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夏留你脸怎么了?被鬼画符了啊?”墨夜惊叫出声,昼阎和孟瑶闻声也被引了过来。
此时夏留正手提白暴怒地瞪着他,那张稚嫩的脸上满是被啃咬的血痕,密密麻麻的看上去惨不忍睹。
昼阎看着他轻轻挑眉,道:“真丑。”
“你们还有心思在这儿说风凉话!废物这只死兔子你到底从哪儿找来的!大半夜的不睡觉抱着我的脸就是一顿啃你!我英俊非凡的脸都被它啃得不成人样了!以后找不到女朋友你养我啊!”夏留暴怒道。
“这简单,不就是张脸嘛,毁了去整个容不就好了,实在不行你找个眼神不好的女朋友,视力堪比高斯模糊的那种,保证看你跟开了十级美颜似的。”墨夜毫不客气地大笑着,完全没注意到对面的人脸已经黑成碳了。
昼阎没工夫看他们斗嘴,她将目光落到白的身上,只见它的眼睛里透着红光,虽说兔子看不出表情,但它这威风凛凛的气势显然跟白天唯唯诺诺的样子很不一样。
“白好像有些异常?”昼阎道。
“废话!这只兔子都敢咬人了能正常吗!”
昼阎不语,只是慢慢靠近了白,伸出手想要抚摸它的双眼,然而就在她靠近的那一瞬间,白的眼底闪过一缕暴戾的光,下一刻昼阎只觉手指生疼,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滑落到床单上。
“昼阎!你没事吧。”祁慕一把将昼阎拉开询问道。
昼阎摇了摇头,垂眼看着自己手上的手,眉头不由得微蹙,轻声呢喃道:“为什么会疼呢?”
“什么?”祁慕不解。
昼阎的身体已经不是凡体,普通的伤口对她造不成任何影响,更不会感到疼痛,可现在被白这么一咬居然会让她感受到钻心的疼。
就在昼阎感到疑惑之时,床上的白突然开了口。
“就凭你这样卑微的身份竟妄图触碰本尊!胆子不啊!”
“哈?”
这下不光是昼阎,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他们互相对视,确定了刚才说话的就是这只新来的兔子,墨夜走到它面前仔细瞧了半天,突然猛地给了它脑袋一锤。
“兔崽子别以为会说两句人话就不得了了,你跟谁俩呢?知道我们老大是谁不,信不信我等会儿煮锅汤把你扔下去炖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对待本尊!”白捂着自己的脑袋,脸上尽是怒意。
“爷的胆子就是这么大,有本事你来咬我啊!”
眼看着这一人一兔马上就要打起来,昼阎叹了口气将墨夜拉到身边,看向白问道:“你究竟是谁?”
白高傲地冷哼了一声,随后抖了抖身子,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原本的兔子化成了人形,成了个十岁模样的男孩。
“本尊乃万诸山神兽白沼。”
“噗——咳咳!”
白的话音一落,夏留就忍不住咳了起来,瞧他的样子似乎呛得不轻。
“万诸山白沼?传说中暴戾杀戮的神兽?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不等众人提问,祁慕首先出了声。
“你知道它?”昼阎问道。
“听过一二,万诸山是南方一座神兽聚集的神山,于大海之岸,云端之上,天地交界之处,肉眼不可见,所以在凡界并没有太多记录,而万诸山的山主便是白沼。”
“白沼是开天之初的神兽,与龙神九子齐名,生性暴戾喜爱杀戮,好在他懒,千万年来很少离开万诸山,废物你在下界,没有听过他的名号很正常。”夏留耐心解释着。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昼阎转向祁慕问道,然而祁慕只是摇摇头,并未解释什么。
“我前几天听说白沼犯事被贬下凡间历练了,没想到运气这么背让我们遇见了,话说你怎么投胎成了只兔子?”夏留问道。
白沼一听这话便来了气,双眼瞪得圆鼓鼓地,怒吼道:“你以为本尊愿意啊!本尊是被睚眦那家伙直接从天上扔下来的!没走相应程序,结果那家伙扔偏了把我扔到了兔子窝!”
“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说谁敢给你这么个大杀器乱投胎啊,原来是睚眦干的,那你也只能受着了。”
“笑什么笑!信不信本尊恢复了法力就灭了你!”看着夏留那一脸欠揍的样子白沼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他刚恢复神识,怎么会被欺负成这样!
“不是你投胎就投胎,咬我一脸血印子干什么!”
“我半夜刚恢复意识,生气咬你怎么了!”
“你个死兔子讲不讲理了!”
“干嘛!不服啊!有本事等我恢复了咱俩打一架啊!”
只见白沼撸起袖子就打算跟夏留大干一场,昼阎见状急忙将两人拉开,冷声道:“我明天还要上课,你们消停点。”
在昼阎的劝道下,这两位神仙总算安静下来了,众人见没事儿了也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夏留是裹着一脸绷带出来的,除了鼻子眼睛嘴巴,整个脑袋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上去十分滑稽。
“夏留你s木乃伊啊?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一样干嘛?”墨夜笑道。
“你才木乃伊!你全家都木乃伊!还不都是白沼那家伙害的,把我的脸咬得跟草莓一样,不裹成这样我怎么出门。”
“你不是神上吗,施个法不就成了?”
“想啥呢,白沼是神兽,他咬出来的伤口寻常法力根本恢复不了。”夏留无奈地说着。
昼阎看了看自己贴着止血贴的手指,十分同意他的话。
“对了夏留,你是三十三重天管理星辰的神仙,白沼是开天之初的神兽,若说身份你们谁高人一等?”昼阎突然问了一句。
“若单论身份自然是白沼,只不过我与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各司其职,若论神职,我与他倒成了平辈。”
昼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阿阎?你怎么把这玩意儿给带来了?”到了学校后,容璃月一眼就看见了昼阎背包里那团白绒绒的东西。
昼阎闻言一愣,这才发现了在她背包里躺着睡觉的白沼。
“你什么时候钻进来的?”
“嘁,我一早就在藏进来了,你好歹也是个神仙,连这点察觉力都没有吗?这一届的阎王选得也太不走心了。”白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转个身躺着继续睡。
“我想知道的是你不在家里待着跟我到学校来做什么?”
“本尊才不想跟着你呢,但是比起在家跟琉夏那家伙大眼瞪眼,我宁愿出来好吗!”白沼咬牙说道,其实主要原因是琉夏那家伙是个极其恶劣的性子,如今自己落败了,那家伙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羞辱他一顿。
昼阎闻言挑眉,不打算继续问了,只要他老老实实待着,不要作妖就好。
又过了一会儿,白沼似乎是睡清醒了,他扒开背包看向昼阎,思索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丫头,你家里那个凡人是谁?”
“嗯?你说祁慕吗?我家的租客,在这个学校当校医。”昼阎回答。
“本尊说的不是这个啦,我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有些怪异,明明是个凡人,可他身上却夹杂着其它的气味。”
“什么意思?”
“就是说那个叫祁慕的并不是单纯的凡人,他的身上既没有神仙的气味也没有鬼怪的气味,倒更像是一种化身,而且我察觉到他身上属于人的那一部分正在慢慢减少,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摆脱凡身了,本尊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不免有些好奇。”
昼阎闻言愣住,虽说她早就察觉到祁慕的身份不同寻常,可这方面她的确不曾想到过。
“你说他过不了多久会摆脱凡身?那他会变成什么?”
“我怎么知道,那要看他到底是什么了,不过我在你的身上也闻到了一缕不寻常的气味,跟他身上的有些类似。”
白沼的话让昼阎更加摸不着头脑,祁慕身上的秘密好像越来越多了。
她看了白沼一眼,平淡的眸子闪过一片涟漪,然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摇了摇头,移开了目光。
“你好似有话想问本尊?”白沼突然道。
昼阎迟疑了一会儿,轻声道:“你是神兽,想必知道许多事。”
“你是想问我关于上一届阎王的事?”
昼阎闻言眼底浮现出一缕光芒:“你知道?”
白沼高傲地扬起下巴:“废话,这种事情连琉夏都知道,本尊怎么会不知。”
“你可否告诉我那位大人发生了什么?”
白沼所有所思地扫了她一眼,幽幽地开口:“该知道的你应该都知道了,上一届阎王用阎罗之力封存了你的七情六欲,让你成了新的阎王,但是他强行退位并没有获得上头的允准,一个阎王没了阎罗之力必定会消失,而上头也不会因为他的一己之私就护住他。”
“也就是说他真的已经死了?”昼阎微微蹙眉,虽然早就料到了,但听到这样的话心底依旧会激起一丝异样,想起之前大人曾对她说的话,她沉寂了千年的心又开始跳动起来。
“不,他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