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尤球皱眉,没听懂谷怀的意思。
“我与您之间如何分配白沙脐的营收。”谷怀解释。
“何须分配?”这个尤球之前倒真没想过。其实他刚才的意思,也是把白沙脐全部赠予谷怀。
谷怀当然明白尤球的用意,只是在他心里,没有尤球,就没有他的今日。之前没有尤球的投入,也断然不会有白沙脐。所以,两人现在即便不是雇佣关系,也应该是合伙的关系。
既然是合伙,就得分钱!这不仅是仗义不仗义的问题,还是合不合规矩的问题。
说来也有意思,这个规矩并不是谷离教给谷怀的,而是谷怀自己在过往的经历中一点一点思忖出来的。
“别说在人界,我来沙鲲城半年有余,都不曾见过这个做法。”谷怀道起了原因,尤球却是一脸疑惑,既然没有见过先例,为什么还敢提出来?
“所有联营店铺,”谷怀继续,“包括之前的墨阳坊、现在的尤氏墨阳坊、一砚堂、归宝当铺,哦,还有鬼晓的武器铺,都是一个老板,多个主管。主管就是老板的工人,拿薪水的。但是现在不一样。因为白沙脐的地皮、里面的东西、还有法师,伙计的人工等等,都是您办的。但现在您说我是老板,也跟我消了雇佣契,所以我与您,应是一种合伙关系了。既然合伙,钱就应是大家一起赚的,而不只是发发工钱那么简单,您说对吗?”
“你觉得多少合适?”尤球边听边点头。
“您大头,我头。”谷怀郑重其事,“假如您一定要我出去单打独斗,我就斗胆提这么个条件!”
从进尤氏开始,谷怀从没有,也不敢提过什么条件。这会儿,他觉得自己不得不提出,既为了尤球和尤氏,还为自己。
第二日一大早,谷怀按尤球的指引,来到一家名为余钱的票号,办理账目事宜。
尤氏货铺的钱都是存在余钱票号里。
“我想多开个帐户。”谷怀来到票号,和声和气地对柜台说到。
“哦,把你自己的情况写一下,然后立契。”
柜台是个上了点年纪的大妈,看对方只是个店伙计的样子,爱理不理的样子,甩出一张发黄了的白宣纸。对她来讲好像只有店掌柜之类的客人才值得正眼相看。
“敢问姐姐,可有笔墨?”谷怀只看到纸,没有砚台和墨条。
“谁是你姐姐!自己没带笔吗?没有!”大妈一边修着自己的指甲,头都不抬地说到。
谷怀好不尴尬,出来办个事难道还随身携带文房四宝?
不过他也没计较,虽说自己现在是新进的大掌柜,可心境却还停留在伙计的位置,并不觉得有任何甩脸的本钱。
没办法,只好跑出去买了笔墨纸砚,然后写字-—“谷怀,白沙脐掌柜……”,递给大妈。
大妈看都懒得看,直接扯过纸来,然后拿出张神契有气无力地念叨着……
“不好意思,我还要多立个契。”仪式完毕,谷怀又说到。
“唉!我说你,怎么不一次说完呢?”大妈有些恼火,“今天只能办一件!”她没好气地说到,然后转身跟同事聊着家常去了。
谷怀这会儿更尴尬,隔天再来也不可能,因为谷怀能预感到尤球那边马上就会有事要发生,得抓紧办完。
正当焦急,从票号里屋走出一中年男子,大腹便便,一脸精明。
“刚才怎么回事?”店铺不大,胖子显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遂出来看看。
“啊,傅掌柜的好!”大妈见老板来了,立马放下手上的指甲刀,毕恭毕敬的喊到。
傅掌柜看了看谷怀,从大妈那里拿过谷怀写过的申请,还没看两行,却是脸色一变,本来还有些轻蔑,突然变成了谄媚:
“哎呀,白沙脐的大掌柜原来是您呀!谷掌柜的!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旁边那大妈,一听是白沙脐大掌柜的,整个人僵住了,脸上铁青。还好谷怀脾性好,不然自己的饭碗怕是都要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