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接风宴与家宴不同,来的是已经有了官职的三王爷、四王爷、五王爷。五公主、六公主和楚瑶。魏国就是为和亲而来,宫中年满十八且尚未许亲的只有五公主楚瑜和六公主楚璎,楚瑶这次只是身为大周的嫡长公主来作陪的。
恐怕这次白墨瑾不是那么容易回魏国的了,因为魏国联姻的皇子不是白墨瑾,而是魏国的太子。看来魏国这一番明争暗斗,白墨瑾一方落败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白墨瑾在魏国的根基还不如在长安的建设。
“我等代表我魏国皇帝陛下向大周皇上问好。”魏国来参加宫宴的使臣共有四人,为首的那一个向楚宇宸问安,不卑不亢的态度让人难免多了几分敬重。
“好,也代朕向你们的皇上问候。”楚宇宸对着那四名使臣扬手,“诸位就坐吧。”
“谢皇帝陛下。”四个人坐了下来,大厅内马上进了一群舞姬,丝竹之声起。
楚瑶注意到,明明那几个使臣就坐在白墨瑾的旁边,但是与白墨瑾丝毫没有交流,也没有行礼。完全不是之前传言的那般是借机将本国的质子接回朝,他们应该也是借这种方式告诉大周皇帝他们不是为白墨瑾而来。且之前传言要和亲的是白墨瑾,而今换成了魏国的太子,无论过程是怎样的,但是二人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在他国待了七年的质子,该怎么选楚宇宸心中也是清楚的。
一群各怀鬼胎的人坐在一处,那几个使臣也在悄悄地打量几位公主,不知道会将谁带回去。楚瑶近来极少看到楚瑜,几日的光景楚瑜憔悴了许多,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倦怠。
“静瑜近来是病了?”楚瑶小声问了她一句。
她倒像是被吓了一跳,有些慌乱的回了句:“有些风寒罢了。”
“静瑜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干了什么心虚的事呢。”楚瑶似笑非笑看着楚瑜。
楚瑜笑得有些勉强,干巴巴地说:“皇姐在说些什么呢,我能干什么。”
“玩笑话,来吃些菜。”见楚瑶没有继续问什么,楚瑜倒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不知道这次和亲,去的是你还是六妹。”楚瑶夹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继续道,“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再见六皇兄,到时候六皇兄在他乡遇到自己的妹妹也算是有个伴。”
楚瑜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连笑都快要笑不出了,“得看二皇兄的,皇兄的圣意如今瑜儿是不敢猜的了。”
“五妹就不好奇,六皇兄怎么会在魏国?”在她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对面的白墨轩望向了这边,楚瑶猛然撞上那双眼睛竟觉得头脑空白了一瞬。再细看的时候,白墨轩只是淡笑着与萧北旋正在谈话。而楚瑶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开始冒起了冷汗,恐怕她很难忘记那个眼神了,仿佛是两柄利剑能刺进人的灵魂。
“瑜儿听不懂皇姐的意思。”楚瑜不敢抬头看楚瑶,只是低着头机械的往嘴里送些菜。
楚瑶尽力不去想那双眼睛,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之前的猜想上,她早就怀疑楚宇怀之所以能够那么顺利,那中间有楚瑜的手笔。楚瑜一个公主压根没有必要去揽宫务之事,而且在楚宇怀逃走之后很少再出现了。
宴会近于尾声的时候,楚宇宸开口道:“几位使者远道而来,让朕的两位妹妹为诸位献一支舞。”说罢宴会上丝竹之声乍歇,楚瑜和楚璎下去换舞衣去了,楚瑶也抱了把琴端坐在表演场的一侧。
没让众人等太久,两位公主款款而来,脱下了沉闷的宫装换上了流光溢彩的舞衣。二人排的是同一支舞,楚瑶伴奏没有用“凤鸣”用的是宫中乐师的琴。
二人舞的是琴曲“流光”编排来的舞蹈,很是柔美。楚瑶弹琴向来认真,但是今天不知是怎么了,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就连弹琴都无法完全投入进去。楚瑶向着感受到压力的方向看去,果然,是白墨轩在盯着她。场上的其他人视线全都集中在了舞蹈上,只有他,幸好他现在的眼神还算平淡,不然楚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顶住压力。
低下头,努力忽视怪异的感觉。一曲终了,楚瑜和楚璎脸颊上已经流下了细汗。只见那个为首的魏国使臣站起身赞美道:“大周公主果然才艺惊人,我等敬三位公主一杯。”说罢四个魏国使臣同时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楚瑶三人向他们稍稍福了福身回到了自己的桌案前重新就坐。楚瑶面上没什么,而楚瑜和楚璎由于跳舞的原因,面上带着一层薄红,煞是好看。她们两个很有默契的整场宴会都没有去看魏国的使者,只是默默地做好自己的事。
本以为这场宴会就算到此终了,没想到那个使臣又站了起来,对楚宇宸道:“尊敬的大周皇上,我皇也为您准备了礼物。”
“不知魏皇为吾皇备了何等礼物?”三王爷楚宇枫倒像是颇感兴趣。
“抬上来。”门外似乎也是准备多时了,几个魏国人抬上来一个大大的箱子,放到了宴厅的中央。
魏国使臣走到箱子面前,缓缓打开箱子,那里面……似乎是个女人。开箱之后风情万种的走了出来,面上罩着一层面纱手上脚上系了串串铃铛,随着她的走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另一位在宴席之上的使臣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笛子吹奏了起来,那女子回身从箱子里抽出一把剑舞了起来。
剑舞的丝毫不见柔美,反倒处处透着刚毅,这女子的武功很多男子恐怕都是望尘莫及。只见那女子很多次剑尖都已经挑到了楚瑶的面前,甚至楚瑶都能感受到自己剑风抽动自己的发梢。
她是故意的。
楚瑶心中不是毫无波澜,虽然知道魏国人不敢那般造次,但是谁都不敢保证那把剑会不会失控割开她的脖子。就算不要她的命,毁容了可怎么办。虽然面上一派镇静,但是楚瑶的心里早已经问候了那耍剑的祖宗十八代了。
就在那女子又一次转到楚瑶面前的时候,萧北旋毫不犹豫的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强行将那女子的剑给挑开了。许是不服气,两个人就在楚瑶的面门前你来我往的过招。给楚瑶气的狠狠瞪了萧北旋一眼,在哪里比剑不好,非得在她的脸前面,这要是毁了容算谁的?
萧北旋接收到了楚瑶的讯息,直接占据了主导地位,拐带着那女子将“战场”转移到了宴厅的正中央,就在这时曲已毕。那女子干脆利落的收剑,萧北旋剑招已出,见她突然停了差点没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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