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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黄莺配驴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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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家峪根据地里,也在过年。

    是在一片忙碌的“重建家园”中度过的。

    鬼子的扫荡,给山村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好多房子都被鬼子烧毁了,对于严寒天气来说,给老百姓造成了巨大困难。

    邓祥等八路军队伍,在鬼子撤走以后,重返七家峪,立刻带领老乡们收拾被鬼子毁坏的家园,凿石盖房,修整家具,互救互济……

    周围四乡八寨的百姓,在八路军的组织下,也拉着队伍前来支援,送来日常应用物资。野鸡寨的赖中光,还带着寨子里的数名群众,送来两大车粮食。

    这种“患难中的援助”,让人心里格外温暖,全村的老百姓都十分感动,大家提议:共同过一个热热闹闹的抗战中的新年。

    于是,乡亲们和八路军一起,在七家峪举办了一场“反扫荡庆祝演出大会”。

    条件是简陋的,利用村里原来的戏台,演节目,庆新年。

    虽然刚刚经历了扫荡,但是大家的心气都特别高涨,节目……是现成的,八路军侦察队曾经排练过评戏《杨三姐告状》,本拟在唐山凤凰大戏院演的,但是行动没有成功,这一回,倒是利用上了。

    庆新年演出,当成王牌节目。

    虽然丁飞虎等几个人还在唐山市里,但是大部分“演员”都集中到了七家峪,更重要的是:主角花锦绣回来了。

    在反扫荡以前,花锦绣和赵栓子等几个人,奉邓祥的命令,去外地执行任务,回来以后,正赶上村里军民收拾扫荡后的残局,立刻投入了生产。

    而且……花锦绣和惠仙见面了。

    这一回,是真正的师姐妹相见了。

    当花锦绣听说以前认识的那个“花海棠”是假的,是敌人冒充的时候,简直是——差点惊掉了下巴。

    “哎呀,这……真的吗?她是特务?”

    目瞪口呆。

    胡婉婷说道:“对,她是特务,而且还是个日本特务,”“花锦绣,你可太马虎了,让人家给骗了。”

    花锦绣满面惭愧,直打自己的脑袋,“哎呀,这可真是……怪我了,我听她说的有根有叶儿,也就没往多里想,也没多问,谁知道……怪我了。”

    “敌人是狡猾的,他们善于伪装,咱们干特工的,这是一条基本常识,以后吸取教训吧。”

    “是。”

    惠仙上前来,拉住花锦绣的手,亲亲热热地叫道:“师妹”。

    花锦绣按照同行的规矩,恭恭敬敬地向惠仙施礼,“师姐好。”

    两个姑娘手拉着手,开始叙旧,从师父师娘,到戏曲传承……拉起来没完没了,越说越投机。

    花锦绣又感叹,“唉,想想当初,那个女特务……一说起师父,师娘,就把话头避开,我却一点也没多想,真是……警惕性太差了。”

    “咳,她连戏都不会唱。”

    两姐妹聊到深处,一对一句,唱起评剧唱腔来,互相品评当年师父教的唱段……引来一大群战士和群众围观。

    “快去看呀,两个名角,在比唱功呢。”

    “是呀,简直唱得太好了,燕语莺声……”

    ……

    在邓祥和胡婉婷的操持下,惠仙和花锦绣简单排练后,“庆祝大会”在七家峪因陋就简,热热闹闹地开演了。

    邓祥首先上台讲话,他没有长篇大论——老百姓没人愿意听你罗里罗嗦的报告。只简单总结了几句反扫荡的成绩,鼓励大家继续战斗,早日把日本鬼子打败。

    然后区队长大康,上台宣读村民联防倡议书,完善根据地民兵联防措施,以更好地应对下一次扫荡。

    七家峪的村长,上台感谢各地乡亲的支持。

    然后……开始军民联欢。

    没有事先的详细安排,也没有导演,老百姓和战士们都可以随机上台,有人唱两句快板,有人吹一曲唢呐,这种战争环境里的联欢,随意热闹,倒是显得喜气洋洋。

    侦察队的赵栓子和胡婉婷,表演了一场武术对练,两个人在戏台上拳脚翻飞,尤其是胡婉婷,一招一式,迅捷而优美,博得大家阵了激烈掌声。

    “了不起,一个女孩子,功夫这么好。”

    “你这是废话,人家是侦察队指导员,能差得了?”

    侦察队“戏班子”的压轴大戏上场了,评剧《杨三姐告状》。

    没有幕布,没有道具(都丢在市里凤凰大戏院了),只从老乡家借了简单的几个箱子,便在戏台上摆开了阵势。

    说到唱腔效果……颇具喜剧性。

    两个主角,花锦绣和惠仙,那是专业水平的,唱起来字正腔圆,悠扬宛转,让一些老资格戏迷们不断喝彩,掌声不断。

    然而其他战士的演唱,简直是……七颠八倒,胡吼瞎唱……不但唱腔不美,而且唱词也前后瞎串,丢三落四……一个劲儿地出笑话。

    这也难怪,紧张的战斗生活,以前排练的那点底子,都在枪声和爆炸声中,忘了个七大八。

    忘了,那么就胡编乱唱。

    把台下的观众给乐得呀……乐得直不起腰来。

    花万里一出场的时候,依然改不了老习惯,瞪着眼睛一吼——满场都是在演一出滑稽喜剧。

    “哈哈哈——”全场哄堂大笑。

    就这么着,硬生生把一出悲情剧,给演成了喜剧……而且更让人惊奇的是:“演员们”唱腔水平的巨大差距,在同台演出的时候,形成了剧烈生硬的对比,把这种喜剧效果给烘托得丰富多彩,难以描述。

    于是,那就笑……一个劲地笑,笑弯了腰,笑岔了气……

    老政委邓祥,抽着烟在台下笑得一个劲摇头,“唉,黄莺配驴吼……幸亏没真的在唐山上演,这要是在凤凰大戏院里演出……一定会露馅……”

    很难说,这场戏是不是演砸了。但是,观众看得兴高采烈,倒是真的。

    甚至好多老百姓都说:“自从日本鬼子来了,今天这个年,过得是最开心的……”

    ……

    开完了联欢会,队伍又开始了紧张忙碌。

    在胡婉婷的率领下,大家开始建设山区野战医院。

    因为七家峪根据地,已经成为敌人的关注点,因此经过仔细斟酌,把医院建在窟窿山里。

    大家经过一番仔细勘察对比,最后选中了一个叫做“黄雀窝”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