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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影卫,众矢之的? 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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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着蓝色头巾的男人,阿曼达·吉尔伯特,躲在能够窥见影卫所在酒馆的墙角后,死死地盯着入口。

    (绝对,今天绝对要得手!)

    为了缓解过度紧张的神经,他从袖口里抽出一根麦穗,含在了嘴里。

    (快给我滚出来!刽子手!)

    那双饱含恨意的眼睛,注视着的是被血染红的往事。

    (公开处刑上,你玩得挺嗨的嘛,一剑砍下五十个人的脑袋,把自己的暴行当成表演吗!今天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紧咬的牙关发出咯啦啦响声,一道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店门口。阿曼达瞬间瞪大了双眼,舔舐起干裂的双唇。

    (果然!虽然是那个刽子手的手下,但相信那家伙是正确的!)

    身旁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回头看去,站在后面的三名手下也和自己一样拼命抑制着心中那狂躁的野兽,将手伸进了怀里,里面是有着冰冷触感的锐利金属。

    (现在,就等着那家伙那边的信号了。)

    阿曼达抬起头,望向酒馆对面的民房楼顶。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一支锐利的箭头,在砖石砌成的烟囱后若隐若现。

    ————————

    “那么,在下就先告辞了。”

    酒馆的酒保跟随莫鸢一起,走到酒馆门口,他向莫鸢鞠了一躬,向远处走去。

    (那么,先回一趟训练场,解决午饭吧)

    莫鸢抬起前脚刚要迈出步子,一道刺眼的寒光映入他的眼帘。

    身体瞬间作出了反应,他刺出缠绕着黑色魂力的右直拳,在空中一把抓住了眼里那道寒光的正体——一根普通的箭矢。

    (难怪没有感知到,因为是单纯的无魂力攻击啊)

    手上一使劲,莫鸢将箭矢折成两截,甩手扔在了地上。

    他清楚得看见了发动攻击的位置,那就是酒馆对面的民房楼顶,将力量灌注到双腿,莫鸢正要起跳,周围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怎么回事?”

    “刚才是弓箭吗?”

    “呜哇是不是有人放箭了?”

    一个戴着蓝色头巾的男人把手搭在身旁的人身上,一脸惊讶地看向民房楼顶。

    也有人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连忙离开了这条街,只有少数见过大场面的佣兵,毫无惧色地呆在原地。

    人群从四面八方熙熙攘攘地聚了过来,已经有几个人近到几乎贴到了莫鸢身边,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望向楼顶。

    (得手了!)

    其中的某个人,用衣襟做掩护,握紧怀里的匕首刺向莫鸢的腹部。

    (诶?)

    然而,偷袭并没有得逞,握着匕首的右手腕,被袭击的目标隔着衣襟给抓牢了。

    “一边看着屋顶还一边偷瞄我的心怀不轨的家伙,我可不会看漏。”

    影卫莫鸢,右手抵住了男人的偷袭,同时他伸出左手,推开了从另一边试图靠过来的,脖子上挂着石头项链的少年。

    男人顶不住最强佣兵的腕力,被缓缓地摁在了地上,莫鸢一边控制住男人,一边警惕着周围的人群。

    (这家伙是魂界人吗?)

    被摁在地上的男人发出痛苦的低吟,摆出一副痛恨失败的模样,但莫鸢非常清楚,周围的人群里绝对有不少同伙。

    “嗯?”

    眼角捕捉到和刚才一样的闪光,莫鸢别开脸,一道箭矢划过他的脸颊。

    (刚才的弓箭手!不带魂力的攻击还真是难判断!)

    要是袭击者们在刚才的男人失手的时候一起呐喊着扑上来,倒还容易应付得多,但又不是不知从哪儿来的没脑子的反派,轻易给人能够区分敌我的机会,在这样混乱的人群中,既要防范暗箭,又要小心偷袭,还不能失手误伤,真是麻烦。

    但是,已经有一个人被控制住了,却没有人露出惊讶的样子,难道说这群人全是同伙吗?

    “影卫阁下,这个人有问题吗?我来帮你绑住他。”

    刚才的蓝色头巾男子,摊开双手向莫鸢搭话。但是,藏在袖口里的金属反光没能逃过莫鸢的眼睛,莫鸢盯着男人的眼神一下子充满了威压。

    意识到自己也暴露了的头巾男——阿曼达——一声不吭,凶狠地扑向莫鸢。

    莫鸢抬起右手,被松开束缚的头一个袭击者刚想起身,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昏了过去。莫鸢小心地把握住了力道,同时他用左手推开了阿曼达藏有袖剑的右手,往对方的心窝刺出右拳。

    “可恶”

    身体失去力量的阿曼达,跪倒在地,向莫鸢脚边倒去,莫鸢立即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呿,这也被看穿了吗靠你了,小子!)

    阿曼达试图趁机抱住莫鸢的双腿的算盘落了空。失去意识前,他抬眼看了看仰躺在另一头的少年。

    那之后莫鸢又放倒了几个人,依次将他们摁在地上绑在一起。

    (那个角度刁钻的暗箭,从刚才开始就没再放了啊是还在找机会吗?)

    一个柔弱女子泪眼婆娑地从后面靠过来,莫鸢长叹了口气将她推开了。

    “现在所有人都给我散开!没散开的就视为这些人的同伙!别等我动手才辩解!”

    莫鸢不耐烦地大吼了一声。吓了一跳的人群陆续作鸟兽散。剩下了几个人还硬着头皮留在原地,刚才不小心推倒的少年还躺在那儿,似乎昏过去了。

    从事发开始就一直呆在现场的佣兵们,一直抱持着作壁上观的态度。莫鸢打从一开始也没指望过他们,只要不添乱就行。

    (这样一来,对手也明确了。)

    莫鸢看向剩下的几个人,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团长!”

    莫鸢瞥了一眼身后,是一名背着长弓的年轻佣兵,似乎是强袭军团的团员,叫海曼来着?他看向与莫鸢对峙着的几个形迹可疑的男子,立即取下了背在背后的长弓。

    “听说有骚动我就过来了,团长,我来帮你!”

    “住手!他们是普通的魂界人!别用魂力对付他们!”

    “呿,假惺惺!”

    一个男子啐了口唾沫,挥动着匕首冲了过来。

    海曼见状立刻拉开了弓,一道细长的白光汇聚成箭矢的模样,搭在了弓弦上。

    “麻痹他!”

    海曼用的是威力较弱的让人麻痹的魂法。

    (麻痹么,也行吧不对!)

    刺人的违和感促使莫鸢猛然拔出了藏在影子里的漆黑长剑——梦魇,他相信着自己的直觉将剑向着背后横砍出去,将指向自己后背的白光箭矢斩断。

    借着挥剑的惯性,莫鸢转回身子,反手在冲过来的男人脸上揍了一剑柄,将对方打晕在地。

    “你的‘感知’,连魂力的指向都能察觉吗?”

    年轻佣兵海曼,面露遗憾地吐出了钦佩的话语,他再次拉开了长弓。

    (这个海曼,就是刚才放冷箭的家伙吧。说什么赶过来,不可能有那么快,难怪。)

    幕后也暴露了,莫鸢的眼神里不再留有犹豫,变得坚决起来。

    “你就是主谋吗?海曼。”

    又是一道黑白相碰的闪光,海曼用箭矢代替了回答。

    “虽然我很清楚自己的境地,但能告诉我理由吗?”

    “当然是,‘公开处刑’啦!”

    更加猛烈的白光箭矢伴随着海曼的怒吼射向莫鸢,但那依然被莫鸢手中那柄“梦魇”的漆黑剪影所阻挡。

    “是吗那么,束手就擒吧。”

    “哼,复仇失败,这我认命了,”海曼不屑地拉开了弓,“但不代表我会认输!”

    他呐喊着不断施放箭矢,而另一头残余的袭击者也一齐扑向莫鸢。

    经过不到两分钟的混战后,魂界袭击者十一名,佣兵海曼,全数被影卫莫鸢制服。

    “别以为这样就算完事了!你这个刽子手!”

    被反手绑住的头巾男,醒来后冲着莫鸢破口大骂。

    “你们几个,麻烦帮我把他们送到南联盟的分部去。”

    莫鸢冲从袭击一开始起就在一旁袖手旁观的佣兵们招呼道。

    这些人心里都清楚,影卫是奋战在无数个战场,连阵亡的误报都有过好几次却活着回来的男人,不可能会栽在几个连魂法都不能用的魂界人手里,所以他们一开始就只是在看戏一般注视着一切。

    现在轮到自己们干活了,他们纷纷上前帮忙。

    现场还有一个少年倒在地上,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石头项链。

    “喂,影卫,这孩子怎么办?”

    “让我看看。”

    莫鸢看向大概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

    (一开始的时候离得太近,不小心顺手就把他推开了)

    “喂,没事吧?”

    少年睁开了眼睛,他看向扶着自己的莫鸢。

    “轰!”

    一股炽热的能量在两人之间爆炸开来。

    “呜啊!怎么回事?”

    站在一旁的佣兵吓了一跳。目睹爆裂的火焰的阿曼达不禁咬牙切齿。

    (那个蠢货!都说了别用魂法!)

    “没想到连你也”

    烟尘散去,身上散发着黑色雾气的莫鸢完好无伤地站在那里,少年刚才释放出烈焰的右手被他抓在手里,整个人被拎起来,脚尖快离地了。

    “唔嗯”

    少年的手似乎被捏疼了,他露出痛苦的表情,莫鸢不由得松了松劲儿。

    “你要是和那些人一样用怀里的匕首刺过来的话,现在我的肚子上大概就有个口子了。”

    在少年施放烈焰的前一刻,莫鸢察觉到了他手臂里不寻常的魂力流动,紧急将自己的魂力缠绕至全身,抵挡住了攻击。

    听了莫鸢的话,少年一脸懊悔,怀里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蠢蛋!”

    “白痴吗你!”

    之前被抓住的袭击者们,纷纷痛骂着少年起来。

    “袭击现在的最强佣兵,你们还真是胆子大呢。”

    一名在现场的络腮胡佣兵走到袭击犯们面前,用绳子将他们全部栓接在一起。

    “嘛,现在总算是黔驴技穷了吧。”

    另一名佣兵从莫鸢手里接过少年,将他单独用白布反手绑住。

    “别以为这样就算完事了!还没完!”

    一边被推搡着,阿曼达一边转过头来喋喋不休地冲留在原地的莫鸢怒喊着。

    “呜哇~真可怕。”

    在后头押着袭击犯们的佣兵,露出无奈的表情。

    “是啊,我也知道不会完啊,永远都不会”

    骚乱终于平息了,莫鸢一个人在那儿小声嘀咕着,这条街上,人群再次开始流动。

    “莫鸢!”

    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薇洁丝和蕾妮娅两人从不远处赶过来。似乎是听说了这边的骚乱,匆匆赶来的样子。

    “哎呀,小心慢点跑。”

    一个抱着水果篮的小男孩以更快又不稳的脚步从两人身边跑过,薇洁丝不禁担心男孩会摔倒而呼喊着。

    男孩摇摇晃晃地向这边跑来,那不稳的模样真叫人担心他手里的那一篮水果。是哪里卖水果的小孩吧,莫鸢心想。

    “小心!”

    在几乎伸手就能摸着脑袋的距离,小男孩脚下一个踉跄,莫鸢伸开双手抱住了他,男孩顺势扑倒在他的怀里。勾在左手臂上的篮子倾斜着,里面的水果滚落了一地。

    “唔嗯……”

    被撞了个满怀的莫鸢发出了一声轻哼。

    “你们没事吧?”

    薇洁丝和蕾妮娅也来到了近前。

    莫鸢放开怀里的男孩,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

    “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莫鸢捋了捋衣襟,将衣扣合上。

    “听说有人闹事。”

    薇洁丝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还留在这儿指挥现场的其他佣兵。

    “情况如何?影卫阁下?”

    蕾妮娅以咄咄逼人的气势,几乎贴到了莫鸢胸前。

    “喔哦,”莫鸢只好身子后仰躲开,“十来个魂界人,一名佣兵,冲我来的,都逮捕了。”

    一边说着,莫鸢蹲下身子,拾掇起地上的水果来,刚才的男孩还怔怔地站在原地,握紧了双拳,粘稠的液体从指间滑出。

    “手要是脏了,就不能吃水果了。”

    将所有的水果都放回篮子里后,莫鸢从怀里拿出一条手帕,裹住了男孩的双手。

    “走吧。”

    男孩闻言先是呆了一下,然后撒开腿飞也似的跑开了。

    打量着两人的蕾妮娅,在发现莫鸢的衣摆下的异状后脸色陡然一变。

    “影卫阁下!xi!”

    “嘘!”

    想要说什么的蕾妮娅,被莫鸢瞪了一眼制止了。

    “这是我的问题,蕾妮娅,不要插嘴。”

    “明白了”

    沉默了一会儿的蕾妮娅,转而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说道,“我会如实写在报告书上的。”

    “你这人还真是爱较真呢”

    莫鸢叹了口气。

    “请影卫阁下先去雷蒙德先生那儿一趟吧!”

    “知道了。”

    “诶?”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跟上节奏的薇洁丝,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的对话。

    “走吧,薇洁丝,下午我们来继续练习魂力的掌控吧。”

    “诶?啊好的”

    与两人道别之后,莫鸢顶着正午的瘆人阳光,朝着通往云上城的传送阵迈开了步子。

    “这不是挺疼的嘛”

    他捂着腹部,一甩手,一柄匕首溅着血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到了一旁的街角里。

    瞄准影卫莫鸢性命的深深恶意,在露出了血盆大口之后,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口,但最终还是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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