爸会没事的，那次的暴风雨，他都能活过来，这次希望他也能平安归来。”

    尽管嘴里是这样说的，可古娜还是掩盖不住自己的紧张和担心。“那次？什么时候的事的。”溪梦追问着他母亲。

    惊魂的出海

    古娜沉思了一下，然后给溪梦讲起了那个惊魂未定的故事，在溪梦很小的时候，那一次的暴风雨把他父亲归家的船弄沉了，辛辛苦苦捕获的鱼全部落入大海里，他父亲和老狗也在浩瀚的大海里苦苦挣扎。

    父亲看见自己的劳动全部化为乌有，伤心欲绝，熟悉水性的他游了一天后，身体也渐渐吃不消了，渐渐地失去了意识，就快要沉了下去，在一旁的狗发现了主人不对劲了，它出尽所有气力，死死咬着他父亲的衣服，不让他沉下去。

    老狗它也拼命地游了好久好久，终于遇上了一根浮木，它把主人拖到了浮木上面，向着家的方向继续游去。

    风暴过后，发现父亲沉船的邻居回去告诉了他的母亲，说他父亲下落不明，他母亲差点哭死了过去，在众人的帮助下，他母亲渐渐恢复意识，着手准备他父亲的后事，那时，他还小，母亲不敢告诉他，不敢说他没有了父亲。

    后面，他父亲渐渐恢复了神志，发现了自己还没有死去，躺在了一条船上，船主人在凝望着远方，并没有发觉他醒来，奄奄一息的老狗忽然清醒过来，舔着主人的干裂的嘴巴。

    后面才发现，这个船主人救了他和这只忠心的老狗，还喂他喝了些水，他才没有脱水死去。

    溪梦父亲慢慢恢复体力，问起了船主人，才知道他是海那一边的。

    “兄弟，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还好我经过救了你，不然孩子就没有父亲了！”船主人突然感慨一句，然后暗自伤神。

    溪梦父亲很受感动，不知如何报答这个救命恩人，回了一句，“真的很感激你啊，不然我的孩子真的失去父亲，孤儿寡母的就真的很可怜了。”

    怎不料，这个船主人堂堂男子汉，居然哭成了一个泪人，哽咽地说道，“我已经是没有父母疼爱的孤儿了！”

    幸福的家庭有同样的幸运，不幸的家庭却有各自的不安。

    溪梦父亲见状，不好再打听下去，只好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便把船主人收收网，毕竟这一份恩情还是要报的。

    只是那个听传闻消息的夜里，不知情的溪梦早早就熟睡了，而古娜睡不着，哭肿眼睛的她，在回忆着他与丈夫的事，她点了一盏煤油灯，挂在了门口的木笼里，希望能指引她丈夫的魂灵归家。

    不知是善良的祈祷，还是溪梦的父亲命不该绝，这一场风暴的灾难，化险为夷了，船主人也顺利地把溪梦的父亲送回来。

    在敲门的时候，古娜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以为是丈夫的魂回来了，幸运的是，老天还给她一个活着的丈夫。

    他们欠了那个船主人一个救命的恩情，发誓要报答他一次，船主人却说举手之劳，不应挂齿，吃过他们盛情的饭宴后，往着海的哪一边开船驶去！

    听着母亲说着这个故事，溪梦渐渐勾起了对父亲的回忆，父亲经常是早上出海捕鱼，晚上才回来，归期有时是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甚者一年。

    父亲的谎言

    他也经常想念着父亲，深夜里，听着门开的声音，他总会醒来，因为他知道是父亲回来了。每一次父亲回去，都会带了很多活着的漂亮小鱼给他，他好好养着这些小鱼，盼着鱼儿快点长大，不让他父亲出海。

    每次在父亲将要出海时，他都哭着对父亲说，“等我把鱼儿养大了，我们就要很多鱼了，就不要爸爸出海了，我会想爸爸的。”

    母亲古娜总会安慰着他，可是古娜有何尝不想丈夫留下来啊，可是生活所迫，除了出海捕鱼，别无他计。

    父亲就会跟他说：“孩子，父亲要出海咯，要供你读书啊，回来再带更多的鱼给你养，等养大了，我就不出了哈。”

    其实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因为这些小鱼是袖珍鱼，是永远都长不大的，由于鱼没有长大，他父亲就必须出海捕鱼。

    溪梦突然把思绪带回现实，问：“妈妈，那次暴风雨，我只记得父亲很累，没有带鱼回来给我。父亲老了，身体不太好了，希望他这次回来，你劝一下他，让我出海吧。”

    古娜也收回了回忆，听着孩子的这么一番话，苦笑着：“你们都是我的牵挂，无论哪个人出海，我的心就永远不能平伏，我这辈子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不过，你懂事就好，等你父亲回来，我再劝劝他吧。你早点睡吧，我再等等你父亲吧，我怕你父亲会回来。”

    那晚，煤油灯烧完了煤油，他父亲没有回来。

    翌日，暴风雨终于停了，海恢复了属于它不平静的平静。屋子里，火还没有熄灭，暖气还萦绕在屋内，他们醒来了，出去查看了木屋，发现有一个窗子坏了，溪梦用木块去修补了那个坏了的窗子，然后去把拔去钉在其它窗户的钉，打开了所有的窗子，让清新的海风进入木屋内，生活又开始回归到平静。

    时间在消逝，迎来了新一天的黄昏，古娜还一如既往地把煤油灯挂在门口的木笼里，等待着丈夫不确定的归来。那晚，海消去了喧嚣，送来徐徐微咸的海风，深夜里，古娜开了门，木屋内进去了一个消瘦的男人，岁月的无情，把一个身材伟岸的男人刻画成如此沧桑，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然而，溪梦并没有想小时候那样醒来，兴奋地喊着爸爸，并不顾一切地搂着腥臭味的父亲，他这次睡得很熟。他父亲还一如既往地带着那些漂亮的袖珍鱼，准备倒进了原本养着袖珍鱼的小鱼缸里，古娜叫他倒进那个大鱼缸里，因为之前那个小小的鱼缸已经装不下那么多鱼了，听了妻子的话，他把鱼倒进了那个大鱼缸里，不知不觉，这个大缸里，已经有着密密麻麻的袖珍鱼。

    长大后的历练

    古娜想要叫醒溪梦，但是丈夫阻止了她，“让他好好睡睡吧，这一次，我在大海捕鱼时，想了很久，这么多年，我没有好好陪陪过你，加上我身体不好了，以后出海捕鱼就让他去吧，应该让他锻炼下了。”

    古娜轻轻地对丈夫说：“这孩子也很想出海了，那以后你就休息吧，让孩子出去锻炼下了。我去温一下水，你洗完去睡觉吧。”说完，古娜进去温水了，父亲看着熟睡中的溪梦，抽了几口烟，若有所思，心想：孩子，虽然鱼没有长大，但是，你已经长大了。

    太阳升起来了，把温暖送进了木屋内，他父亲早早就起床了，在织着已破的鱼网，他母亲古娜做着早餐，炊烟袅袅升起，成为了海边的一幅风景线。溪梦也渐渐醒了，他看见了他父亲，走进了他父亲身边，帮忙去织网，随便商量出海的事。溪梦一边织网一边问：“爸爸，你昨晚回来了是吗？干嘛不叫醒我啊。”他父亲回应说：“风，我又带了鱼给你，我倒进去了，你去看看吧。”

    溪梦看了一下鱼缸，不再理会那些鱼了，接着问：“爸爸，我应经知道那些鱼是不会长大了，但是我已经长大了，应该由我出海了，你留在家里好好陪陪妈妈吧。”

    “你觉得可以承担起责任了吗？出海很辛苦的，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还可能有生命危险的。你真的考虑好了吗？”他父亲慎重地反问着他。

    他非常坚定地回答：“你可以的，我也可以，相信我吧。”他父亲抽了几口烟，点了点头，“过几天，让老狗带你出海吧，它比较熟悉海，也记得回家，不过它老了，你要好好照顾它。”

    溪梦得到了父亲的允许，他很高兴，因为老顽固终于答应他了，真真正正地把担子交给了他。他吃过早餐，细心地听着父亲的嘱托和丰富的捕鱼经验，准备着出海的日子。

    挑了一个风平浪静的日子，溪梦带了母亲准备好的干粮，和陪伴着他的狗上了渔船，母亲千叮万嘱，非常担心。

    他的父亲唤来了老狗，老狗像往常一样兴奋地跑上了渔船，可是，它发现溪梦的父亲没有上去，它又跑了下来，径直地跑来他父亲的身体，眼里充满了疑惑。

    他父亲蹲下来，摸着老狗的头，“以后我不去了，你对海熟，你就带着他和你的孩子去出最后一次海吧。”

    老狗眼里噙满了泪水，舔着他父亲，一步都不愿离开，任凭溪梦怎么呼唤，最听话的它就是不肯走，溪梦对着他父亲说：“爸爸，不要勉强它了，我跟小狗去就行了，它与你较熟，就让它留下吧。”

    他父亲眼看着没有什么办法，对着溪梦说：“这老狗心思重，你等一下，我进一下屋。”不久，他父亲换了衣服，叫他母亲准备了多一份干粮，准备出最后一次海，带孩子好好熟悉一下。

    就这样，他父亲也上了渔船，呼唤老狗，老狗听到了主人的声音，像箭一样冲上了渔船，溪梦看着老狗，恨恨地说了声：“这死老狗，就只想跟我父亲一辈子。”于是，在母亲古娜的目送下，他们父子俩第一次一起出海，也是最后一次。

    出海的第一天，老狗带着小狗追寻找鱼群的位置，老狗也深知了老主人的意思，可能这也是它最后一次出海了，所以，它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好好代替它，助小主人出海捕鱼。

    溪梦一边听着父亲教授的捕鱼经验，一边欣赏这浩瀚的大海，非常享受这一次出海。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星期了，鱼群的位置没有找到，面对着茫茫的大海，溪梦逐渐感到非常的无聊，跟父亲聊了起来。

    他问：“爸爸，你以前一个人出海捕鱼时，你怎么度过的？”他父亲笑了一下，“怎么？现在就觉得无聊了，以后是你一个人，你好好解决这个问题。”“真心是有点无聊，真不知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心累了，什么事都做不好的，心存希望，在那里都不会无聊，你要懂得去克服，要不然，我怎么能好好把这份责任交付给你。”他父亲突然有些失望，“放心吧，爸爸，我只是问问而已，我会克服的，我已经长大了，”他努力地想证明自己给父亲看。

    发现鱼群

    两人沉默了许久，突然被狗的叫声所吸引，原来老狗和小狗找到了鱼群的位置，他们欣喜若狂，把网往鱼群的位置撒了下去，两狗下了水，把鱼群往网里赶，不久，网里已经快要满了。

    溪梦想要收网，他父亲叫他不要那么心急，等了几分钟后，他们才缓缓地把鱼网收了上来，真是大丰收的日子，鱼把船的后箱都装满了，他父亲吩咐他说，把小于三个手指的鱼放生，不能赶尽杀绝，否则，下年就没有大鱼了，甚者，没有鱼了。

    他点了点头，记住了他父亲的话。他们整理了一下鱼网，清洁了船，他父亲奖励了几条大鱼给老狗吃，老狗叼了一条分给了小狗，似乎跟小狗说：好好努力，主人会有奖励的。

    两狗似乎饿坏了，大快朵颐起来，不久大鱼只剩下了赤裸裸的鱼骨了，狗吃饱了，相互舔干净嘴里的鱼血，就趴在船上酣睡起来，它们满足的神情引得父子俩大笑起来，原来幸福如此简单。

    父亲告诉他，只要有颗简单满足的心，总会发现生活的乐趣，但是海上的天气无常，险象丛生，不可能一帆风顺的，需要更勇敢的心和坚毅的意志，接下来，做好准备去迎接挑战。他们调整了帆布，改变了风向，做好了归程的准备。

    这一次，他们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去熟悉这个大海，如今，丰收而归，溪梦感觉海上生活原来不会太艰难啊，神情轻松，可是与其相反的是他父亲，他父亲神情紧张，感觉快要发生什么事了。

    溪梦不解，问：“爸爸，如今我们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丰收而归，你怎么还如此不开心的。”他父亲告诉他，“海上天气多变，要多加注意，以我多年的经验，今晚可能会起大风，做好准备去迎接这次的生存大挑战吧。”

    尽管溪梦还是有些疑惑，但是他还是很尊重父亲，因为父亲经验多，信他父亲准没错的，他帮父亲把船固定了一遍，做好了迎接大风的准备。夜色逐渐黑了下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茫茫大海里，充满了孤寂和恐惧。

    祸不单行

    果然海面上刮了大风，巨浪在疯狂地咆哮着，张开了血盆大口，似乎要吞噬这片孤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船摇晃得很厉害，船内的物品撒落一地，溪梦受不了巨大颤动，吐了一地。

    他父亲急忙地叫：“孩子，坚持啊，抓紧木柱啊，记得不要松手，风很快就会过去的，这是临时风暴而已”

    然而父亲的经验似乎很准，不一会大风就停止了肆虐。

    船上一片狼藉，他惊魂未定，见此情景，神情凝重，他感慨着，原来父亲出海捕鱼真的不容易，突然对自己的无知而发笑。

    他父亲看见了他，问一句：“吓傻了吧，还笑。以后一个人出海捕鱼，做好迎接与死神拼命的挑战吧，出去检查一下，看看船有没有损坏的地方，这里面，我再收拾下。”

    他打开了船门，到了船外，外面还是比较冰冷的，他倒吸了一口寒气，打了几个冷颤，走到了船尾的位置，发现了船底下多了一个小口，渗进去了一些海水，他急忙地叫了他父亲，他父亲连忙赶来，用木板封住了那个破口，并把海水清理了出去。

    就这样，他们进去了船内，吃了一些干粮，喝了几口从家里带出来的水，就着船内的大木板睡了下去。

    两只狗跑出了船外，寻找着归家的路，因为大风把归家的方向弄乱了，老狗凭着多年的经验，发现了归家的方向，过了许久，等了主人醒来，它们对着归家的方向吠了起来，他们立刻会意，将帆布升了起来，调整了方向，向着归家的路驶去。

    船驶了不久，海面上出现了巨大的骚动，似乎有东西在追赶着他们的船，两狗狂吠不止，他父亲跑出船尾看了看，急忙大喊溪梦，“快把大木棍拿出来，大鲨鱼来骚扰了，出来迎战吧。”

    溪梦拿了两根大木棍出来了，给了父亲一根，然后他跑到了船头去，一人坚守船的一方，希望可以安全回家。

    鲨鱼一接近他们的船，就受到他们的巨大的拍打，但是鲨鱼并没有退缩，并且穷追不舍，卷起的海浪，使得船摇摇晃晃的，他们都快站不住脚跟了，突然，溪梦失足掉进了海里，没有多想，为了保命的他拼命地游，他身后有饿极了的大鲨鱼，他害怕得快要哭了起来，可是极大的生存欲望让他抓住了船索，他拼了命地爬了上来，却被追赶过来的鲨鱼咬住了裤子，说时急，那时快，两狗冲向了大海，撕咬着那条鲨鱼，痛苦不堪的鲨鱼终于放弃了溪梦，落荒而逃，溪梦继而爬上了船，剩下了狗在海里，那些追上了鲨鱼又疯狂地追赶着那两只狗，英勇的老狗和小狗与鲨鱼展开了生死厮杀，他父亲急忙叫着溪梦，“快来帮忙，把我们捕获的鱼扔到海里去，快，不要犹豫了。”

    他也没有想太多，帮着父亲把那些大鱼扔回了大海，鲨鱼群疯狂地吞着扔下来的鱼，不久，吃饱的它们停止了对他们的攻击，消失于澎湃的大海，他们捞回了两只狗，所幸它们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伤，没有什么大碍。

    溪梦突然发现船尾的后箱的鱼全部没有了，就责怪着他父亲，“爸爸，现在鱼没有了，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为什么刚才要把我们辛辛苦苦捕获的鱼送给了该死的大鲨鱼当食物？”

    父亲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告诉他：“有舍才有得，如果没有放弃那些大鱼，可能不仅两狗的性命不保，我们俩的性命也恐不保啊。出海捕鱼，从来就不会一帆风顺的，如果你害怕了，回去就不要来了。”溪梦有些愧疚，但是不服输的他加重了语气，告诉了他父亲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他以后要独自会会那些可恨的鲨鱼。

    就这样，他们历经辛苦，空手回到了家里。古娜看见他们平安归来，无限欢喜，根本不在乎能带回来什么。听着他们讲起了惊险的事，过去的如此不开心的事，他们现在笑着说出来，但是古娜却开心不起来，眉头紧锁，开始担心起溪梦起来，因为以后就是溪梦一个人独自出海捕鱼了。

    溪梦休息了几天，重新修了船，又到了出海的日子了，他母亲古娜又准备了干粮，还到庙里求了道平安符，一并给了他，并重复地叮嘱着他，无论如何，记得回家的路。他父亲跟他讲了一些经验，留恋着摸着船索，好像在回忆自己的海上生活。

    溪梦上了鱼船，小狗也跟着跑了上去，即将出发之际，他父亲拍了他肩膀，跟他说：“不要丢我的脸，记得活着回来。”他父亲呼唤着老狗，老狗听到了呼唤，立即跑到了他父亲身边，他父亲抚摸着老狗，询问着老狗，想让经验丰富的老狗陪伴自己的孩子，好让孩子记得回家的路。可是老狗根本就不想离开他父亲的身边，溪梦他看得出父亲与老狗的深情，没有答应让老狗再出海捕鱼了，因为他想自己和小狗独自闯闯大海，承担起责任，好好照顾父母，以报恩情。

    溪梦出海了，船驶向了太阳的方向，船渐行渐远，慢慢消失于碧波的水天之际。古娜像往常等待丈夫一样，点亮了煤油灯，挂在了门口的木笼里，念了一句：记得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