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阴,仿佛压的让人喘不过气,只见远处几辆马车缓缓前行,每辆马车都竖了一杆大旗,上面写了一个“镖”字。待马车走近,见有四辆,每辆马车分别坐着两人,看样子便是看护押运的珍贵之物了。

    爹,我想娘了,压完这趟镖,我们去看看娘吧,不久后就是清明了!说话之人是个少年,看去约十五六岁,一双眼睛十分清澈,身着灰色布衣。原来说话声来自最后一辆马车,只见车上坐着一大一小,大的约四十来岁,国字脸,留有些许胡须,面有风霜之色。听见少年说话,他转头看向少年,露出慈爱欣慰脸色,笑了笑:“好!押完这趟镖,爹爹陪你一起去,清明将至,也是该去除草的时候了。你娘身体不好走的早,这些年跟着爹爹漂泊江湖,苦了你了!少年听出了爹里语气的感伤,没有再说话,风吹过,似乎把他的心也带去了远方,带去了母亲还在身边,依偎在母亲身边的孩童时光。

    前面突然传来异动,什么人,胆敢挡我信远镖局的路,识相的赶紧给我让开,否则大爷我刀不客气。前面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衣,蒙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闻得镖师狠话并没有让道的迹象,只见他双手负后,抬头向天,浑不把在场众人放在眼里。嘴里淡淡的道:“,识相的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此处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要死要活,你们自己选吧。狂妄!带头镖师大呼一声拔出腰刀便朝对方头顶砍去。那人不闪不避,不急不缓伸出两指,只见他轻轻一夹便夹住了那镖师的刀,接着只听咔的一声,那镖师也是倒飞了出去,胸口插着一柄残刀直穿整个身躯。要知道信远镖局也是江湖有名望的镖局,带头镖师武功纵不是天下一流,但也不是无用之辈,被人一招断刀并反手致命,这一手显露下来直接震惊在场众人,无人再敢说话。那一人还是一脸傲慢,我再说一次:“,东西交出来,不然,都得死!现场一时鸦雀无声,仿佛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或许惊讶于黑衣人武功之高,一时竟没人应声。过了一会儿,只见从最后面传来声音,不知阁下所要何物?说话之人国字脸,此刻已不见先前的风霜,多了一份冷静坚毅。黑衣人声音冰冷,只听淡淡五个字,前唐藏宝图!

    国字脸镖师眉头一皱,声音沉稳的回道:“你要的图在我这里,我若给阁下,可否给我们兄弟几个一条活路。可以!黑衣人声音淡漠答道。国字脸镖师转过头打开身后的箱子,用仅能一人听到的声音对身旁少年道:“爹当镖师曾经立过誓,镖在人在,镖亡人亡,爹如果今天出了意外,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不待那少年回声,径直转头往他身旁落下一东西。嘱咐道,一定要把图保管好!全程没看少年一眼,只见他双手捧着东西大步朝前走去,似已做出决然之心。走到黑衣人身前,举起双手道:你要的地图,在这里,希望阁下不要食言。黑衣人蒙着脸看不清的他表情,仅露出的一双眼眸也是十分冰冷,没有任何喜悦。他伸出手去拿地图,说时迟那时快,地图下寒光闪过,一柄尖刀直刺黑衣人心口,可黑衣人反应更快,似乎早有防备,一个侧身闪过了这迅猛一击,镖师一击不中退后三步,大呼一声: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大家快逃,回镖局告诉总镖……,头字尚未说完,胸已被黑衣人一掌穿空,只见一只血淋淋的手从镖师胸口穿过,后头少年看着这一幕,爹被人一掌穿胸悲愤难抑,朝镖师大喊道:“爹!似乎这一刻他再也管不了黑衣人武功多高,只有一个想法,想冲上前去抱住自己的爹,杀死黑衣人,因为他已经没了娘,不能再没有爹,悲愤至极的状态,所有的恐怖也都不再恐怖。跳下马车朝前奔去。前车镖师也许跟他爹交情不错,不忍见这少年前去送死,从背后一把他住他,接着便是一掌,少年本无高强武功在身,哪受得了这成年男子奋力一击,转眼便昏阙过去。出手男子搂着少年便快速向后方纵去,其他镖师也各朝其他方向拼命奔纵,这生死关头,谁又愿做那待宰羔羊,站那儿给你一掌穿心……。也许是武功高强看不起平庸之辈,黑衣人没有前去杀人灭口,而是走到了镖车跟前,一辆一辆搜索过去。世事常难如人愿,搜到最后一辆,也没见他取走一物,想必所要的东西,并不在这里吧,至于金银财宝,他是看都没看一眼,几个踊跃,便已消失在丛林间。

    因为中途神秘人突袭,这趟走镖终究是以失败告终,好在前唐藏宝图在遗孤身上并未丢失。

    信远镖局此次共损失了两名镖师,一名是镖局多年老镖师,林宏。另一名是燕烈,入镖局三年,为人随和正直,与镖局众镖师关系都不错,其有一子燕平。听说早年娘亲病重去世,后燕平一直将孩子带在自己身边。上次随父出镖燕平情绪失控镖师无奈将其打晕带回,苏醒后恍如变了一个人,平时的嘻嘻哈哈全然不见,唯一拥有的就是沉默。也许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早早便没有了娘亲,到了少年爹又相继离开,没有强大的背景,也没有可以求生的技艺,这偌大的江湖,该何去何从……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走进来一人,正是上次将其打晕救他回来的镖师。先是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只见三个馒头两碟小菜依旧原样未动。叹息了一声,走上前去道:“燕老弟,事已至此,节哀顺变,当家的说,你爹的遗体给带回来了,打算一会儿便安葬入土,想让你跟着去。

    一直呆若木鸡的少年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了一眼身前镖师并说了一声,谢谢你,李大叔!这个姓李的镖师见他有了反应,也是颇为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刻钟后镖局门口见,送你爹最后一程便走出了门外。

    这个叫燕平的少年人起身整理了情绪,走出客房穿过镖局长廊来到大门外,只见门外放着两口棺材,站着十来名镖师,身系白布。另外还有十五六个衣着常服的普通人,想必便是抬棺之人。

    燕平来到门外,一镖师递与他一块白布,他恭敬接过,在头上缠绕了起来。见正主已到,棺夫便抬着两辆棺材向城外走去,燕平走在最前,镖师分站两侧。

    来到城门外一条小溪边,只见两个大坑,想来便是镖局提前让人挖好的。棺夫把棺材放进去,封好土,竖好提前做好的碑,便和一众镖师离去。这茫茫天地间,便只剩下一个孤影,一个孤独的小小的影子,静立于碑之前,不知是在哭泣,还是在述说……,连刮过的风,也不再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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