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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入府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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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从前的安稳日子,除了看着院子大门口的男人们一波一波的撤走,别的和从前的没什么两样。我一样该浇花浇花,该睡觉睡觉,不过想着很快便是要从这院子里出去溜达了,其实还是有些许欣喜的。

    深哥儿不断地从外头递消息进来给我和云墨听,这成了我和云墨这几日最大的消遣。今天递进来的,是京城里哪个少爷公子哥儿今天招了哪家青楼的头牌唱了曲儿,明儿递进来的就是哪个大人家的兴衰史,我和云墨所要做的,就是在院子里头晒晒太阳,吃吃茶这些。

    不过从深哥儿嘴巴里,我倒是知道了不少有用的事情。

    当今大魏朝,皇帝已经开始有些力不从心,更多的事情不过都是交给了当朝的国相司马诤和他膝下的这几位皇子。但是我朝尚未立储,故而整个朝堂之上现在还没有任何党派。而我的母家,本姓为梁,我从了的是我家的柔字辈,叫做柔旖。不过是梁家的庶出女子而已。至于那一位嫡出的姐,出生尚未满岁,便已经夭亡了。

    我的父亲也随着她的逝去把更多的精力转移到了我身上。但是没过几年便病去了。嫡母也就那么一个女儿,而我的母亲,除了我还有一个儿子,那是我的兄长,唤作柏宸。如今是承了我父亲的名位在朝堂上混口饭吃。但我家还算好,嫡母和我母亲并没有为了这些家产而斗。虽然我父亲并没有留给我们多少家产,只留了给我们官宦世家的名号。

    再看看我那一位夫君。他的生母是如今正得宠的如夫人,但是瞅着确实没有把任何心思花在了争夺储君这件事情上。所以整个后宫只是把如夫人算在了她们的争斗对象里,并没有涉及到颜昭。反而,这一位如夫人也不是什么吃素的。能够从的一个贵人一路斗到了比贵妃还高的夫人位分上,可见其手段的不一般。

    况且现在如夫人和皇后沈氏分庭抗礼。沈氏出身大家,自幼就是知书达理的那号闺秀女子,自从封后以来,一直都是宽厚待人,素娴内则。满宫上下没有一个人是不钦佩沈氏的。只是沈氏这个性子,实在是硬不起来。

    再说说我那位好夫君的几位妾室。除了正妃柳氏,我。还有着一个侧妃和两个妾室。这一个侧妃,是之前随着先帝爷出征过的将军郭氏的孙女,据说英气十分,与我等寻常女子大不相同,虽然入府,可到底也没有占着自己母家的势力自恃,还是知道些礼数的。

    至于那两个妾室,一个姓薛,一个姓李。不过是王福里服侍颜昭服侍惯了才被升成了妾室,说白了也就是两个通房丫头。那这么说起来,或许那一日给我下毒的,就是柳氏和她们二位也未可知。

    “主子出去了,可别忘记了在王爷面前说咱们几句好话,兄弟几个到底是还有一家老等着奴才一个人去糊口。老是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深哥儿一面剥了两个栗子往嘴里丢,一面冲我笑着。我瞧着他不过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尚未成家。

    “你倒是个办事得力的,况且在这儿也太屈才了些。若我出去了能够让你也出去,我是一定会帮你的。”我这话说完,他便咧着嘴笑了,栗子的碎仁儿掉了一些出来,云墨瞪着他道:“主子面前呢,也不注意着点。”

    他摆摆手道:“姑娘,咱们都在这儿呆一块那么久了,也没人来管着我们这些规矩。松散惯了的。”他抬起茶杯一饮而尽,眼神中是一片澄澈:“而且我说句大不敬的话,我心里从来没把你们当成主子来看过,大家萍水相逢到了这儿,或许都有说不出的苦衷,都是可怜人儿,都是朋友,哪里来的这些。”这话说得倒是不错,深得我心。

    我也一样端了茶,冲着他一笑:“都是朋友。”正准备一口喝完,却恰巧看到门外头落了一顶软轿,样式相对比较考究。我心下一颤,这种颜色多半不会是颜昭所用的。他们也随即看到门外那一顶轿子,也站起身来挡在我身前。

    莫不是那柳氏没有毒死我觉着不大对,要来亲自跟我摊牌?

    果然从那轿子里下来一个宫装丽人,面容贵气,清一色的烟紫衣裙,眉心殷红一抹绮丽,只是眼角已经有了些岁月留下的痕迹,但是更添风韵。

    “数月不见,是真的不记得本宫了么?”她缓缓开口,由着人一路搀扶着进来。我瞧着她这般称呼自己,想来应该是如夫人。便俯身来作揖。却没想到她一把扶住了我,口道:“看来昭儿说的不错,从前的很多你真的忘记了。”

    我点点头,却又不敢开口讲话。从她身上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雍容华贵,大家风范。这种东西若是没有十几年的浸淫,是不会在举手投足之间表现出来的。而这种气息,却将我死死压制住,不能动弹半分。

    她见我如此,只是笑笑:“本宫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听昭儿说,柳氏她们那几个丫头不安分,惹了些事情给你,就过来瞧瞧。”她虽如此说了,可我依旧是提了颗心在嗓子眼儿,还是不由得不自在。“到屋子里去坐吧,你是身子不大好的。”

    她扶了身边的一个侍女径直朝屋子里走,好像常年住在这儿的是她而不是我一样。“我这儿简陋了一些,您且将就着一会儿。”我一面进了屋一面道着:“云墨,去煮一壶茶来。”如夫人摇摇头,道:“不必了,本宫是借着去瞧本家人的由头出来,得了空来的,一会儿还得回宫去,不能多待。”

    我点点头,望着她满头的珠翠,又听得她提起了本家,道:“您是有福气的,还能时不时见到自家人说说话,您还能这么记挂着我,我……”如夫人轻笑出声。这个女人在深宫里活了那么几十年,又怎么会不知道我言下之意。“你的母家在你出事以后就不断地递了帖子来宫里,想必也是为了瞧你一眼。本宫会允了的,你放心。”我微微点一点头,猛地瞥见如夫人手上一抹碧色,上头嵌着数颗成色上佳的珍珠和多宝。虽着只是那么一瞧,但从那碧玺的成色来看,便知道是他国进贡而来。

    我忽然想起之前深哥儿同我说的,夫人和皇后分庭抗礼这件事情。

    皇后是看不得如夫人一路顺风顺水,且瞧那镯子就知道,近几年的得宠更是让她忌惮。且当今圣上现在的情势,恐怕是有意晋封如夫人为皇贵妃,届时如夫人在后宫的地位更是稳如泰山。故而皇后扶了从前的贵嫔温氏来稳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让温氏做了位列四妃之一的德妃。如今大魏后宫之中,就是她们三个的戏台子了。

    她见我望着那碧玺镯子出神,随即笑了,从手上摘了下来递给我。“这是圣上赏给本宫的,我觉着已经不大适合我了。不如给你戴吧。”我一惊,起身道:“娘娘,万万不可。”她瞧着我,用帕子掩着嘴笑:“你是我儿媳,你去年进府的时候本宫也没有给过你什么,如今就当是赔给你。”她顺势套在了我手上,又道:“果然是年轻孩子戴着好看。过几日你也要重新进府了,以前种种皆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进府以后。”她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我的腹,道:“那几个丫头们目前是没法子能让本宫抱上皇孙,本宫可指望着你。”我脸上一红,目送着她出了这院子。

    云墨凑上来,道:“宫里面的女子就是要比外头的那些要好看得多。”我嗔了她一眼,道:“多大年纪呢,就知道哪些女人美了。可见你不老实喔。”云墨嘿嘿笑了两声,道:“奴儿还得去收拾衣服呢,主子不如来看看还需要带些什么罢。”我摇摇头,让她捡着合适的带就可以了。

    的确,有什么可带的。王府里的女人,最不缺的只怕就是衣服和首饰。更何况我一个堂堂的长靖侧妃。她们自然是什么样子的衣服花哨便往自己身上堆着,只怕颜昭看都看腻了。我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这一水衣裙,虽算不上什么极好的料子,但以简洁大方为主。红色的花边,白色的上裳,着一条枣色的百褶裙。也不算是失了我这侧妃的身份。

    对于那长靖王府,我所知道的仅是那么一点东西。不过好在今日如夫人的话里,反而泄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事情。长靖王府的所有女人都是没有子嗣的。这也难怪她们那么急切的想将我除掉了。如果换做我是柳氏,自己没有孩子,可是自己夫君的心却想着自己的侧室,那么我肯定是会和这个女人结梁子的。我暗自笑笑,原来自己还能是一个那么能够偷心的能人,奇了。

    然而我对于王府的一切猜测在三天以后得到了终止。

    那日清晨,由颜昭身边的侍卫林温舒带着一群侍女和内侍过来,迎我入府。

    一辆的马车落在我的院外头,里面却是乌压压的跪满了一地的奴才,口道:“给梁侧妃请安,主子安好。”我望着这一地的奴才,突然有点儿不知所措。从前这一年里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人在我这儿。“主儿让他们进去搬东西吧,启程要紧,可别耽误了进府的吉时。”云墨在我身旁声道着。我点点头,示意他们进去搬东西。林温舒凑过来,声音里是我从未听到过的清澈:“主子与其站在这里等他们搬东西,不如去那车里坐着等。这儿日头毒。”我摇摇头,这可不成,万一那柳氏几个安排了人进来,企图在我这堆东西上头又做什么手脚就很难办了。我摇摇头,只说:“我还是在这里看着点比较好。”温舒许是在颜昭身边惯了,看人眼色也是一等一的,立刻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主子尽管放心,这一批奴才都是王爷身边用惯了的人,是断断不会错了心智,干出些不正经的勾当的。”我微微垂眼,不错。

    深哥儿曾同我说过,颜昭在皇帝老儿面前是以细心和谨慎出名的,虽然他是个闲散王爷。经他调教出来的人,自然和他是一个心性的细致。颜昭的那几个兄弟,倒的确是些人物。

    大皇子颜泽,善于骑射,据说长得也很是不错,和其他的皇子们很是不同。身材很是不错。不过也难怪,大皇子从体能过人,我朝前几年的几次大战役都是他带兵出征,最近几年颇得老皇帝的欢心,封了个长淮王。

    二皇子颜华,骑射紧跟颜泽,但是因为他母妃在宫中地位尚低的原因,在前几年一直没有被皇帝重视,近几年许是皇帝年长了,方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在大皇子册封王爵时一起封了长南王。

    四皇子颜汝,因为生母是皇后的原因,生下来就备受皇帝宠爱。朝中诸位大臣据说在早些几年曾经劝过皇帝要立他为太子,但皇帝却不为所动。还有一点,据说四皇子恃宠而骄,自前几年及冠之后行为处事桀骜不驯,成日里吃酒赏花,没有半点其他皇子的模样。

    “主儿,奴儿们都已经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好了,是否即刻进府?”有侍女低着头过来问。我瞧瞧天色尚早,脑子里闪过个想法。

    “林兄弟啊……”

    “侧妃不必客气,叫的温舒即可。”

    “温舒啊,你知道这附近哪家的吃食不错?”

    我瞥着林温舒的眉头皱了一皱,就知道此事可能有些悬乎,就迅速的拉开了帘子跳了进去,对着外头的一干人等说:“我不管,带我去把这京城里好吃的都走一遍,银子管你们王爷要去。不然就是苛待主子,以下犯上。”我听得外头几个侍女忍不住笑了出来,许是没见过这样的主子罢了。却又听得那林家子叹了口气,只说往街上走着看。

    我这样儿的主子,或许是开天辟地第一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