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截
银子急忙扶着秦天放向一层甲板走去,经过道之时,到处是人的脚步乱跑声,银子紧张道:“二把头,是不是李钟带人来堵截了?”
秦天放无奈一笑,道:“他要抓就抓吧。”
带着满脑门的伤,要跑也跑不动,索性束手就擒免得吃苦头。银子却不甘心,他侧耳倾听那些脚步行进的方向,然后四周搜巡一遍,小心的扶着秦天放走到一堆乱七八糟篷布前,小声道:“二把头,你先蹲下。”
秦天放不忍拒绝他的好意,找了个靠舷梯的位置蹲下,银子用力拖过一张大篷布,撮了个三角形让秦天放钻进去,然后自已屈身伏在篷布的边缘,尽量扯过篷布盖住自已,他手肘平直伸出,用十只指尖顶起篷布的一截小角。
透过篷布的缝隙,看着来来往往乱跑的脚尖,银子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自已早有先见之明,逃过了一
次阻截。
他不停的转动着眼珠子,凭着过人的记忆,捉摸熟悉的路线,脑海里很快规划出一套详细的行进方案。
他屏住气息,等到外面完全安静,他才慢慢的探出脑袋,耐心等了一小会,确信不再有追兵回巡,这才放心爬出篷布,小心掀开了秦天放的盖头,轻声问道:“二把头,没压坏你吧?”
秦天放长吐一口气道:“亏得你机灵。”
“呵呵,”银子不好意思笑道:“二把头,我已经规划好路线了。”
“照刚才那些人的状态看,李钟肯定悬赏了,既然他们这么卖力,直接去周先生那里恐怕行不通了。”
“我想先绕到底舱,再从餐厅的扶梯直上机轮室,如果这边也被堵住了,我们可以借用轮机室里的内部电话,联系周先生过来接应。”
“银子,”秦天放呆道:“你可以啊。”
“你这个脑子是咋长的?不但条理清晰而且分析到位,”秦天放不由赞叹道。
“二把头过奖了,”银子舔了舔嘴唇道:“就是小时候老饿,我爸妈又懒惰,所以经常跟着我姐去别人地里偷苞米,虽然行为不好,不过倒是练出反追踪的套路来。”
“银子,”秦天放拍拍他的肩头道:“这件事完结后,如果你想找份工作,我秦天放虽然人脉不广,普通能过日子的工作一定能帮你找到。”
“二把头,我这回出来是想替我姐嫁存个嫁妆,”银子含泪道:“我知道这碗不好吃,出去后能走正道,我绝不会再干这活。”
“你放心,咱姐出嫁,我一定替你办得风风光光的。”秦天放打保票道。
“谢谢二把头,”银子激动得不行,偷偷用手背抹了把眼晴。
“好了,暂时收起你的感动,按你的计划,走起。”秦天放笑道。
银子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回身子蹲下,他从腰间拔出一把三角刮刀,细心的割下两块
一米五长的篷布,用力折叠平整后小心的夹在腋下。
然后带头向前摸索前进,两人转下舱房时遇到一次险情,银子急中生智,将篷布包裹全身躲在光线阴暗的角落,装成两只大货包才躲过了一劫,之后顺利抵达了轮机室。
二副与几个水手已经是老相识了,自然很快帮他们联系上周正,周正有些无奈,问道:“你在那里?”
秦天放一怔:“轮机室。”
“你回来吧,”周正情绪不高道:“找你的人都疯了。”
秦天放无语放下电话,转身对银子道:“没用,回去吧。”
银子也很丧气,搀扶着秦天放返回舱室,门前黑压压挤着一堆人,看见他二人回转,纷纷让开道路。银子抢先探进脑袋,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死尸,不禁后退一步,嗤声道:“我靠,这么惨?”
秦天放莫明奇妙,扶着他的手臂走进了人圈堆子里,那具躺尸已经出现尸斑,全身散发着阵阵臭味,这
伙人还围着它且面露戚色。
秦天放以手掩鼻问道:“这是谁?”
一个瘦小汉子毫无征兆的跳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银子急忙挡在秦天放的面前,手掌抽到他脖子上,疼得他狂跳几下脚,怒骂道:“我抄你祖宗,真打是不是?”
瘦小汉子没打中秦天放,气焰更盛,又是一记狠拳击向银子,银子也不敢躲,腹部硬挺一拳,疼得直弯下腰来。这下可惹恼了他。他猛的抽出三角刮刀,面容扭曲,目露凶光道:“来啊,有种的再给爷爷一拳。”
瘦小汉子被他的架式吓得一哆嗦,急忙向后退去,银子眼中已看不到任何东西,他双目赤红,狂舞着三角刮刀,疯狂的叫道:“谁,还有谁?”
金子急忙冲过来抱住他的后腰道:“银子,冷静。”
银子疯狂挣扎道:“杀杀杀,不杀你爷爷,今天你就是孬种。”
刘战英眉头微皱,指尖轻弹,龙丝击到银子的脸颊上,银子脑袋一歪晕死过去。金子赶紧抱着他退出圈子,当着俞大宝的面把银子放躺后,
他认真叮咛俞大宝道:“等会打起来,你带着银子先跑,”
俞大宝呆呆望着金子,又望望地上的银子,嘴唇蠕动几下欲言又止。
“我进去帮二把头,”金子说完,正要转身回到圈子中。
秦天放那边已经声音鼎沸,俞大宝抽动一下身子,紧咬后槽牙,也不和金子打商量,一头扎进了人圈中,金子一愣,急忙跟跑过去。
李钟站在秦天放面前,表情要吃人般的咆哮道:“我弟弟是怎么死的?”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俞大宝见他发飚,好不害怕,下意识的向地上一望,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急忙用手捂住了眼晴。
那具尸体被折磨得太惨了,浑身的皮肉一条条的翻
裂出来,红色的血管纠缠着白色的肉丝,好不狰狞恐怖。
“与我何干?”秦天放难忍他的咆哮声,以手掩耳朵冷冷道。
“有人看到你半夜在底舱瞎晃,你说凶手不是你是谁?”那瘦小汉子突然跳出来嘶喊道。
秦天放双目微睑:“看见我?”
他猛然抬起头来,怒视四周道:“证人呢,站出来。”
围观群众不由后退一步,有低头的,有议论的,就是没有人敢站出来。
“哈哈,”秦天放长笑两声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昨天是高家,今天是李家,”秦天放冷笑道:“要置我于死地,何不光明正大的来,藏头掩尾的,算是什么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