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凌空寒光一闪,黑人已经双手展开,握着两把匕首,显出雄鹰降落之势。猥琐男当即向前跨了一步,用那木杖的头快速在地上一划,一道浅蓝色的透明风墙俨然在前。
没成想,黑人只是嘴角一斜,露出轻蔑的笑容。正当他的身体逼近之际,风墙竟然直接消失了,紧接着却是一阵大风袭来,我被吹地连连倒退,而那黑人却也在本空被吹了回去。
黑人吹地离我远了些,他的脸上略显诧异,站直了身子,说道:“没想到,交手一次你就领悟了。”
“哼。”那猥琐男一吹胡子,讽刺道:“这有什么难的?你不就是会消除魔法吗?有本事把‘自然之力’消除了!”
我在刚刚在远远眺望他与狼人搏斗时,便有些想法,现在经他一说,便略懂几分。原来,那狂风的来源,即是那堵风墙,而风墙的来源,便是风。我想起了之前,猥琐男与那白胡子,一起攻击他时候的场景,绿色的光打在他身上就变成了石头,掉在地上,蓝色的就变成了风,吹向四面。
那现在也必然如此,猥琐男借用了黑人能消除魔法的特性,故意立一道风墙假意阻隔,实则是想其消除之时,放出其中蕴藏的风力,将黑人击开。
正当我暗暗赞佩之际,指尖却有感有徐徐微风掠过。低头看去,指缝之间居然有若隐若现的蓝丝线夹杂在风中,歪歪扭扭如同浪花一般,向前扑去。我顺着那蓝丝看去,越往前看,蓝丝便汇聚地越多,直到两眼直勾勾地定在了猥琐男的杖上,才惊觉,那法杖上正冒着一道蓝光,而蓝丝也好似扑向火光的飞蛾一般,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只见那道光越来越巨大,越来越耀眼,甚至连猥琐男的周身,仿佛都镀上了蓝色的膜。
黑人观摩了一会儿,没有轻举妄动,闭上眼睛冷冷地说道:“我们都会些魔法,就不要来这些打打杀杀的了吧?”
猥琐男一听心中纳闷,这皮肤黑黝黝的男人长相奇特,穿着怪异,本不该相信。原来那天德莱文正和同行的摩根秘密寻找亚文·里克斯,半日还无头绪,只好在一家酒馆暂时休息。而这男人突然闯了到了身边,说自己知道亚文·里克斯的下落。他们十分惊奇,因为这本就是秘密行动,而且连里克斯本家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行踪,这区区以外人又如何知道我们的目的?他们面面相觑,还没等我发问,那黑人便极快地从腰后抽出了一根短杖丢在了桌上。
只见,桌上的那根杖子,周身为银色,仅为两只笔长度,尾部稍粗,向着头部渐渐细下,尖头直径只有几毫米左右。上面虽无任何装饰,但光滑如镜的金属表面,在酒馆的烛火下,尖头部闪着点点黄光,显得尤为耀眼。
尽管短杖精美绝伦,但金属的材质,在内行人眼中,却显得十分廉价。倒不是说它价格便宜,只是在魔法师的眼里,它只是给魔力低弱之人所用的“放大器”罢了。
德莱文一看这法杖虽弱,但是价格绝对不菲,能用的起它的,并且需要它的,自然不会是寻常人家。德莱文此时心中有些相信,可还没问话,坐在对面的摩根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吼道:“你是在哪找到的!”
摩根为亚文的导师,虽然德莱文也是,但是德莱文只服强者,显然光是家室的强劲,并不足以让他佩服。所以,教导的任务,全数落在了摩根的肩上,摩根虽年老,但劲头和精力皆不输给年轻人。日夜对亚文悉心教诲,传授要领,这长年累月,自然认得亚文的法杖。
“皮米克,快去开门吧。”皮肤黝黑的神秘人说道。
他说起“皮米克”的时候,周围好多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不过,那神秘人丝毫没有在意,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们一会儿,便头都不回地往外走。
摩根和德莱文面面相觑,心中好奇,以亚文的魔力,怎么会去了皮米克?而且这皮肤黝黑的神秘人又是如何知道亚文的下落,并拥有他的法杖呢?但这是唯一的线索,两人最终还是仗着自己技高人胆大,毅然决然走了出去,由摩根打开了传送门,不多时便到了皮米克。
到了之后,神秘人却突然反水,使了一堆奇怪招数。可,最终也只落得个死了个麻瓜,跑了个亚文的下场,实属两败俱伤。
如今,两人再度会面,德莱文警觉了不少。一是不知道黑人目的究竟是什么,二来摸不清他的路数,难以下手。
“别傻站着了,直接靠魔力说话吧!”黑人再度大叫道。
向来只被人说精明的德莱文,听到有人说自己傻,一下子有些面露恼色,回叫道:“行啊!那就看你抵不抵地住我这招。”
说着,将手杖一挥,在空中画了个圆,如无头蝌蚪般的蓝丝,就像是认了拿杖头的蓝光做了妈妈一般,抖动地更加迅速,死死地跟着。突然,只见德莱文的手稍稍一停,手腕猛力一抖,一道劲风袭了出来,所到之处风卷尘沙碎石,竟在半空形成了横击而去的龙卷风,直直地朝着黑人冲去。
面对如此攻势,西瓦和李昂早已远远躲了开来,但黑人却纹丝未动。眼看着尘沙尽数打在了他身上,却没有半点功效。黑人寸步未移,而打在他身上的龙卷,却好像是石柱切在利刃上一般,经过他的身体之后,就散落了开来。
众人正感惊讶,德莱文突然啐了一声,涨红了脸骂道:“畜生!”
原来是他刚受到了辱骂,心中一时急火攻心,怒气正盛之时忘了魔法直接打在黑人的身上,并不会起作用。
待德莱文再次蓄力之际,黑人顶着风,缓缓走近,连正眼都没瞧我们,冷冷说道:“就这点本事吗?现在到我了。”
突然,我感觉呼吸沉重了起来,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像是有人在喉咙里,塞了一块冰锥似的,黏在气管上,每一次用力地吸入呼出,就好像要把冰锥黏着着的肉,扯下来一般疼痛。
届时,我跪倒在地,我无助地掐着脖子咳嗽着,我想看看其他人,却发现自己如何都抬不起头。
呼吸的不畅,完完全全夺取了我的力量,手臂一软,一头便栽倒在了土中。我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脖子,将鼻子露在外面,妄图得到一丝空气。的左眼露出土外,看和李昂搀扶着已经无力地西瓦,拖着自己无力地身躯慢慢在往远处挪动。
此刻,我惊觉李昂搭在西瓦背部的右手上,竟有与我虎口处相同的伤疤。这下我才意识到,早些前抓着树根被风刮走,原来正是他出手相助,自己还落下了伤。
想到这里,一股酸楚涌了上来,紧接着,来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生的一幕又一幕似乎就在我眼前闪过。先是科林舍命相救,然后再说西瓦多次解围,李昂更是在危机关头救了我三次,连这个猥琐男都有救我的份。
都人的眼前闪过回马灯的手,便是大限将至。可此刻在我眼前闪过的,却给我了我无穷的力量,似乎喉咙中的冰锥也麻木了。
我的背上,似乎是顶了千斤重物。可即使是这样,也重不过他们对我的救命之恩,以及对科林与西瓦的亏欠!
“啊啊啊啊啊!”我咆哮着站起身来。
黑人脸上显出了讶异的表情,快速向着我跑来。我也完全听从了自己的本能,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树干,顶在了黑人的胸口。
随即,我的手上,热了起来,脑子里像是有一个种子,爆了出来。紧接着,一道蓝光划破了天际。
突然,我感到呼吸又顺畅了起来,贪婪地吮吸了几口大地母亲的恩泽,面色再度红润了起来。似乎是突然,摄氧过多,头部忽觉剧烈晕眩,又跪倒在了地上。我有些慌乱,忙又起身,看着眼前的黑人依然毫发无损,只是神情多了一些犹豫,并没有如同以往那样,干脆利落地割喉。
犹豫归犹豫,可他还是举起了手,握着的匕首依旧寒气逼人,比刚才堵在胸口的冰锥更为刺骨。眼看手起刀落,性命就要被结果之时。一阵苍老的声音,在耳后传来。
“亚文大人,做的好!”
我为止大惊,转而大喜。之前一直避而不及的人,现在居然成了自己大救星!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关键时刻见真情。
只见一道深绿色的光线射出,直勾勾打在了黑人的身上,让他直接倒退了数十步,此时,猥琐男也直着身子站了起来,再度使出了刚才那横着的龙卷风,急速袭向了他。
黑人两眼神突然向我一瞪,说道:“我会再来找你的!”说完,便一跺脚,在脚下开了一道传送门,掉了进去。
那道龙卷打空了,直直地往前吹了好久,打折了对面几十棵树木,才不见了踪影。
“亚文大人,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白胡子来到了我的边上,一边替我治疗手上的伤,一边夸赞道。
而猥琐男看我的眼神,也变地柔和许多,不想之前那么凶恶凌冽。
“刚才是我吗?”我问道。
“当然是你啊,我们都快死了!”李昂见到两位蓝袍法师,不敢走近,远远地说道。
我向他们走近了几步,有千百句感恩的话,硬是哽在咽头没有吐露出来。
“亚文大人。”这几个字说的相当囫囵吞枣,想必就是那猥琐男,“快和我们回去吧,您这样的魔力,怎能与麻瓜为伍?”
我当即转头怒视回去,尽管他刚才救了我,但他实属我最讨厌的那种类型的人!我怒斥道:“我叫林夕,你别搞错了。”
说完,扭头就朝着西瓦还有李昂走去,可逼是装了,转念一想,黑人临走前说的话,还是躺在床榻上的科林。在掐指一算,五天,刨去找人的一天,昨天一天,今天一天,要是明天还没有找到,那他的处境可就危险了!而且到时候,两位法师的传送门也可利用。
思来想去,面子算得了什么?立马转头装作余气未消的样子,说道:“你们暂且跟着我吧,找到血精石就回去。”
两人听我说完,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跟了过来。
此时,朝阳正在崖边缓缓升起,晨曦的第一缕光,舒适宜人,彻底褪去了昨日所遗留下的污渍,打开了崭新的一章。我们五人暂且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情愿或被迫地踏上了寻石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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