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呈看来要不是顾云二人，他跟王玥又何至于被逼到这个境地。

    都该死，那个出主意的顾邦也该死！现在是自己坐在这个位子上，又怎么会放任他们活下去！王良闻言推了推眼镜犹豫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顾云毕竟是顾业唯一的儿子。您刚刚才继承方氏，这时候不宜得罪这么强大的对手。”

    就是方盛在此之前也是在对待顾云的问题上有几分顾虑的。顾业虽然比不得方盛那样杀伐果断，但该有的手段还是有的，跟他成为敌人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儿。

    方呈阴着脸讥讽道：“你觉得就凭顾云跟方凌的关系，他要是活着出去了会怎么做？你可别忘了，现在这种时候他都能冒着危险闯进来。有他在只怕顾业更会受他这个儿子的影响对付我们。现在处理掉他们做的干净点就好。顾业年纪也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只怕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撑不了多久，更妄论对付我们。”

    王良看着方呈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随即同意了。收到命令的枪手这下算是完全没了顾虑。

    眼瞧着后面的人突然更疯了起来顾云有些慌了。

    “刚才还只是打车轮的，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儿？”

    说话的功夫后车窗就已经成了一堆碎玻璃，顾云一下子把油门踩到了底。这时候方凌突然朝着他扑了过来。顾云只听得一声闷哼。

    “怎么了？方凌你怎么样？”

    “先不要开出去，从前面的道左拐。然后下车！”

    “好！”

    方凌曾经偷偷在主宅的松针树林里面挖了一个地道，这是幼年时候唯一觉得安全的地方。而现在顾云正跟他缩在这么一块儿的地方。顾云把外套脱下来铺在了地上。方凌的后背中了一枪，很明显是刚才替自己挡的。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突然坍塌了。

    “想不到你时候还会挖地道，就是挖的了点儿”这么大地方够一个孩儿蹲在这里安静的玩汽车，却不够两个成年人躺平。他们甚至只能勉强靠坐在一起，顾云甚至只能让方凌把半个身子放在自己身上。这么大的地方就是转身都不能够。

    方凌扯着脸勉强笑了一下。“大我倒是觉得刚好，我现在就只恨自己当初没在这儿放点有用的东西。否则你也不至于只能这么干等着了。”

    “受着伤还有脸这么笑。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冲到大门口，有刘博他们在我们很有可能冲出去。”

    方凌垂着眼睛摇头道：“不可能的，他既然决定要留下我的的命，就不会留有余地。再往前开光是爆胎器就不止一两个。刘博他们最多只能在一开始的时候干扰外层的警卫，让一两辆车子混进来接我。想要撑到开走却是不可能了。所以我一早就已经吩咐了，只要我进了这里那些干扰的人会立刻离开。不然他们的命只怕也要留下了。”

    顾云环着方凌的手不自禁地抖了一下。这么说就算是方凌也没办法保证他自己的安全吗。

    “你算准了这么多事情为什么还要回主宅来？不过来方盛照样会死。现在这样风险太大了，一个不心我没接到你人，你就已经送了命了。”

    方凌将头沉了沉靠顾云靠得更紧了，受01影响心里已经有些异样的顾云此刻却也不能说什么。方凌刚刚才替自己挡了枪，这会儿要是把人推开那也太忘恩负义了。

    “方盛人老成精，什么事情都喜欢算计，无论是我还是方呈都是在他认为合适的时间出现在这个世上的。没有把握的事情他向来不做，即便王玥有机会能够害他，我也不能掉以轻心。好似这回，我如果不回来根本不对知道他根本没有昏迷。如果我不来他在死之前也会安排其他方式置我于死地。与其那样什么都不清楚的防备着，倒不如一次来的干净。”

    那个人终究是太自信了，他自以为这是方家的地盘就一定能够置方凌于死地。只可惜，终究有些事情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

    方盛不在方呈根本没法子应对这么多人，尤其是顾家。

    “你算准了这么多有没有算清楚我们要怎么离开？你现在已经……”

    顾云说到这儿嘴不禁抖了起来，他能够感觉到方凌在变得虚弱。方家主宅各个出入口都是有监控的，只要把地方封死了，他们就真的求救无门了。

    “当然是准备了离开的法子的，我唯一没算准的就是你跑过来了。方盛死之前不会让王玥继续活着的，但这件丑事绝不能暴露，所以他会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现在兴许是扣在我们俩的头上，说起来这么一来你父亲上门找麻烦倒也是情理之中了。”

    方凌赌了一把，把自己的希望放在了顾业身上。也只有顾业这时候才有能力从方家抢人。同样的能力和手腕，人换成方盛甚至其他什么人却是不可行的。方盛太容易变卦，事情只要有些许意料之外甚至于没有意外，他都会选择对自己最有有利的，跟这种人合作要有心理准备，只能信个四层。顾业则不同，除非到了万不得已他基本还是会信守承诺的，再加上有一个顾云的情分在，顾业的可信度就更高了。

    这也是方凌一直不敢跟顾云彻底摊牌的缘故，在没有把方盛解决之前他还不能让顾云有机会远离自己。这事情一旦捅出来，顾业一定会想办法将顾云和自己隔离开。

    看着方凌面色苍白却仍旧努力调笑的样子，顾云觉得心里有些发酸。虽说自己一开始刻意接近的时候方凌有些冷漠，可到后来他确确实实对自己好的没话说，尤其是这两年。很多事情其实对方凌而言都没有真正的好处，他本来想要的就只是毁了方家，也只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可现在方凌已经做出了很多没必要的决定，甚至为此承担风险，这些无一不是为了自己。

    “我很好奇，如果我不出现在你身边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01给出来的原故事线里，方凌在医院就已经死了，他会静静地死在那个医院里。从顾云出现的那刻起一切就都已经变了。可顾云还是想要知道，如果，如果方凌还活着而自己不在他会选择做什么，冥冥之中他觉得这个答案代表了什么。

    顾云等了许久耳边才传来方凌的声音。

    “我可以亲自从内部直接瓦解方氏，但那个代价是我自己，是我的自由前程甚至是生命，而且需要的时间非常久，我需要把握半辈子的光阴都花在这件事情上。我原是不在乎这些的，可现在不一样了，顾云。没有如果了，我遇到了你，因为你我舍不得现在拥有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