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晓焕最近总没有食欲，有时吃一点就饱了，还喜欢吃酸的东西，前两天在校门口买的两个柚子已经吃完了，想着晚上下了自习再去买俩。中午放学后和陈琳，刘艳艳和林洁一起去食堂打饭。一进食堂闻到菜的味道就想吐，茶晓焕强忍着。排队的时候陈琳转头对茶晓焕说有你最爱吃的豆豉鱼。茶晓焕说，这两天不想吃肉。陈琳看看她的脸色，没生病呀。问她怎么了，茶晓焕说可能是咖啡喝多了，刺激到胃了。打饭回到宿舍，茶晓焕刚吃两口，赶忙捂着嘴，一阵作呕，引来坐对面的林洁的注意，她问茶晓焕：“怎么了？”茶晓焕只说没事。刘艳艳也注意到茶晓焕了，她说：“晓焕，你不是怀孕了吧？我看我姐怀孕的时候就这样呕”

    陈琳打断刘艳艳：“你这个乌鸦嘴，晓焕只知道看书考证儿，连个男朋友都没得，到哪儿去怀孕？”茶晓焕也说：“昨天咖啡喝多了，可能是刺激到胃了”但是她把刘艳艳的话听进去了，之前没注意，等他细细算下来才发现她的月经已经推迟快一个月了。那天他们没有采取保护措施，不会怀孕了吧。茶晓焕挨到自修室熄灯后去了校门外的小诊所买了验孕棒。被告知早上测最准。茶晓焕心事重重的洗漱完毕上床。她心里想着各种可能性，越想越不安，拿起手机给李陌发了一条短信：“睡了吗？”

    手机攥在手里等他的回复，但是直到睡着了，她也没有等到李陌的短信或者电话。

    第二天五点多醒来，拿起手机，还是没有李陌的消息。他说过最近准备论文，去招聘会，应该是忙得没看到。她动作轻轻地下床，拿了验孕棒去了厕所。按照说明书上的要求操作后，等着结果。五分钟一到，她快速拿起验孕棒，两道粉粉的杠，她对比说明书，两道杠是怀孕。她，茶晓焕，大三的学生，偷吃禁果，结果怀孕了。她用提前准备好的黑色塑料袋把验孕棒和包装包好塞进纸篓的底部，用纸再在上面盖好，然后出了厕所。室友们都还在睡，她又轻轻地爬到床上去。躺好后，她把手轻轻地放在小腹上，里面有一个孩子，她和李陌的。怎么办？

    她看看手机，依然没有李陌的消息。直到茶晓焕第一节课下课，还没有收到李陌的回复。茶晓焕来到走廊，给他打电话，电话一直响着，在茶晓焕以为没人接的时候，电话被接起来：“喂？”一个女人的声音。

    茶晓焕以为听错了，她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着是李陌的号码，她问：“你好，这是李陌的手机吧？”

    那人回答：“对，是李陌的，但是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茶晓焕想问他什么时候方便接电话，那边却挂了电话。

    上课铃想起，她赶忙回了教室。一上午心思都不在听课状态，陈琳看她脸色不好，问是不是生病了，茶晓焕只说还是胃里不舒服，午饭也没去打直接回宿舍了。回到宿舍，她还是给李陌打了个电话来确认他没事。这次她打的李陌宿舍的座机。电话被接起：“你好，找哪位？”

    茶晓焕：“麻烦让李陌接一下电话”

    王杰：“李陌不在”

    茶晓焕：“他去哪了，大约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吗？”

    王杰：“他和女朋友约会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确定”

    张力插进来：“你别乱说，他和赵娜娜不是男女朋友”

    王杰：“昨晚都睡一起了，怎么不是，我亲眼看见赵娜娜进了李陌的房间”

    张力：“不会吧？”

    王杰想着还接着电话就没回答张力，转头听电话，却发现那边已经挂了线。

    茶晓焕呆呆地坐着，依然保持着打电话时的状态，李陌和别的女生睡在一起，她消化着这个消息，李陌和别的女人，李陌如此优秀，身边总不乏喜欢他的人。以前是郭雯雯，现在是那个叫赵娜娜的人，茶晓焕突然感觉李陌很陌生，以前是对自己没信心，现在对李陌也没了信心。

    茶晓焕看看时间，室友打饭应该回来了，她收拾东西去了自修室。她现在很害怕闻到饭菜的味道。打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现在已经不能去依靠李陌了，当然也不会让李陌知道她怀孕的事。她想着把孩子生下来的可能性，选择生孩子只能放弃学业，想着父母一路供自己上了十几年的学，现在半途而废怎么对得起父母。在父母眼里她一直是乖乖女，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是父母的骄傲，她选择未婚生子让父母的颜面何在。孩子生下来自己养的起吗，还有户口怎么上。

    对她来说最合适的办法是打掉这个孩子，她舍不得又不想面对。她试图学着斯嘉丽把事情留给明天来解决。

    李陌到咖啡厅的时候，赵娜娜已经等在那里了。他坐到赵娜娜的对面。

    赵娜娜看着他：“我看了你们的短信交流，我知道侵犯了你的隐私，但是我不打算道歉”

    李陌看着她还在把玩自己的手机：“昨天到现在，她有联系我吗？”

    赵娜娜笑看着他：“有，我给删了，想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李陌面露不快：“我自己会问她，手机可以还我了吗？”

    赵娜娜：“从你们的交流多半是你主动，也没有激情，和普通朋友聊天差不多，你确定她也爱你？”

    李陌已经不耐烦了，自己的感情，没必要让别人来评判：“赵娜娜，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你该知道我有权告你侵犯我隐私”

    赵娜娜心里胆怯，面上勉强挂着笑：“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她什么？”

    李陌：“她知分寸，洁身自好，从不耍心机，像拿着别人的手机查探别人隐私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赵娜娜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她把李陌的手机放桌上。李陌拿起手机起身快步离开。赵娜娜看着他一边出门一边打电话。她连那个人的面都没见过，就输的一败涂地。其实她还是错了，连和茶晓焕对决的机会李陌都没有给他。

    李陌听着手机里一遍一遍地振铃，然后到手机自动挂断，茶晓焕没有接。他又改为发信息：“做什么呢？手机昨晚丢了，刚找回”依然没有收到茶晓焕的回复。他一边往宿舍走，一边思考着出国的事情，该怎么和茶晓焕说。等进了宿舍也没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还要回老家去办护照，之前以为申请能撤销就没有去办理。他收拾东西就往车站赶去。

    茶晓焕看着李陌打来的电话，心里乱作一团，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让她已经陌生的李陌干脆就不接了。一分钟后他的短信又到了，茶晓焕一面想要相信李陌，一面又想起上午的电话和他室友的话，她要崩溃了。她的生活里只要有李陌就会变得一团糟，她讨厌这种感觉。

    晚上茶晓焕又收到了李陌的信息：“你还好吗？我很担心你”

    茶晓焕犹豫了一下回复：“我很好，就是看书有点累了，想睡了”

    李陌：“睡吧，晚安”

    第二天是周六，茶晓焕一人来到了医院。抽了血化验后，医生准确地告诉她是真的怀孕了，医生根据她的例假推算了怀孕时间。

    茶晓焕：“如果不想要的话，能打掉吗？”

    医生看了茶晓焕一眼：“想打自然能打掉，早做决定，他现在还听不到你说的话”

    医生的眼神和说出的话让茶晓焕无地自容。走出医院，她坐在一处椅子上，把脸埋在手里低声哭了。突然好恨李陌，为什么又来招惹她，没有他她还是那个只顾着学习考证的茶晓焕。现在她却要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她拿出手机编辑好短信，发送键却迟迟没有按下。现在和李陌说分手，李陌肯定会来找她问原因，那到时自己怀孕的事情可能瞒不住了。

    奇怪的是李陌这两天居然都没有联系她，茶晓焕也庆幸不用再分神应付他。

    又过了两天，暑假到了，茶晓焕不能回家，现在住的宿舍要停水停电，不能住了，她又不想去临时宿，就打算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住。林洁和刘艳艳今天刚走，陈琳家是本地的，不着急回家。

    陈琳：“晓焕，你什么时候回家？”

    茶晓焕：“我不打算回家了”

    陈琳：“不回家，你做兼职吗？”

    茶晓焕：“不是，我有点事，或许会晚点回去。”

    因为天热，她们的宿舍门是敞着的，茶晓焕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外面不知是谁刚刚提着烧烤走过，茶晓焕闻到烧烤的味道胃里一阵翻腾，她连忙离开位子跑到厕所，一阵干呕，午饭全吐出来了。她虚弱地回到位子上坐下。

    陈琳走过来把门关起来，然后站在茶晓焕身边试探地问：“你不会真的怀孕了吧？”

    茶晓焕：“嗯”

    陈琳马上搬了凳子坐茶晓焕身边：“怎地会呢，你遇到坏人了？”

    茶晓焕摇摇头。“我高中时的男朋友，上个月来找我”

    陈琳：“他知道吗？”

    茶晓焕：“我没有告诉他”

    陈琳：“你打算怎么办？”

    茶晓焕：“我也不知道，应该会打掉吧，”

    陈琳把茶晓焕抱在怀里，她算是给她安慰。

    茶晓焕哭了：“我也想把他留下来，可是我没有办法”

    陈琳：“我知道，我能理解，什么时候去医院，我陪你”

    第二天，陈琳陪茶晓焕来到医院，挂号缴费后留在外面等着叫号。茶晓焕呆呆地坐着，陈琳坐她旁边，握着她的手，茶晓焕手心都是汗。当她的手机响起的时候，她也没有反应，陈琳提醒她，她才知道是自己手机在响，然后拿出手机，只盯着上面的名字，不接也不挂断。陈琳看着上面的名字“李陌”。她猜李陌应该是茶晓焕高中时的男朋友。手机响了一会儿就自己停了，然后是一条短息。茶晓焕也只呆呆地看着。当叫号器里喊出茶晓焕的名字的时候，她把手机交给陈琳：“帮我拿着”然后进了手术室。茶晓焕刚进去不久，她的手机又响起来，还是李陌打的。电话一直响，引来其他人的侧目，陈琳帮茶晓焕接起来：“你好，茶晓焕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这时其他科室的叫号器在叫病人去就诊，声音通过手机传到了李陌的耳朵里。

    李陌：“你们在医院吗，茶晓焕怎么了？”

    陈琳撒谎说：“我们陪室友来看病的，不是茶晓焕，我先挂了”既然茶晓焕要隐瞒，她也不方便透露。

    半个多小时后，茶晓焕从手术室出来，陈琳马上去扶着她，只见茶晓焕脸色苍白，脚步不稳。她把准备好的外套帮茶晓焕披上，慢慢地扶着她走出了医院。学校的宿舍还能再住三天，他们打了车直接回了宿舍。

    到了宿舍后，陈琳告诉茶晓焕李陌又打过电话，她给接了。茶晓焕说知道了。陈琳让茶晓焕上床休息，自己坐下面看会书。

    到了床上，茶晓焕给李陌发短信：“李陌，我们分手吧”

    李陌的电话马上打进来：“你怎么了？”

    茶晓焕忍住哭：“我很好”

    李陌：“你刚刚去医院了，你没事吧？那天我没有戴安全套，你不会是”

    茶晓焕：“李陌，你多心了，我没有怀孕”

    李陌：“为什么分手？”

    茶晓焕：“你说过我可以随时喊停的”

    李陌：“我也说过让你以身相许，你什么时候回家，我现在在老家，有什么事情我们当面说”

    茶晓焕哭了：“李陌，求求你，我们分手吧，不要再来找我”说完挂断了电话，然后关了机。

    茶晓焕在床上躺了两天，陈缘在宿舍陪了她两天。第三天的时候她跟着陈琳去了她家。陈琳爸爸常年在外面跑船，她的妈妈则经常出差，这会儿她家正好没有人。陈琳在网上查了一些资料，给茶晓焕做了些吃的补补。茶晓焕却说她小题大做。在陈琳家待了差不多一周，她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没恢复的也只有心情。期间，她换了手机号码，告诉了经常联系的一些人，最后犹豫了犹豫，还是告诉了陈缘，只说如果李陌问她的话不要告诉他。陈缘问她和李陌怎么了，茶晓焕说两个人分开太久，在一起一段时间后发现不合适，就又分开了。总在陈琳家住着也不是回事，又过了几天，她回到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白天就去学校开放的小自修室看书，晚上在回到出租房睡觉。每天重复着相同的事情，对时间也就没有了概念，等到开学的时候，她感觉时间才只过去了一半。新学期开始，茶晓焕又变成了每天只知道学习和考证拿奖学金的三好学生了。catti考试在预期中到来，茶晓焕以无愧自己的心态迎接，该做的努力她都做了，如果还是过不了，那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两个月后，catti的成绩出来了，茶晓焕过线了，看着在及格线以上的分数，茶晓焕想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自己也没有很糟糕。

    寒假的时候，茶晓焕回家了。离家一年了，家里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家里的加工厂搬到了规定的工业区，上面下了政策村子里的非工业用地不能用作工业用地。

    家里筹划着在城里买个房子，这样每天就不用城里村里两头跑了。陈缘约了茶晓焕在城里见面。两个人见面后互评这彼此的变化。

    陈缘：“真羡慕你，还是学生好，简单，单纯”

    茶晓焕：“别羡慕我，我还有半年就和你一样了”

    陈缘递给茶晓焕一个信封，茶晓焕接过信封，看着上面的字体，又还给她。

    陈缘：“你不想知道他的情况吗？”

    茶晓焕：“早就没关系的人了，不知道也罢”

    陈缘不管她的话，自顾地说着：“那天，他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两个小时后他找到了我，他的样子很狼狈，丢了魂一样，我就问他怎么了，他说他找不到你了，他到你学校去，发现你们学校都放假了，然后问了留校的同学，没有人认识你，他又去了你家，你家里也没人，他给了我这个信封，让我务必交给你”

    茶晓焕咬着下唇，看着那封信，却不说话。

    陈缘继续：“把信给我后他就走了，赶回北京，当晚的飞机飞伦敦”

    茶晓焕抬头看她，带着疑问。

    陈缘：“后来听刘文宇说，李陌去了英国继续学习，本来他不打算去的，他的辅导员拿不让他毕业来逼他，他没办法。信封你收下，我也好交差”

    茶晓焕：“陈缘对不起，我不能收，你再还给他吧”

    陈缘：“小茶，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如此狠心了”

    茶晓焕：“从高一到现在，快八年了，如果能在一起，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每次当我感觉很幸福的时候，总有一些事给我当头一棒，陈缘，我怕了。我必须狠起心来保护自己，我不想每次都受伤”

    陈缘：“信封里有枚戒指，他在向你求婚，你当真不考虑吗？”

    茶晓焕不去看信封，她转头看向窗外，脑海了想起李陌的话“等你毕业了我们就结婚，然后生几个孩子，你不喜欢北方我们就来南方。。。。”她擦去眼角的泪对陈缘说：“不了，我们不合适”

    陈缘该说的都说了，茶晓焕依然不接受，她也不好在勉强。

    当晚，陈缘给李陌写了一封邮件：“今天和她见面了，你留的信封她没有拿走，你什么时候回国了来把它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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