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坐在警车上忐忑得不行，01检查过方凌的情况，实在算不上太好。他们待在那个不通风的地下太久了，方凌的伤口已经有感染的迹象，虽然没有伤到要害却也有失血过多的风险。即便是没受伤的他这么长时间紧张下来精神头也不是很好。

    笔录的过程还是有些让顾云头疼的，方凌现在人在医院，能问的人只有他。但他清楚很多事情并不能跟周征明说，毕竟这些事情里面也有方凌的算计在，他不想把方凌也牵扯进去，只能推脱表明很多事情他都不清楚，今天过去是因为感到不对劲，又担心方凌的安危。

    顾云言语间微微透露出方凌之前被人害过，所以才放心不下的意思，这自然也是在给方呈挖坑，反正是他做下的事情早晚认的。

    周征也听的明白，两年前方凌车祸的事情他不是不清楚，当时那件事没归他管，只听说那附近没有监控，查了很久也没什么线索，最后就那么算了。

    方家两兄弟的争斗在s市算不上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方家从头到尾根本就没遮掩过。现在方盛突然死了，方凌又受了伤，方家主母王玥一直不曾露面。周征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里面的猫腻。

    但他终究是未能如愿，手里拒绝批准搜查令的单子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种讽刺。

    收到消息的时候顾云正坐在病床边儿上给方凌削苹果。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病床边上照顾方凌，两人的关系倒是近了不少。

    “你一早就知道他的搜查令批不下来？”

    方凌笑了笑道：“这是必然的，方家没人站出来说这件事儿有问题，甚至没有人在明面上提出质疑，这么大的事情哪里是周征一两个猜测就可以着手去做的。不过也够了，隐患埋得越多，将来拔起来的时候才能挖得越深！”

    方盛已死，现在的方家只剩一个王良辅助方凌。只怕方凌短时间内还狠不下心处理掉顾邦，毕竟顾邦对现在的他而言也是有用的。这大好的机会，顾邦又怎么会放弃。

    顾云没说话继续削皮，在他们离开方家的时候01就已经提醒他进度达到八5％了。方氏的覆灭也就几个月的事情了，到时候他就要跟眼前的人说再见了，想到这里顾云不禁握住了方凌的手。

    门外的顾业站了许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离开了，柳华此刻正在医院门口等着，却见只有丈夫一个人走了出来。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方凌情况算不上好，他留在那儿了，我们先回去吧。”

    柳华有些犹豫，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沉默着跟顾业上了车，良久柳华才犹豫道：“你有没有觉得儿子这两年有些太不对劲了。我之前只当他在s市的时候认识了方凌，成了朋友，可现在我总觉着不太对。”

    顾云的转变太突然了，从他救了方凌的那一天开始这个儿子就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即便顾云常年在外面上学，也不喜欢着家，可柳华再怎么说也是他母亲，对儿子多少也是上心的。顾云动了那么多人脉她跟顾业二人肯定是知道的。

    这些本来也没什么，柳华本就希望儿子能够争点气，帮着方凌一点儿也没什么。无非就是立场问题，s市方家两兄弟龙虎之争是必然的，有顾业护着柳华可以肯定自己儿子起码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这点儿面子方盛还是肯给的。而且两年下来柳华跟顾业也看得清楚方凌对顾云没什么坏心，否则他们也不会允许顾云做这么多事情了。

    想到这儿柳华更是不放心了。

    “你说这次情况这么危险他怎么就豁出命去跑过来了？就为了方凌这个好兄弟？孙家那子跟他称兄道弟这么多年从长大的情分，也没见他这么上心过。甚至于来了s市之后云儿几乎就不联系孙家那子了。现在这个方凌才认识两年多”

    柳华越说越是心惊，之前忙着对付顾邦，她只觉得跟方凌合作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再怎么说将来方凌十有八九也是方家的继承人，跟此人交好不算什么不好的事情。哪怕后来方凌找上门跟顾业谈话想要合作毁了方氏，并且许诺不俗的好处柳华也只是有些惊讶。现在顾云跑去拼命却不是她能够接受的了。

    “阿业，儿子这两年是不是没有过女朋友？”

    说到这儿柳华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她越想越是觉得天塌了。顾云以前荒唐的时候脚踩几条船也是有的，这两年却是完全清心寡欲的，别说交女朋友了，就是传绯闻的都没有一个。

    其实这也是柳华想多了，顾云根本不是之前那个顾云自然是变了很多。至于女朋友什么的，别说这只是游戏世界了，就是在现实世界里顾云也没怎么开窍过。方凌那边要是没有01他也是根本反应不过来的。

    “你心里清楚就行了，有些事儿暂时不需要说破。你也清楚你儿子是个什么性格，现在冲上去问只会适得其反。方凌伤还没好，你现在要我带他回去只怕他也不会同意。”

    柳华没想到丈夫早已经有过这种猜测，甚至也许是证实过的。

    “你清楚你怎么还放心儿子跟那个方凌来往？我就说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儿好处都给你了！顾业你是不是把儿子给卖了？那臭子一看就是准吃亏的，你也放心他待在方凌那儿？”

    顾业听着这话更是头疼了，只得在路边停下车来跟妻子好好解释。

    “那是我们的儿子我怎么会卖了他，再说了你儿子又不真的是傻子。他要真的不肯那方凌能拿他怎么样。他现在为了方凌送命的地方都敢去，你要拦着他？你敢拦着他？”

    语毕车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柳华二人脑补了多少东西顾云是不知道了，他这会儿正被方凌拉到了床上，整个人红得像刚蒸熟的螃蟹。

    “外面有人的，你这是干嘛？”

    看着怀里人番茄一样的脸色方凌轻笑了两声。“顾云，你在我身边，真好。”

    许久方凌才听到怀里的人传来蚊子一样的一声：“嗯”

    但这对他而言也是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