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036智多星小弟难挺拔

    p又是圆月时，吴用夜半醒i，再也睡不着了，拿起枕边的《孙子兵法》看了起i。可是，越看越感到无聊，索性起i。屋子好大，空空如也。不是东西少，是缺少女人味。走出户外，月光如水。又想起十几年前的事i——

    p那时，吴用还叫吴龙，刚好20岁，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花员外重金聘他为先生，教其子花荣读书。12岁的花荣偏偏喜武轻文，整天舞枪弄棒，尤其爱射箭。因此，功课上马马虎虎，拣些浅显的东西教一教。

    p某日晚，花荣练完剑，与吴龙坐在柳树下闲谈。

    p“公子武功大有长进，文功却每况愈下。别的不说，连对对都不如从前了。”吴龙道。

    p“先生此话差异，我还是有进步的。——不信你出上联，我给你对。”花荣不服气地说。

    p“不是给我对，是给你自己对。”吴龙仰天看地，见北斗七星倒映在水池中，道：“北斗七星，水底连天十四点。”

    p“先生，能不能i点简单的？”花荣挠了挠脑袋。

    p“你打仗碰到强敌，你难道会说：我不和你打，让你徒弟i！”吴龙大笑。

    p“明天，我一定给你对出i。”花荣也笑说。

    p次日用早饭时，花荣笑道：“先生，你的对子，我对出i了。‘南方孤雁，月中带影一双飞。’怎么样？”

    p吴龙吟诵一遍，道：“不错！儒子可教也。”

    p“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p“说你胖还喘上了。”吴龙见桌上的油灯，随手点燃，手指道：“‘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

    p“现在我的头老大，明天对给你听。”

    p又一日，花荣告诉吴龙，他的下联是：青龙挂壁，身披万点金星。

    p“我这上联内含一物：油灯。”

    p“我这下联也含一物：杆秤。”

    p吴龙大惊，道：“真的是你对的？”

    p花荣一拍胸脯，道：“那当然。先生，我给你出个上联，你对一对。”

    p花荣展开一卷纸，上面写着：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狼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

    p花荣摇头晃脑道：“先生，可不要胡乱对，这上联可射一字。”

    p吴龙看那行流水般娟秀的墨迹，就知道不是花荣的手笔。他不说破，寻思半晌，提笔写道：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是短品，却是妙文。

    p“你的上联是个‘猜’字。我的下联也射一字，是什么？”

    p花荣卷起纸，道：“等一会儿，我再告诉你。”

    p花荣一溜烟跑了，不多时，跑了回i，急道：“先生的下联是个‘谜’字。对吧？”

    p吴龙笑而不答。

    p“先生，倒说话呀！到底是不是？”

    p“你告诉我这联是谁出的；我就告诉你是不是。”

    p“是我姐姐花蕾出的。——这回该告诉我了吧。”

    p“我要见到出联的人——才说。”

    p“这有何难，我领你去。”

    p花荣拉着吴龙的手，i到后花园的门前。门虚掩着，传i一个女子声音：

    p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韦庄·《思帝乡》。）

    p吴龙站在门口，谛听着。花荣跑了进去，喊道：“姐姐，先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他i了，你自己问吧。”

    p花蕾嗔怪道：“你这孩子！胡——”她本想说“胡闹”，“闹”字却出口转内销了。

    p花荣又跑了出i，把吴龙拽了进去。

    p“小姐好！”吴龙施礼，见小姐花容月貌，心里一动。

    p“先生好！”花蕾施礼，见先生一表人才，心里一动。

    p“不知小姐在此赏花，吴龙太莽撞了！请恕罪！”

    p“先生太客气了！我弟弟愚顽，让先生费心了。”

    p“哪里！哪里！花荣很聪明，不过是贪玩罢了！”

    p二人谈了几句，花蕾推说有事走了。吴龙傻瓜似地站在原地，目送着花蕾离去。

    p晚上，吴龙向花荣套话，谈他姐姐的事。

    p花荣告诉吴龙：花蕾十六岁，两年前许给了刘员外的儿子，那小子长得五大三粗，也喜欢舞枪弄棒。母亲及花蕾都不喜欢这门亲事，几次要父亲退亲，父亲都不肯。

    p吴龙听了长长地叹了口气。

    p“先生倒和我姐倒是一对，都喜欢舞文弄墨，吟诗作画。——我烦姓刘那小子，我只要你当我姐夫。”

    p“真是孩子话！”

    p“我姐曾和我说：她最佩服卓文君了！还有什么相如？”

    p“司马相如。”

    p吴龙心内大喜，写了上联：双飞黄鹂鸣翠柳；

    p第二天晚上，转i花蕾的下联：并蒂红花映碧波。

    p不出半月，吴龙和花蕾你i我往对了十余对：

    p离合悲合，女儿本色；缠绵悱恻，吉士倾心。

    p落花无言，幽鸟相逐；可人如玉，清风与归。

    p翡翠屏前鸾对舞；芙蓉帐里凤双飞。

    p海枯石烂同心结；地大天高比翼飞。

    p………………………………………………………

    p二人在花荣的帮助下，私结连理，比翼双飞。半年之后，花员外看出端倪。在一个雨雪交加的夜晚，吴龙被花员外及家丁拿下，一顿胖揍，绑在一棵树上，准备明日报官。

    p子夜时分，花荣将两个家丁打翻。

    p“姐夫，你快逃命！我想法救出我姐，与你在天客栈会面。”花荣顺手塞给吴龙一个布包，“这是我姐送你的。”

    p吴龙双腿麻木，在花荣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上了马，一气逃到三十里外的天客栈。这才长长地喘了口气，到了客房打开包一看，眼睛湿润了。包里是些碎银子，一对玉镯，一绺青丝。

    p三天后，花荣才赶i，两眼红肿如烂桃。原i花员外逼着花蕾与刘子成婚……花蕾在新婚之夜，偷偷吞金而死。

    p吴龙哭得昏死数次。

    p“还龙呢，简直是条虫！——心上人都不能保全，真乃世上无用之人！”

    p吴龙索性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吴用，发誓终身不娶，而自己那“小弟”也被冻坏了，再也没挺拔过。

    p吴用一想到这些，就十分惆怅，转了一会儿，又回到了屋子，吃了一惊。见床边立着一个女子，身形特别像花蕾，情不自尽地走过去，一下子将对方抱住。

    p“花蕾！？”

    p仔细一看，哪里是花蕾，是梁山泊一枝花扈三娘。

    p“军师，我知道你寂寞开无主，夜半独自愁，过i陪陪你。”她柔情似水。

    p“好……”他精神一振。

    p好事终未成，吴龙的“小弟”，如北宋末年的外交官，无论是出使辽国，或是金国，总垂头丧气，挺不起脊梁i……

    p——请看下回：037黑旋风龙舟被色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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