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要怎么管?”大夫人淡定的坐在沙发上,说:“去到楼上把我的包拿下来,我约了人打麻雀。”她冷冷的瞥了一眼地上的沈蝶,心想她要真这么流血而死也就罢了。
反正死一个沈蝶,后面还有千千万万的年轻女子,她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然而大夫人哪里知道这个沈蝶是个打不死的强呢?
她更加不会知道今日的事情会给她带来怎样的灾难,如果知道,她还会像这样淡定吗?
玉姐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沈蝶,满脸复杂,有心想帮她,但是大夫人的吩咐又不敢不听。
只好上楼去拿大夫人的包,然后跟着她一起出门去了。
苏何良昨天夜里与沈蝶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床事之后,今天满脑子都是沈蝶,因为挂念着她,所以刚去到局里便往家里赶。
这一赶不要紧,他看到地上血泊中的沈蝶勃然大怒,赶忙上前楼起她,问:“蝶,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听到苏何良的声音,沈蝶睁开眼睛,眼睛睁开的那一瞬,她眼眶立马红了,“老爷,我们的孩子……”
血流成这样,孩子……
凶多吉少这四个字他没说出口,他黑着脸说:“家里的其他人呢?怎么就只有你一个?”
沈蝶扭头看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人,她哭着说:“我不知道,大夫人推了我一把之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何良一听这话,怒不可遏,“真是岂有此理,你先别急,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你要挺住。”
“老爷,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吧?”沈蝶紧紧的抓住苏何良的手臂说。
苏何良脸色黑的可怕,他说:“不会的,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见到一身血迹的沈蝶被送入医院,苏幕子还以为沈蝶出事了,然而为她做检查的时候从她身体里拿出两个已经瘪掉的血袋子时,什么都明白了。
她淡然的帮她清理血迹,对无比清醒的沈蝶说:“你这样太冒险了。”
沈蝶眯眼一笑,说:“我如果不冒险,苏何良又怎会舍得动胡秀英?”
苏幕子手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的帮她清理身体:“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望着她手中的袋子,沈蝶说:“本来就没有,何来处理一说?就让他死得其所吧,至少他也‘死’的有价值了。”
苏何良在外面急的来回转圈,不停的往病房里张望。
冼樾走过来,说:“苏先生,你就不要急了,幕子的医术很高明,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苏何良怎么能不焦虑?
想到孩子,苏何良心里又是一痛!
“冼公子,听说你前段时间回了北京,总理的身体还好吧?”苏何良问。
冼樾说:“父亲身体还算硬朗。”
苏何良说:“那就好,那就好。幕子刚从英国回来,资历尚浅,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还请冼公子多多担待。”
“苏先生客气了。”话音刚落,手术室大门被打开,苏幕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摘下口罩,对苏何良说:“六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苏何良面色大变,抬步朝病房里走去。
“老爷,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沈蝶哭哭啼啼的说。
苏何良眼底阴霾骇人,他握紧沈蝶的手说:“孩子,我们还会有的。”
病房外面,冼樾问:“幕子,你为什么要骗他?那个人是你的父亲啊。”
苏幕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说:“本来就没有孩子,何来骗一说?”
“你?”冼樾竟不知说什么好。
苏幕子没再说话,转身离开手术室。
晚上,胡秀英回来时苏何良坐在沙发上抽烟,她看了一圈并未发现沈蝶,心里正奇怪,面前忽然传来他的声音:“哪去了?”
“在李太太家。”胡秀英回答。
“你还知道回来?”苏何良脸上浮荡着怒气。
“老爷,这话从何说起?”胡秀英心下嘀咕,难道沈蝶没死?早知道沈蝶不死的话上午她就应该补一刀了。
“玉姐,我问你,大夫人可是在外面?”
玉姐唯唯诺诺的上前:“回老爷,大夫人的确在外面呆了一天。”
“是吗?”苏何良冷哼一声,犀利的目光犹如实质般射向大夫人,“那蝶为何会倒在血泊中?”
胡秀英心头一跳,果真那个沈蝶是个命大的,她居然没事!
一股怨毒的气从脚底板升起直窜头顶,她说:“老爷,六姨娘为何会倒在血泊中我不知道,也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家。”言外之意,她对于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清楚。
瞧,她多么无辜。
“混账!”苏何良勃然大怒,“你害的蝶命丧黄泉,不仅如此,还差一点失去自己的孩子,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怎么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玉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爷饶命,是大夫人把六姨娘推下楼梯的——”
“玉姐,你敢!”胡秀英阴沉的眸光瞪着玉姐。
玉姐瑟瑟发抖道:“老爷,大夫人还让我见死不救,想着六姨娘直接这样流血死掉就算了,想来老爷你也不会在意。”
“住口!”胡秀英气急败坏的指着她的鼻子说:“谁让你冤枉我的?”
“老爷,你别听玉姐瞎编乱造,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苏何良怒气冲冲的瞪着胡秀英,“还要什么事实!你若不对蝶出手她能受伤?”
胡秀英起初一楞,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要流了出来,她说:“老爷,你宁愿信她也不信我?”
苏何良脸色黑的能滴出水来,“信你?你要我拿什么信你!蝶因为你的举动没了孩子,你让我如何信你?”
胡秀英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她泪眼朦胧的望着苏何良,“老爷,枉你还是上海的一司之长,连这点辨认是非的能力都没有,我若真的要对她动手,又何必让她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