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男孩心痛不已,同时也很生气,但他不是生小成芸的气,而是生那条逃走了的鱼的气,他认为好不容易抓到的鱼,它就不应该这么不老实。“逃吧你,我还是会抓到你的。”
“算了,你提着它,赶紧回家吧。”男孩让小成芸用手勾住竹圈放入竹篮里。并且嘱咐她千万不能放手,不然又得逃跑了。
没等小成芸说谢谢,男孩就连鞋子也没来得及穿就跑开了。说自己是偷偷跑来抓鱼的,呆太久了大人会生气。
“臭小子,你怎么像你老子一样,老是想着对付别人呢?”
则地听这话,像是在唠家常,汤爷爷不是要害他的样子。“汤爷爷,你的功夫这么高!”则地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武艺,算得抽得上上签了。
所里,大抵只有一个人见过汤爷爷的绝活。平日里,大家都以为汤爷爷不过就是有功之臣,和所长麦勃走得近一些,架子大一点。天天只会扫大院,当扫帚为马,四处骑来骑去的怪物,大伙儿看他都赖得用正眼。没想到,这老人还身怀不漏之才。实乃不是同一类人,则地又惊又奇。
“呵,你们所长,麦勃的一身本领都是老头我传授的。”汤爷爷用扫帚指着则地训道:“则地你个小子,就凭你,还想杀死我,是不是?”
则地从速把身上的刀枪都统统搜出来,丢弃在草地上,以示对汤爷爷的友好。再蠢的人,他也知道,自己薄如烟雾的未来就活脱脱放在汤爷爷的面前,一个不高兴,还不是他老人家一点就破裂了。“汤爷爷,误会,我不敢,不敢。”
“狗屁,还满嘴跑汽车呢你。”汤爷爷好像真的挺不喜欢别人威胁他,特别是拿枪指着脑袋的肆意之作。而则地竟然这么做了。一扫帚打在则地的屁股上,“臭小子,要不是爷爷我早有防备,你早就将我变成鬼了。”
则地也没说不是,他是个口顿的人,眼下也没有生命危险。多说了,不一定能给自己减罪,他索性没在说话。默默地承受着汤爷爷毫无节拍的打骂。
“汤爷爷,你认识我爸吗?”
“别废话了,则地,我不认识。”汤爷爷用嘉赞的眼神看着则地,牙齿格格作响:“则地,有大必有小,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小子干得很漂亮嘛。麦勃查了三个月,三个月哪,都没能抓住你。”汤爷爷有意把“三个月”拖得又长又重。
则地垂膝跪倒下去,压在自己原先放下去的刀枪之上,疼得他“啊”了一声。“汤爷爷,求求你,救我一命!”则地三个月前,陪麦勃抓住马夫的时候,记得马夫也是这般跪地磕头求饶,后来,麦勃饶了他,还关着他养了整整三个月,这不才放出来。
“我说了,不想要你死。我和你老子也没什么交情,你们把这最后一票就卷铺盖滚蛋,不要再给我生出事端来。”
“汤爷爷,这事你没和别人说吧?”
“怎么,要想杀人灭口啊?”
则地连摇头,说不是。要是找到合适的机会,则地也不是不会做。
“你杀不了我,你们都杀不了我,别想着要除掉我了。实话跟你讲,我在所长那里留了一封遗书,一旦我死了,你们的事情也就公之于众了。”
“那怎么办?汤爷爷。”则地这下没戏了,知道实情的汤爷爷还给自己备了一手,这样杀了汤爷爷,事情还是得让麦勃知道。
“在我死之前,赶紧把屁股擦干净,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永远不要再回来。”
则地给汤爷爷磕头说谢谢,然后收拾地上的刀和枪,正要转身离去。汤爷爷送话道:“你们不是很喜欢找替死鬼吗?捉不住一只鬼,麦勃是不会罢休的。”
汤爷爷把扫帚放平,当成枕头,自己就睡在草丛中,自言自语着:“如果不是你,你就不要答应哪。”
“唧唧”一个黑影从墙上飘下去。汤爷爷坐起来一看,什么也没有,只听见“唧唧”。应该是只夜鸟,汤爷爷蒙头入睡。
成芸坐在住所三层的小竹房里,她看着窗台上的三只鸠骡鸟儿一天天地长大,小小的翅膀上生出了整齐的羽翼,在鸣叫的时候,它们总是会探头出来煽动几下翅膀,还真能够扇起一点点微风。即便是这样,也还不可以飞行。有一天早晨,成芸起的比较晚,当她从床上起来,发出动静的时候,那三只鸟儿纷纷争着从纸盒做的鸟窝里飞出来。皆硬生生地砸在了地上,因为他们确实还不能飞翔。
鸟儿在成长,成芸肚子里的胎儿也没落下,成芸感觉自己走路越来越吃力,肚子看上去也变大了很多。成芸几乎每天都是被自己的肚子给吓醒过来的。
吃饭先尝一尝,做事先想一想,成芸很苦恼。这事要不要跟麦家兄弟俩说,什么时候说为好。成芸已经一个人呆了好几天,每天除了给鸟儿吃草果子,就是听着鸟儿们吵闹,还有看着它们长身体。黑色的躯体就要塞满纸盒做的鸟窝,是要炸开了。
麦勃知道弟弟麦相相中了成芸,所以他刻意回避着成芸,去过麦勃的房间,十有八九成芸都是被他婉言谴走的。
麦相没再想以前那样粘着成芸,他都在忙着医疗院的病案,说是最近有很多员工受感染,人手不够,麦相也要二十四小时值班特勤。成芸从来没见他这么忙碌过。她也不知道麦相是接受不了成芸怀孕了的事实。
卫青山也在暗中作战,他和麦勃一明一暗。如果说麦勃是把战刀,大刀阔斧,冷面杀手;那么,卫青山就是一个棉花里面挑绳线,在你面对捅刀子,你都还会对他笑的人。而且,他还是一架无需烧油的战斗机。
而且是幕后做了许多都不会有人夸赞的奉献。他就是这样一位麦勃麾下的得力门客,替主分忧,不出怨言。
钟子进入成芸的房间,对成芸颔首道:“成芸,谢谢你啊,这些鸟儿都长大了。”
成芸:“钟子,你来得巧了,你留下的草果子鸟儿吃完了,我正愁找你去呢。”
钟子:“嗯,成芸,这三只鸟,我就带回去了。”
成芸站起来,不想让钟子把鸟带走,它们可是成芸的舍友,要是被带走了,可就只剩下成芸一个人,孤零零的。“钟子,我还想让它们在这儿陪我。”
钟子看着成芸,眼底流过一丝不忍。钟子也爱着成芸,而这种爱太简单了,简单得有时候连钟子自己都没有察觉。“成芸,我,很想帮你,如果”
成芸把鸟儿同纸盒窝一起从钟子手中拿过来,让鸟儿“鸠骡鸠骡”叫着,离自己很近。“钟子,你要真想帮我,就回去再拿些草果子过来,鸟儿你不要带走。”
“成芸,如果我不是麦家的一个下人的话,我是会帮你的。”
“钟子,你在说什么呀,你会帮我做什么啊?”
“我会”钟子从成芸手中夺过鸟儿,辞别的话没讲,成芸转身看到的是空闲开着的
奇怪的是,男孩跑出两步忽然停住脚,调头回来看了小成芸一眼。小成芸以为男孩是在看自己,而不是自己手里的那条鱼。
小成芸照着小男孩的吩咐成功把鱼送回了家,晚上果然是如实把鱼交给了父亲,一家人煮了吃。这一条花纹漂亮的稻花鱼是随时间消失在了过去,不过男孩的赠鱼情意却从此在小成芸的内心深处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