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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认得我吗?”
黑色的螺纹深深嵌入白塔,向上延伸入云端。5s
苍茫的白雪中,一道黑白条纹衫的人影站在塔顶,木然无表情的脸上似乎蒙着一层阴影。
“不,你可能认错人了。”
阿克感受着体内蜿蜒游走的纯黑荆棘,细细品味着这份撕心裂肺的疼痛。
鲜红色刺游走在肌肉纹理中,吮吸着美味的鲜血。
。。还不够
远远不够!
比起柠檬曾经感受到的痛楚和折磨,残酷的极刑,这远远不算什么。
身为三色之一的柠檬,哪怕本体被毁,轮回转生重新凝聚实体,它对于诸神也是无法理解的存在。
只是看见就会害怕,颤抖。
未知的高等存在是如此强大诡异,以至于它们甚至无法当面宣泄自己的憎恨与愤怒。
然后就是长久的隔离,囚禁。
从火纪到新纪的漫长时间。
幽闭。
——“你认得我,真的。”
痒眼珠上翻,木然地盯着阿克,右手中凭空变出一张笑脸面具,戴在脸上。
贴图一般诡异的刷新感,模糊不清的白色层中飘荡着一道鲜红的笑容。
“现在呢?”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请回吧。”
阿克虚着死鱼眼看了看痒,又收回视线,看向天空。
“啊。。呼。。”
打个哈欠。
“想要明哲保身吗?灰色。嗯,你的想法可以理解。”
“毕竟有那位在,正常情况下没人可以动你。。可那终究是在正常情况。”
痒自顾自地说着,上前几步,伸出苍白的左手,捧住阿克的侧脸,食指指甲划过侧颈。
一阵鸡皮疙瘩。
阿克一动不动,也动不了,只能保持着死鱼眼的状态试图威吓痒。
“多么完美的身体。。你说呢?”
白色笑脸贴近阿克,它的脖子伸的极长,接近常人前臂的尺寸。
——“呲啦——”
痒的右手指尖撕开阿克胸口的衣物,皮肤,切断肌肉纤维。
冰冷手掌在体内游弋的感觉如何?
比起带刺的荆棘,这就显得太儿科了。
“你还在坚持什么?”
左侧的三根肋骨被依次掰断,发出并不怎么清脆的声音。
“你明白的吧?那位现在并没有注视这里。”
“对它而言,你已经可有可无。”
“你以为你还有用?要是有的话为什么那位不来干涉呢?嗯?就这么任由我炮制你?”
“为什么不反抗?”
“为什么继续在这里吹风?”
“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5s”
“剩下就是你想做什么这一问题。”
痒的手制灵活地动着,如同五把精密的手术刀,在体腔内精准切除无用的障碍。
“不说话吗?”
“呵呵。。那么,换一个话题。”
“你猜猜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对我做了什么。”
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阿克第一次正眼看眼前的笑脸男。
和记忆中几乎一样,那种根须纠缠恶念从生的粘稠质感,看到就令人作呕的邪恶本体。
“这是当然。”
“活体由欲念所驱动,身为它们代言者的我也不会例外。”
“我在这里,是为了回收一样东西,想必过了这么多年已经成长得很茁壮了吧嗯?”
胸腔中,一颗缓缓跳动的心脏暴露在空气里。
鲜血几乎干涸,地面上铺了一层干涸的血渍,像是深红颜料倾倒铺洒。
“啊啊~多么鲜活的肉体,蓬勃的血液充满活力!”
有个屁的血液啊!你瞎的吗!麻烦低头看看好不啦!
阿克想要吐槽,偏偏又试图维持自己拒绝合作的高冷形象,一时间有点变扭。
“难道不是吗?至少你的表情是这么告诉我的。”
痒的右手握住心脏,内脏的触感滑不溜手。
“我能听见你的心声,嗯~多么芬芳的声音!真是让人垂涎欲滴。。”
痒模糊的面容上那一哗红色突然长大,露出鲜红的口腔。
它的喉咙里传出诡异的液体响动声,咕噜咕噜,像是冒着泡的岩浆池。
低沉的声音从它的喉咙深处(如果人偶有这个部位的话)窜出来,声调越发尖利。
“我要收回的就是这个。。没错,多年以来根植在你心中的欲望之种,茁壮成长之后的源体,你的梦想,你的希望,你的执念。”
“换句话说,就是你对某个人的执念,急迫的无法抑制的欲念,从生出来开始就被赋予的美味的本能,一切欲望被料理之后化作的实体——这样的东西,早在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闻到了它的美味,嗯~~!!”
“它现在终于!终于成熟了!”
“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
猩红的色彩落向心脏处。
阿克的表情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他的身体微微发抖,眼神变幻不定。
痒的红色裂口边沿光滑锋利如刀片。
触碰到干涸的肉体时,一丝鲜血溢出,但并不多。
“那么,这就是你的选择,我遵从你的心底的欲望,我要——嗯,没错,我这就要让你变得再也无法去想念你的妹妹了。”
“人果然都是以自我认知为中心的生物!你做的没错!因为谁都是这样的”
“她会变成和你无关的人,变成你毫不在意的路人,哪怕亲眼看见也不会与之发生交集。”
撕咬的动作让痒有些口齿不清,眼看着左心室就要被扯落下来。
“多么美好!我相信你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吧?嗯?可悲的人不人神不神的东西!”
“你将真正脱离你的母体,获得名副其实的自由。。难道不好吗?”
“你不再需要被逼着去追寻一个死人!被逼着去喜欢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痒的声音犹如魔音贯耳,生生不息,纠缠而上。
“凭什么你只是一个附庸?”
“凭什么你只能活在痛苦和阴影之中?”
“是谁决定了你的命运?”
“是你的妹妹!”
一只手突兀地按在了痒的头顶。
——“我改主意了。”
刹那间,世界变成了灰色。
所有的事物都在瞬间失去了原本厚重的存在感,变得无足轻重,只剩下中央那个人形的红色事物凸显出来,兀自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