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长生殿的偏殿内,皇上背对着他一早宣进来的严相,赵将军和百里卿,看着殿前挂着的天下地图。5s
迟迟不讲话的皇上终于开口:
“江城之事,一拖数日,黎国使臣翘首以盼,朕该如何给他回复?”
“鱼死破,终需一搏!”百里卿率先发言。
“此时这话不合适吧,大司徒!”赵将军厉声呵道!
“启禀皇上!南浔使臣求见!”正当陷入胶着时,外面的太监进来禀告,打破了这平静。
“南浔使臣?”严相看向皇上。
皇上沉寂半晌,道:“更换朝服,大殿接见!”
随着皇上一声令下,严相,赵将军和百里卿皆跟着皇上来到大殿。
而后外面有人喊到:“宣南浔使臣觐见!”
使臣持国书进殿!
“外臣拜见北越皇上!”大殿之上,南浔使臣在皇上一声免礼下,缓缓起身。
皇上看向使臣,面带友好客套的笑意问道:“南浔使臣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其实皇上心中已然明了,必定是因江城一事。
“禀皇上,是有求于皇上!“使臣恭敬卑谦。
“哦?“皇上捋着他的胡须,故作疑惑的看向南浔使臣:“不知使臣前来,所求何事?”
“既是有求于人,那必然得有足够的诚意,皇上先容臣献一宝物!”
说罢,南浔使臣从随从手里拿过一个木盒,交给太监,皇上从太监手里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比珍珠稍大,晶莹剔透,遇暗则发光的珠子。5s
使臣见皇上打开盒子,说:“古文记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则能出珠!这便是鲛人泪,不想世间真有此物,我皇得之,视如珍宝,却又不敢独自享有!”
皇上拿起盒子里的珠子把玩着,看了一番,心中感慨:“果真是件宝物,南浔皇上真是出手大方!”
皇上关上盒子,紧接着说:“如此珍宝,南浔皇上倒也舍得?看来所求之事不简单呐!”
“南浔别无所求,只是希望在我国攻打黎国时北越国不要插手,我南浔愿与北越永结同盟,世代友好,不想刀兵相见!”
使臣终于把他的来意说明了!
高座上的皇上收起往日威仪笑了一下,问:“如若北越不同意呢?“
随后目光犀利地看向使臣,使臣看似恭谦,却态度坚定,不卑不亢道:“那!便与宣战无异了!”
拱手又接着说:“北越与南浔势均力敌,若真生战事,只怕会两败俱伤,猛虎相斗,柴狗尚得喘息之机,如此于南浔、于北越皆不利,故南浔不想与北越交恶,南浔之所以攻打黎国、缙国,那是为了收腹祖上的失地,这是南浔与黎国,缙国的个人恩怨!而我南浔与北越世代友好,不能因为江城就生了嫌隙!”
皇上本来有些左右徘徊,今日听到南浔使臣这翻话似是也有一番道理,心想:“与南浔交好起码无近忧,若与南浔交恶,那怕是要永无宁日,北越与南浔谁都不想打破这平静,历代先祖也从无此意,他不想在他这里让国无宁日,那会落下后世骂名,他是不会去冒这个险的!”
想想还是与南浔交好稳妥些,而后道:“使臣所求之事,朕已明了,你回去告诉你们皇上,朕愿与贵国永结盟好!”
皇上说出此话,那便意味着北越不再插手江城之事了!
听到此话,使臣欣然:“皇上圣明!敝臣一定将话带到,敝臣告退!”
待使臣走后,百里卿急切问道:“皇上真放弃江城了?”
“哼!江城,江城本就不是北越的,何谈放弃!”皇上一甩手中的折子。5s
百里卿看到主意已定的皇上,忧心忡忡,大声叫嚷着:“皇上,如此,不是两国盟好,而是北越臣服于南浔了!”
皇上闻之大发雷霆,拍案而起:“百里卿!不要以为你是列国希求的名仕就可以造次!我北越不凌弱,亦不示弱,何谈臣服!”
“不凌弱只需一颗仁心便可,不示弱需有足够的底气和实力才行,今日北越不敢取江城,便已是示弱!”
百里卿不依不饶。
“你…!”
指着百里卿的皇上气的手指哆嗦,咬牙切齿道:“狂妄至此!你就不怕朕杀了你?”
一旁的赵将军和严丞相见状吓得跪在地上,慌忙伏地劝道:“皇上息怒!”
而百里卿却并未因皇上的发怒而露一丝怯意,依然无惧无畏道:“文臣死谏,武将死战!臣只是在做份内之事!”
皇上努力压抑着心中怒火,朝堂之上的朝臣多半都是反对与南浔为敌,剩下的一些就是不表态之人,唯独百里卿朝上朝下,三番五次前来请兵攻打江城,百里卿所说的他不是不懂,只是那一日他认为至少对于他来说是遥不可及,他不想为了遥不可及之事,而破坏安稳的现状,朝堂之上的朝臣亦不想如此,他知道他的皇上做的不合格,但只要他能让这北越继续繁荣昌盛下去至少他不会落下骂名。他清楚江城利大,也明白百里卿的苦口婆心,而若听了百里卿的谏言,万一不测,那就是民不聊生,百姓哀怨,还有就是南浔无休止的纠缠,这场豪赌他不敢亦赌不起。
此时,他有一种被百里卿督促着的压抑感,他不想看到百里卿那一副无所畏惧而又大义凛然的面孔,故而龙颜大怒,实则是想给百里卿一个警告,并无有杀他之心。
背对殿下三人,语气中还带着未消下去的怒意:“此事朕意已定,休要再提,都退下!”
“臣等告退!”丞相和赵将军齐声道。
“皇上…!”
“大司徒!不必多言,此事休要再提!”
百里卿上前还想说什么,却被皇上无情打断……
大殿外,大司徒百里卿边边下台阶边伤感万分地说:“北越今日袖手旁观,来日便是坐以待毙!”
“哼!大司徒危言耸听了吧!今日若不是皇上大度,大人怕是就发不出这般感慨了!”
赵将军对他的话不屑一顾,冷嘲热讽一番,大步离去!
百里卿苦笑:“呵呵呵……居安不思危,何异于坐以待毙?”
“大司徒言之有理,可如今木已成舟,我等也奈何不了!”严相走到百里卿跟前,与他一起下台阶。
“严相!你是百官之首,又是皇亲国戚,为何不谏言皇上与黎合盟攻打江城呢?”
百里卿问向身边的严丞相。
严相被他问的有些羞愧,他当然知道利弊,只是风险太大,顾虑太多,只得说:“大人知道,我虽身居相位,却无实权,虽是皇亲国戚,却无说话之份,皇上不喜我严氏一族啊!”
百里卿冷笑道:“未曾谏言,便自我否定,可算忠臣?”
严相听后心中不快,冷冷道:“难道只有像司徒大人这样让皇上雷霆大怒才算得上忠臣?”
百里卿坚定回道:“我忠的是百姓!”
严相冷笑一声,问:“攻打江城,让百姓老而失子,幼而丧父,让无数英杰战死沙场,这便是大人的忠于百姓?”
百里卿不屑严相的质问,淡淡道:“此战若是得胜,那北越便无后顾之忧,若龟缩自保,可换一时安宁,但来日北越百姓尽皆鱼肉,到时亦免不了生灵涂炭!”
“来日?来日还指不定是风是雨呢!”
严相因百里卿的“不识好歹”脸上有些不高兴,不再与其口舌之争,先一步离去。
独留百里卿一人空站在石阶上,对着天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