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岿《五爷》上部十四，神人神箭

    李万有高声地对对面的马抱山说“马抱山，我听说你是在西方留过学，喝过十年洋墨水，也就说你是个文明人。5s那么你应该懂得，第一，婚姻方面的事情应该是建立在双方自觉自愿的基础上；第二，如果是在此之前你向刘知府提出明媒正娶他家的事情，他也答应过你，你现在可以说这样的话。但是不知者不为怪，在此之前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心理活动，与这里的人没有任何关系。况且现在我已经成为了刘知府的乘龙快婿，那么这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现在要怪你只能怪我不知天高地厚，做了截胡的事情，而不能怪刘知府，更不能怪刘玟绮姐。请你就此打住出口伤人的辱骂。”

    李万有的话音刚落，对面马抱山一连串的破口大骂声不断的传出来，全都是那些不入耳的难听话。什么难听骂什么，简直到一种不可入耳的地步。在怒马的话语中，还不时的夹杂着要如何如何杀戮如何如何屠城的那些可怕的话语“刘仲达，你个老王八蛋给我听清楚了，你的闺女必须给我做姨太，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因为我太爱她太喜欢她了。我不管你在此之前把姐许配给了谁，都与我没有关系，我也不管那些原因。现在你如果不答应这件事情，我现在就要让手下人同时向4个城门开炮！你也知道我枪炮的厉害，不要说你的巴音格尔城了，就是漠南草原城宽大的城墙，厚重的城门，它也吃不住我这些大炮轰的，你知道吗？等到我把你的四座城门轰塌时候，我就要进去把你的全家老全部杀了，把你的衙门平了，把城里的老百姓也要杀光，把整座城我要抢光。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我一定要做给你看，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刘仲达知府的身子一软，就要瘫坐在城头。是他身边的两个官兵死劲架住他才没有倒下去。包括身边的好多衙役和官兵也都惊骇不已，因为他们都知道马抱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也知道是他们惹不起的一个活阎王。

    闻听此言，李万有突然之间剑眉倒竖，怒目圆睁。一旁的胡万明猛然间从李万有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骇人的杀气。李万有咬牙切齿的说道“马抱山，你给我听清楚了，在此之前我所了解的马抱山虽然占山为王，但是也是因为郁郁不得志才做马贼的。你绝对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因为你留过10年洋，你看到外面的世界和你面对的现实生活的差距太大，你的理想无法施展，现实与你想象的王国差距太大，你被迫无奈才落草为寇的。但是你所要做的这些事情和现在所说的话，却与我对你的认识和想象差距太大。你如果只是说说话泄泄愤，这倒也不打紧，但是你如果真的要敢这样做的话，我李万有提前把话给你放出去，我一定要把你马抱山弄死，你相信吗？”

    刘仲达知府一声唉叹，满脸死灰，接下来就再也没有什么言语了，他已经万念俱灰。因为他知道这一句话也可能已经捅了马蜂窝了。

    胡万明也是一惊。虽然他知道李万有的厉害，可是李万有的厉害比起马抱山的厉害，那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啊，这还怎么了得？

    可是反观刘玟绮姐，却对李万有投去了赞许的目光，根本就不在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就听到对面的马抱山大声的冷笑了几声，然后哈哈大笑道“我马抱山自从为匪以后，到今天为止还没有见到过这么嚣张的年轻人，你d口气说的也太大了吧？你的死期就在眼前，可是你竟敢和我马抱山说出这样的话！在我马抱山临送你上路之前，你敢报上你的名来吗？我不仅要弄死你，还要把你的祖坟都刨了，你相信吗？！”

    李万有强压心中的怒火，尽可能语气平缓的说“马抱山，我是一个的无名之卒，相比你马抱山，我只和一只爬虫没有什么两样，所以报不报名字也没有什么必要。我想在你弄死我之前，我再给你说一遍，你要今天识相一点，乖乖的离开这里；不然的话，最终的事实恰恰相反。在我死之前肯定要让你先去死，你相信吗？”

    巴音格尔城南门的城头上鸦雀无声。这个年纪的李万有说出的话，每一个字都是那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绝对不是硬撑装出来的，这让周围的这些衙役和官兵就有些不明白了，他们明明感觉到彼此之间的实力相差十万八千里啊，这个李万有爷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会说出这样的话？为此，这些人都听得胆战心惊。不管李万有说的多么豪气冲天，可是实力摆在这里，这怎么能不让他们胆战心惊呢？

    城头上鸦雀无声。知府大人刘仲达，除了唉声叹气就是跺脚，给人的感觉就是万念俱灰的模样。

    城下对面隔得老远，马抱山在给手下那些马贼吩咐什么话，这里当然一句没有听到，可是马抱山在挥舞着手臂给周围的那些马贼们交代什么的动作，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也能够想象到接下来马上就要发生什么事情。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死活的李万有，还是那么高声的对马抱山喊话道“马抱山，在你没有向我们这里开炮之前，我想和你比试武艺，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和胆量？”

    马抱山怒气冲冲的骂道“你个不知死活的王八蛋，你有屁就赶紧放出来，不然一会儿你连放屁的机会也没有了！”

    李万有继续克制着心中的怒火，相对来说还算是心平气和的说“马抱山你不是在欧洲留学过10年洋吗？你学习的都是枪械方面的本领，而且你现在和手下的马贼们拿着的都是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步枪。可是我却还是处在原始落后的境地，我手里只有弓箭，可是我要和你在400步的距离射杀一只鸡，或者野兔，你敢和我比试吗？你有这个本事吗？”

    马抱山怒气冲冲的骂道“你以为老子手里持有现代文明的东西是吃素的吗？还不敢和你一个原始人破弓箭比试吗？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马爷我吓傻了？你懂不懂弓箭的威力和射程？这两样武器有可比性吗？当然既然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你也就不要怪我恃强凌弱了。我只想问你，如果你要输了怎么办？”

    李万有铿锵有力的表态说“如果我要输了，我立刻主动和姐解除婚约。我要让刘知府把我五花大绑送出城门，任你马抱山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我绝对没有二话。但是如果你要输了呢？”

    还没等马抱山那边传来什么话语，这边大姐也不顾男女有别的封建礼仪，一下子就扑在了李万有的身上，她的眼泪哗一下就下来。刘玟绮大姐凄楚地说“爷，你千万不能去白白的送死。你要知道，你手里这只是一把弓箭啊；可是那个恶魔可是拿着全世界最先进的步枪，你们之间完全没有可比性，我舍不得你去送命啊！我也不管那么多了，既然你刚才主动说出来已经和我有了婚约，就当这个事情真有其事吧，我爹和我娘同意不同意，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了。你如果死了，我不就要守寡了嘛？所以我无论如何舍不得你和这个恶人比试！”

    李万有的心里一暖，幸福得差一点要晕过去。身边有这么一个新潮美艳的大姐，现在又已经明确的表态这么爱恋自己，一时间让李万有色胆包天，胆大妄为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步。他对着大姐诡秘的一笑说“姐，你放心好了，我李万有这条命很值钱，哪能那么随便的断送在他的手上呢？以后我要干的事情还很多，以后我们之间可能还会有许许多多浪漫的故事需要演绎呢，啊哈，你说不对吗？”

    刘玟绮大姐激动不已，幸福的红晕挂在了她的脸颊上，整个人的神情动态像一只幸福快乐的鸟。她正要张口对李万有说什么情意缠绵的话，就听到马抱山怒极而笑道“你个不知死活的王八蛋，我看你还活在水缸里，这种比试还用看结果吗？只要是脑子没有进水，都可以知道是什么结果。400步的距离，你听说过任何弓箭有这么远的射程吗？何况你还要射杀一个活物，这怎么可能呢？我要输了吗？我当然不会食言，立刻就会撤退。至于说下一步是个什么情况，等撤了以后再说。只要你的弓箭像你说的那么厉害，一切都好办。这个年代不是用嘴来说话的，是用实力来说话的，知道吗？如果再给我0年的时间，让我能够继续壮大我的队伍，我就是把这个朝廷灭了，把整个国家夺取了也都不是难事，你懂吗？况且给你说吧，我还真有这样的想法！”

    李万有的心里一凛。他脸上的神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赶忙对胡万明和知府大人刘仲达说“请你们两位大人放心好了，既然马抱山公开说出反朝廷的话，我现在怎么对付他都是名正言顺的，都是会得到朝廷支持的，这样下一步收拾他，我就没有了任何顾虑，可能还会受到朝廷的嘉奖。所以你们不要有什么担心，看好吧！”

    千总大人胡万明用又惊诧而又期待的眼神望着李万有。刘仲达知府还是像刚才满脸死灰的模样。

    接下来，李万有就和马抱山互相你一言我一语的约定了射箭和开枪射杀一只鸡的具体规则。双方把这些具体事宜敲定之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在知府大人刘仲达被动的吩咐下，城门打开的时候，一匹快马飞奔着出去。马上的一个军校手里提着一只鸡和一根竹竿，飞奔到了城门东南方向，在目测城头和马抱山差不多都是400步的地方，把绑着一只鸡的竹竿在地上竖了起来。

    虽然说这个距离在9八式步枪的射程之内，但是与能够射中，完全是两回事儿。远处的马抱山连续对着鸡开了三枪，但是400步之外竹竿上的鸡，除了偶尔扇动一下翅膀，没有一点被子弹打中的迹象。

    这边的李万有高声地说“马抱山，我先让三枪，你已经开过了，都放了空。这是你们那边人和我们这边人全部看到的，你想反悔也不可能。好好的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我就要放箭了。等我射中了，你千万不要反悔啊。”话毕，李万有蹭的一下从身边一个官兵手里拿过那把鹿角野驼弓，和适配的雕翎箭。他开弓搭箭，弓开如满月，箭出似流星，在大家都还没有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李万有这边似乎都没有好好的瞄准一下，那根超长的箭杆蹭的一下就飞了出去。差不多在眨眼之间，那些视力好的官兵就看到，400步距离的那根竹竿上的那只鸡，猛然动了一下，同时鸡身上插上了一根箭杆。由于强大的冲击力，那只鸡还在竹竿上来来回回的摆动着，刚开始猛然间煽动了一下翅膀，随后就一动不动了。

    李万有二话不说，啪啪，连续又放了两箭，每一箭都插在了那只鸡身上。

    城头上的所有人都震惊了，知府大人刘仲达惊得张大嘴巴合不拢，包括千总胡万明也错愕不已。刘玟绮姐高兴得上来一下子就靠在了李万有的身上，还给他抛了几个媚眼。

    对面400多步的马抱山的阵营里。马抱山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他的枪打不中鸡，是很正常的情况。但是400多步的距离，用弓箭连续三箭射中那只鸡，就不正常了。这是他无论如何不敢相信的事实。本来在此之前，在马抱山的眼里，眼前的巴音格尔城，和城上这些人根本就是土鸡瓦狗，他想怎么平这座城就怎么平，他想怎么屠戮这些人就怎么屠戮。可是此刻突然之间马抱山感觉到城头上这个年轻人是他一个非常可怕的劲敌。这一点马抱山在此之前没有深刻的感觉到。手下长期骄横惯了的马贼们，早已经养成了不可一世的心态。本来他们这次来这里，是一种抢亲的暴虐行为，可是在遇到这种劲敌的时候，他们一下子傻眼了。一个个睁着惊愕不可置信的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明是事实，可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之前的骄横之气，一下子蔫了下去。

    马抱山咬牙切齿，嘴里诅咒个不停。这个不开眼的子，敢坏了他的好事，我操你妈！为此恼羞成怒的马抱山居然一声低吼，一挥手，身边的三个卫兵抱着手里的枪，照着城头突突就开了枪。

    巴音格尔城城头。李万有是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刚才他连续三箭射中了那只鸡，结合胡万明给他叙述的马抱山这个人的情况，以及刚才马抱山对他说的那一番话，他就预感到接下来可能要发生什么事情。为此在第箭射出去之后，李万有就低声对周边这些人说，注意注意，千万要注意对方的动态，他们可能随时随地会开枪，听我口令，你们一定要立刻爬下来。所以在马抱山挥手示意身边的那三个人向城头开枪的时候，城头上这些人在李万有一个手势的示意下，都迅速的爬了下来。唯一一个动作缓慢的刘玟绮姐，也在李万有一把拉拽下，也趴到了他的身边。

    差不多就在同一时间，几颗子弹嗖嗖的飞过了他们的头顶，好多人惊出一身冷汗。刘玟绮姐妈呀一声喊叫，一下子蜷缩在了李万有的怀里。

    李万有拍了拍刘玟绮姐的后背安慰道“不要害怕，放心好了，有我在，马抱山算个什么东西，我李万有让他三更死，他绝不会活到五更！”

    安慰完刘玟绮姐之后，李万有和身边的胡万明说“这个马抱山绝对是一个没有良心底线的恶人。一言不合就开打，刚才明明讲好的事情，可是他却不守规矩。这种没有诚信的人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是不是要把他弄死呢？”

    还没等胡万明表态，旁边趴在地下的知府大人刘仲达如丧考妣一般嘶声裂肺的说“李万有，你今天可是给我闯了大祸了……下一步我该怎么办呢？如果马抱山要是强行攻入我的巴音格尔城，屠戮城池，屠杀我的家眷，我该怎么办啊？刚才我就不让你上来城头，你非要上来，你看看你现在给我惹下多大祸端啊！”刘仲达知府的话音里满含责备和怨恨，就像是今天马抱山带来的灾祸，完全是由李万有给他带来似的。

    事已至此，说其他的也无益。李万有不客气的说“刘知府，如果不要我上城头，那么你会怎么办？你难道说要答应马抱山的无理要求，把你闺女许配给他当姨太太吗？即使你答应，你问问你家闺女答应这件事情吗？以马抱山厉害的枪炮和他的人品来说，你今天如果要不满足他的要求，他会乖乖的撤退吗？你想过这件事情吗？”

    李万有的一番话，把刘仲达知府问得哑口无言。仔细的想一想，难道李万有说的不对吗？可是不管怎么说，刘仲达知府那种怨恨之情完全写在脸上，没有丝毫的改变。

    胡万明千总终于开口说话了“马抱山是一个说话和做事没有底线的人，也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大恶人，这种人他只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一天，就会给别人带来厄运，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把他除掉。但是如果现在把他除掉的话，他黑头山里剩余的大几百马贼，可能随后就要对我们巴音格尔城尤其是对知府大人进行疯狂的报复，那样的话，他们就是一条条疯狗，让大家防不胜防。所以虽然这个恶人就该千刀万剐，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如果要能把他降服，让他不要继续作恶，尤其是不要为难我们，是上上之策。”

    胡万明的话音刚落，他们的头顶又嗖嗖的飞过几颗子弹，紧接着就传来了几声爆豆般的枪响。

    期间，李万有的大脑里高速的思索着下一步的应对措施，在非常短暂的时间之内他已经思索和调整好了如何对付马抱山的手段。

    李万有就像猿猴似的，在地下匍匐前进蹭的一下就爬到了好几步远一个地方，在又一轮子弹飞过头顶之后，李万有闪电一般起身，在城头女儿墙的掩护下，嗖嗖连续三箭射了出去。

    李万有射箭的时候，胡万明起身看向对方，让他惊愕不已的是，李万有居然三箭射倒了三个马贼。这简直就是神人神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