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尊_天蚕土豆_歪小说 > 都市小说 > 不羁放纵 > 第十四章
    “杨艳妮人呢?找到没?”马卫东一直没提艳妮去向,我在刘一案进入司法程序后问道。

    “没找着,艳妮他弟给的那个号码是火车站旁边的公用电话,我在车站附近找遍了大旅馆、酒店,没人见过她和孩子。通过当地媒体每天滚动播出寻人启事,也没个线索。倒是骗子遇到一堆,我去之后,图方便办了一张当地电话卡,每天都有人来电话,说人在某处,只需给某个账户汇去现金若干,即可与家人团聚,害我跑了不少冤枉路。那天想起有日子没和你嫂子联系了,刚插回本地电话卡,就接到你嫂子电话。”

    “那接下来咋办?”我问道。

    “还能咋办?不还得接着找么,艳妮患有抑郁症呢,带着孩子别再有个闪失,只是这店里生意哥这头是真大。”

    “要我说,你还是先照顾店里生意要紧,嫂子是真不成。找艳妮这事急不得,她要真想躲着你,怕一时半会你也没处找去,俗话说,你叫不醒装睡的,她现在主要是脑子转不过来弯,总想着按合约办事的话,就见不着孩子了。你可以这么办,给艳妮她弟把这事全盘托出,露个口风,就说你老婆改主意了,只要人带着孩子回来,一切皆可商量,她总要和家人联系吧?至于抑郁症,每个刚生完娃的产妇或多或少都有,不必太过担心。”

    “也对。”

    等刘一案尘埃落定,马卫东发现,火锅店的生意已到了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

    一是资金短缺,房东和供货商三天两头上门催债,员工们也人心惶惶,不断有人离职。二来自从刘服刑后,食客们纷纷反映,火锅味道大不如前,导致生意越发惨淡。这二者互相催化,生意越不行,房东和供货商越来劲,就差抱着铺盖卷吃住在店里了。

    马卫东将这一切归咎于非典的不期而至,其实不然,非典只是诱因,至于罪魁

    在我看来,还不是因为马卫东没有预见到商海的风云变幻,盲目扩张,简言之,没有风险意识。(这也是马卫东的性格特点,从当初和臭蛋摆摊把全部身家压在人字拖上可见一斑)

    马卫东抽空去探望过刘,嘘寒问暖之后问及火锅底料是否另有玄机,刘指天(其实是牢房天花板)起誓,底料配方绝无保留。

    马卫东无奈只得嘱托刘安心改造,并承诺刘重获自由之日即是恢复行政总厨之时。

    多数人比较认同一个道理,生意都是由盛转衰易,由衰入盛难。但马卫东岂是常人,马卫东的字典里就没有“认命、服输”这些字眼,哦,对了,用郭先生的话说,马卫东就没有字典。

    眼瞅着火锅店生意日渐衰败,总店分店旗舰店每天加起来的流水还不够给人付房租水电费的,马卫东壮士断腕,除总店、旗舰店、示范店和两家占据黄金地段的分店外,关停了其余所有分店,空出的门面或转让或出租,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很是忙乱。

    之后几年马卫东改变了经营思路,把火锅店的所得利润不再投入扩张店面,而是逐步收购余下这几家店的房屋产权上。(也是被房东讨要房租时的嘴脸给吓坏了)

    这期间,杨艳妮一直没有音讯,倒是艳妮他弟被马卫东安排在分店上班了,原来他弟高中毕业后,没找到合适工作,整天就在建筑工地打零工度日,人是又黑又瘦,但眉眼还算清秀,一日上门央求姐夫给口饭吃,马卫东本就对艳妮怀有歉疚之心,当下让艳妮他弟以服务员身份入职,没俩月提了领班,现在是分店的大堂经理。

    艳妮她弟给马卫东提供了几次艳妮的最新动向,座机显示人还在西南某市。马卫东按图索骥的去找寻了几回,总是无功而返。奇怪的是马卫东并不沮丧,反倒透着誓将寻人进行到底的执着,由此座下病来,每月都要外出几日。

    这天,我应邀参加马卫东同学聚会,我本想推辞,说你同学聚会,我去凑什么热闹,马卫东说三弟也去呢,说是同学聚会,还不就是给饭局找个辄。

    落座后,我一看,包间里除马卫东和张强,还有两个看着面熟,分别叫豆芽和耗子(也是名如其人,一个头大如斗恍若外来生物,一个獐头鼠目疑似机敏过人)其余都是生面孔。马卫东挨个介绍,这是谁谁,那是某某,到我这站起身来,指着我说:“这位就是我经常向你们提起的作家李建军,各位有什么人生困惑,尽可提出来让我二弟答疑解惑。”

    自打杨艳妮走失后,我感觉马卫东变得有些乖张,用俗话说就是神神的,以前的马卫东直来直去,动辄就掏心窝子,现在讲话云山雾罩,让人不辨真假。

    张强坐我对面笑得像刚出笼的包子,我身边一位女士端酒杯看着我说:“李老师,您好,我是海燕,总听马总提起您,今日一见,果然见面不如闻名,哦,错了错了,是闻名不如不见这杯我干了啊。”

    “哦,海燕啊,怪不得老有人劝你长点心,这凉菜还没上齐,干什么干,坐、坐,给家里那口子请好假,就说今晚上你不回去了,让他早点睡待会有你喝得。”我不为所动。

    “建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海燕可是我们班班花,我们海燕从没主动给谁敬过酒,你得给海燕面子。”马卫东看着我说,又转头问身边的两位:“是吧,豆芽、耗子?”

    我心说;该不是驾训班,全班就海燕一位女士吧。

    豆芽耗子随声附和:“可不是么,李老师您的大作我们可都拜读过,您不是一向诲人不倦的教育我们要与人为善,伸手不打笑脸人,怎么到您这,您倒端上了,这不符合您一贯平易近人的形象啊,喝起喝起。”

    “是吗?李老师都有什么代表作,也让我们在座的开开眼界。”海燕睁着大眼睛“真诚”的看着我。

    “我说豆芽、耗子,你俩怎么瞎话张嘴就来,我写的那些个东西大多撕了用作厕纸,您二位如何得见?还拜读?我去!”我怒斥道。

    “这我知道,我二哥的代表作有菜蒲团和有牙有锅盔其中菜蒲团因为太素,出版后一直没有引起关注,销量还是个位数。当然,我二哥写这东西就不是给普通人看的,都是圈里人用来研讨的,各位也知道劳斯莱斯的营销策略吧,卖多了那是耻辱。有牙有锅盔就不一样了,写的是如马总这样的成功人士在奋斗的过程中面对诱惑如何抉择的故事,说对主人公有牙时没锅盔的煎熬、到有锅盔时没牙的失落展开了深入描写,对人性的欲壑难填予以了深刻剖析,最后对有牙有锅盔的梦想给予了展望,相当的接地气,目前在某中首发,点击量已经过百了,是吧,二哥?”张强给海燕爆料。

    “声明一下啊,我二弟关于锅盔的理解,泛指一切我们曾经拥有之后错过、追悔莫及的情感和肉体,相信能得到各位的共鸣。”马卫东拾遗补缺。

    “明白,明白”众人笑作一团,

    “不过话说回来,我二弟真有一部说被第六代某导演看中了,说名叫疑失我爱,各位有兴趣的可以回家在上搜一下,目前正在改编,不久的将来,在座各位就能在银幕上看到我二弟的作品了。”马卫东话锋一转正经说道。

    众人久仰久仰幸会幸会之声不绝于耳。

    海燕趴我耳边说道:“李老师,您还真不是凡人,您要喝了这杯,我就允许您给我签个名。”

    “你要这么说,这杯还真没法喝,等我回去练好字再说。”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一干人等或原地趴窝,或男女抱在一起互诉衷肠。

    我架不住海燕的不断纠缠,酒喝到了嗓子眼,海燕看我的眼神也迷离飘忽,改了称呼:“哥,你一个大男人,喝口酒能毒死你,来,张嘴,妹子喂你喝。”

    “哥真不能喝了,再喝就回不去了。”

    “回不去就住旁边快捷酒店,估计哥你回去也没啥正事。”

    “哥住酒店?你呢?”

    “你说呢?”

    “要不你也别回了,咱兄妹俩抵掌而谈————然后抵足而眠?”我眯着眼睛说道。

    “你确定你还有牙?哥。”

    “有吧哥也不确定,看遇见哪块锅盔了。”

    “我怎么感觉我在劫难逃,你是不一开始就张以待,等着像我这样的投怀送抱呢?哥。”

    “我怎么感觉咱俩如此投缘,演绎出一段佳话也是必然!”

    正循序渐进,马卫东走过来对我说:“建军,你慢慢喝着,我有事得先走。”

    “啥事这么急?”我不解问道。

    马卫东把我拉到一边,悄声说:“刚接了个手机打来的电话,接通了没人说话,就听里面一个女人在哭,听声音像是艳妮,我问谁呀,电话断了,回拨过去就关机了,我去趟分店找一下艳妮他弟,看他姐最近和他联系没。”

    马卫东匆忙往外走,我跟着送出包间,顺便去了趟厕所,回来一看,桌子上趴着张强和耗子,其他人都没了踪影,再一看,海燕和她放在椅子上的包也不见了。

    到嘴边的鸭子海燕放飞了,我替海燕惋惜不已。

    第二天我正上班,马卫东打来电话,说昨晚来电号码经过查询机主所在地显示为广西某市,而艳妮她弟两三天前也接到同一个号码打来的电话,说自己人在广西,没说两句,艳妮就挂了电话,没别的办法,还得跑一趟。

    我说艳妮这次能主动给你打来电话,想必接回公子指日可待。

    马卫东在电话里欲言又止,吭哧半天说道:“建军,有些事现在没法说,你也知道,艳妮这几年一直在西南某市和我兜圈子捉迷藏,这次突然跑去广西,怕是有了变故,我打算在广西多呆些日子,务必找到线索,把人寻回来。”

    “听你这意思,这次不找到艳妮你是不打算回来了?店里生意咋办?还交给嫂子?”

    “现在各店都有店长,交给他们就成,交给你嫂子反倒让人再说哥现在和你嫂子也算了,不说了。”话没说完,马卫东撂了电话。

    我这时忽然想起来很久没见到陈亚囡了,难道真如张强所说,这两口子持久冷战,已有了嫌隙?

    一个月过去了,马卫东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