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柔教徒无方，让二位见笑了。”聂云柔面带愧色的起身对着楚雄和云柳致歉，同时让开身子示意楚雄落座，反观李援则是翘着二郎腿，一副事不关己的做派。

    楚雄虽被这两个人搞得半脑袋浆糊，但最基本的清明还是有的，聂云柔跟他客气，可他又哪敢真的去坐了这个位置，急忙摆手推辞，再后来索性直接盘腿坐下，任你聂云柔百般客套，我自岿然不动。不过该问的问题楚雄还是要问的，毕竟今天遇上的事情给他带来的感觉，如果用李援尝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来形容就是：

    “我的妈呀！太刺激啦！”

    当然楚雄不可能直接将这句心里话给说出来，只是寻常的问道：“我说聂门主可否能细说一番？我这头脑不太灵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实话，楚雄和绣园的关系说深不深，说浅不浅，但绣园不收男弟子的这个规律，他可是心知肚明的。而李援又是他看着长大的，可是根正苗红的男孩子，况且也没听说这子是什么练武奇才，竟然能让聂云柔不顾绣园的门规？

    还没等聂云柔开口，李援就不耐烦地说道：“刚才不都说过了吗？还有啥好说的？”

    楚雄瞪了“木子姑娘”一眼，说道：“老爷和夫人交给我手里的是个公子，结果一眼没照顾到就变成姐了，我总得知道怎么和老爷夫人交待吧！”

    “木子姑娘”也是俏目圆睁，愤愤道：“你这一句话就把我给阉了还好意思说这话？再说这日子也就还有两旬光景，你着哪门子的急？”

    “可不是两旬哦，为师可掐着日子呢，还有整二十三天。”聂云柔在这时插话道。

    不过为了让楚雄安心，聂云柔也做出了解释：“楚大师还请安心，云柔出此下策一来是因为绣园收了男弟子这事太容易惹来旁人的猜测，我和李援商量之后才做了如此决定。二来就是我教他这易容之法唯有如此才能尽快的融会贯通。”

    说完这些聂云柔又补了一句：“绣园从来都是禁止欺凌同门，楚大师安心便是。”

    既然聂云柔都这么说了，再加上李援也没提什么反对意见，楚雄虽然仍是满脑袋的问好，但还是接受了这番说辞，而对从“聂门主”变为“李援师父”的聂云柔也是更加尊敬：“聂门主太客气了，之后只管唤我楚雄便是，楚大郎也行，楚大师什么的，太抬举我了。只不过我还是想问聂门主，李援的天赋真的如此出众，值得门主不惜打破门规，将他收进门中？”

    其实自从得知黑和云柳的身份背景之后，楚雄就一直逃不开这个问题，这两位真正的天之骄子怎么会和自家少爷如此言听计从，要知道一直到了李援偷偷离开平澜的时候，也才将将摸到了锻体的顶点，无论放在哪门哪派都算不上是出众的天赋。而现在绣园那位艳名远播的绣园门主更是为了他破了门规，虽然有些遮遮掩掩，但怎么也掩盖不了绣园收了男弟子的事实。

    楚雄可不认为李援能靠着一张嘴忽悠这么多人。所以他才有了这么一问。

    聂云柔莞尔一笑，目光悄悄扫过李援，说道：“他天赋多高我看不出来，但楚哥可曾听闻我绣园做过一次亏本买卖？”

    楚雄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识的看向了云柳的方向，毕竟真的要论起天赋，这位没什么架子的姑娘宗师可有不的发言权。

    见楚雄看向自己，云柳连忙摆手道：“大熊哥你别看我，我可比不了他。”

    这回楚雄真的是收到了惊吓。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云柳的回答太平淡了。一件在他楚雄看来极度不可思议的事情，这姑娘就这么直接的说了出来，还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宛如说的只是一句闲扯家常一般。楚雄不会怀疑云柳这句话的真实性，虽说只相处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但楚雄还是自认为对这位玉山上的天之骄女有几分了解的，也知道她那种骨子里的骄傲不会允许她说出这昧心的话。所以既然云柳能这么坦然的说出这种话，那么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看着目瞪口呆宛如中风的楚雄，“木子姑娘”甚至开心的哼哼了起来，十分傲娇的说道：“我当初就跟你和老头说过，我是百年不遇，千年难求的练武奇才，可你们就是不信。”

    说到这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发出了一声感叹：“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啊！”

    “等等等等！”楚雄还是不然相信这个答案，而这回他决定直接像当事人询问：“你不是没有……”

    楚雄是知道李援没有气海这个“老毛病”的，不过这世上没有气海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耽误他们的正常生活，哪怕就算是习武之人如果不追求登堂入室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没有气海的宗师高手可就真是闻所未闻了，合气境、合气境，他总得有个地方让气合上啊！不过楚雄还是强忍住了这声惊叹，毕竟这种秘密如果让有心人听到，那对李援来说可全然没有好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李援只说过一次，却被老爷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也是楚雄行走江湖的座右铭。

    “都说我天赋异禀了，不就是没个气海吗，算什么稀奇的？我说你还是快点接受现实吧，咱家除了筱筱和胭脂你就是最好欺负的了。”

    “哦，不对。你比筱筱好欺负。看来你也就比胭脂强点，不过人家姑娘好歹还救过你的命，你可得对人家客气点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把胭脂当弹弓玩的。”楚雄咕哝道。

    “就是就是，还把胭脂转了百十来圈又扔出去，转的人家丫头路都不会爬了。”云柳则是在一旁起哄道。

    “木子姑娘”则是据理力争道：“那她咬我的时候也没客气啊。再说了，要不是她先咬住我不撒口，我李援是那种喜欢欺凌弱的人吗？”

    “你可太是了。”云柳这句话一出，就连聂云柔都感受到了她语气中的那种情真意切。

    而就在两位姑娘拌嘴的时候，楚雄则是站起身来，来到了聂云柔的身边，恭敬的施礼道：“老爷夫人将少爷交到我手里，是希望我能让少爷安安稳稳的成家立业，可聂门主你也看到了，我楚雄资质有限，实在是难当大任，只能安心的当个厨子了。今后还请聂门主多多照顾李援，楚雄今生今世定做牛做马以报聂门主恩义。”

    “大郎不必如此。”聂云柔扶起楚雄，嘴唇翕张了几下，脑中也闪过了百种说辞，可都被她咽了回去，沉默许久之后才憋出了一句，但足以让楚雄在这位比他年长些许的女子宗师身上找到了一种我道不孤的感觉，四目对视之间，尽皆怅然。

    “我也得能管得了他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