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进宝看向兰子义,他扬起嘴角想要发笑却又努力的压抑自己想笑的冲动,兰子义看得出曹进宝并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但曹进宝终究没有笑出来,兰子义也不好发作。只听曹进宝道:
“百姓不会怎么样,他们该种田还是会种田,该上税还是得上税,只不过我赢了的话从今往后物价不会再有大涨,百姓手中不会缺钱,京商赢了的话现在所有使用纸钞的百姓,他们手上的所有财务都会变得一文不值,而且现在天底下已经没几个人不用纸钞了。”
桃逐兔不解的问道:
钱都是
兰子义说道:
“曹老板若败,那只说明京商们用银子挤垮了他的纸钞,他的纸钞变成废纸的同时银子的比价会涨到一个想都不敢想的高度,而那时百姓们手中已经没有多少白银,白银全在京商手里,百姓手中的纸钞又一文不值,那么他们的财产就会毫无疑问的被京商用极低的价格收走。”
曹进宝看着兰子义赞许的点点头,他道:
“卫候果然聪明,一点就通。”
桃逐兔道:
“我还是听不明白。”
曹进宝道;
“没什么,并不需要所有人都明白,你见不到那一幕最好。”
这时桃逐鹿插话问道:
“京商高价收走百姓财产的前提是百姓用白银交易,只要到时候百姓不用银子不就得了。”
曹进宝闻言摇头苦笑道;
“不用银子用什么?用东西以物易物?古人倒是有拿绢帛当钱花的,可绢帛质量又如何保证?”
兰子义叹息道:
“金银本是身外之物,人生时不能以金银果腹,死时不得携财宝登天,要此何用?古时西宁州蛮夷酋长皆以金多为雄,为夺金银此辈相互杀戮死伤无数,官府不能禁,刺史梁毗走马上任,邀酋长赴宴,酋长以金为礼,而梁毗则置金银于桌前痛哭流涕曰:‘此物饥不可食,寒不可衣,汝等以此相灭,今将此来,欲杀我耶?’,遂将金银散去。蛮夷酋长因此惭愧,自此以后不重金银而重粮谷,西宁由是岁岁大稔,政通人和。当年南梁世风奢靡,人人皆以金宝为贵而不蓄粮谷,侯景一乱,建业断粮,累家连户阖门饿死,死时怀中犹抱金玉,可那金玉又有什么用?能买的来粮食吗?
(ex){}&/ 本来之前几人聊天都是小声私语,可刚刚曹进宝和兰子义的争执却变成了大庭广众下的吼叫,随行队伍连带着周围百姓都朝这边看了过来。兰子义一时发怒惹来关注,见周围人都瞧了过来他有些下不来台,于是他勒马掉头道:
“曹老板,我今日还有其他事,就不去掺和你赴宴了,告辞。”
可曹进宝现在又怎能缺了兰子义的助力?他立刻放下姿态拱手向兰子义谢罪道:
“卫候留步,是我刚才一时冲动,说错了话,我本就没读过几本圣人书,歪理邪说也就容易进我脑袋,卫候大人大量,看在我与代公的交情上,卫候就原谅我吧。”
兰子义冷哼道:
“曹老板与我爹有交情又如何?我才不信我爹会由着你当众侮辱圣人,更不信我爹会容你自作聪明!”
说着兰子义便要走,曹进宝只得调转马头追上去挽留,如此连续挽留了三回兰子义又回到曹进宝的队伍中。由于刚才的冲突,这次回到队伍中后众人的气氛很是尴尬,兰子义与曹进宝两人都不再说话,队伍行走着甚是沉闷。
兰子义虽然刚才发怒,可曹进宝的话他是听了进去的,现在冷静下来后兰子义越想越觉得曹进宝发的纸钞牵连广泛。于是在沉默许久后他问曹进宝道:
“曹老板,我想来想去,朝廷与其借你的纸钞干嘛不自己印纸钞?我若把你说的这些印钞的门道告诉朝廷,朝廷岂不就用不着你了。”
曹进宝见兰子义主动搭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这次不敢再做姿态,只敢小心翼翼的说:
“朝廷印钞我并不怕,因为朝廷印的只有可能是宝钞,那东西没法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