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悲切切,浑浑噩噩……
柳月蓉在亲戚朋友和众乡亲们的帮助下,掩埋了丈夫的遗体,还没有从悲痛中回过神来,却发现年过古稀的婆婆终于经受不起老年丧子的沉痛打击,从此一病卧床不起。
在以后度日如年的日子里,柳月蓉每天除了照顾婆婆的起居饮食外,白天她还要下地干活,晚上还要在油灯下飞针走线缝补衣裳。
老太太见儿媳妇里里外外日夜操劳,整个人瘦了一圈很是心疼。以后,她便把媳妇给她做的好饭好菜硬要留下一半分给媳妇吃,晚上遇到月蓉赶做针线活熬夜时,她便睡在一旁给媳妇说话做伴,婆媳俩就这样相依为命苦度时光。
后来,天长日久,老太太见媳妇仍是面容憔悴,使她深感不安,几次闲话之中,她劝月蓉改嫁,另找一个人来为她分忧解愁,帮她操持家务,柳月蓉深知婆婆的心意。可她却怎么也难以忘怀丈夫多年来对她的深情厚爱。所以,每次都被她婉言谢绝!她把对丈夫的深切怀念都关注到对婆婆的孝敬之中去了。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老太太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终因屡失亲人的沉痛打击,久病不愈而故去。
后来,也有不少人来为她提亲说媒,可是他们说的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李宝贵的,在她的心里是一个完美的偶像,就是别人比李宝贵强大优点,在她的眼里也成了缺陷,说媒的人见她这样高不嫁低不蹴的很难有合适人家再说,慢慢的她自己也觉的年龄也渐渐地大了,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倒也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逍遥快乐。
翘首回顾,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柳月蓉伴随着孤独与寂寞,在那崎岖不平的山道上走过了自己的大半生。真是:光阴不催人自老。她已经由一个花容月貌的姑娘,变成了现在这个老态龙钟的李奶奶。越思越想越伤心,不觉泪水浸透了半边枕头。
待到鸡叫三遍,天将拂晓,李奶奶昏昏沉沉的从那遥远而痛苦的回忆中渐渐地清醒过来,觉得浑身的关节好了许多,也不那么钻心的疼了,她就支撑着来到外屋一看,见善狼一家子的样子已是吃饱喝足了。
现在,它们都悠闲地挤在一起取暖憩。听见李奶奶从里屋出来,便竖起了耳朵静静的望着她。
李奶奶找出了一个用麦杆编的草垫,放在放在狼爸爸的面前坐下来,便招呼狼爸爸趴着别动她要为它疗伤,她用手轻轻的一摸,便知道它的腿已经摔成了骨折,她起来寻找了几节木棍,长短弄得都差不多一样长,在找了一块破布撕成条放在身边备用,她在坐下来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它那条受伤的腿,她开始为它疗伤。疼的它呲牙咧嘴不知如何是好?它痛苦的挣扎着……李奶奶一边用手按摩接骨,还一边不停的安慰着让它坚持,不知它能不能听懂她的话,她只管相对的孩子一样唠叨不休……。
它也像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一样,竖起耳朵静静的听着她的絮叨……任凭她的摆布。
那两个家伙也比吵醒了,它们莫名其妙的望着李奶奶,看见爸爸痛苦难忍的样子,它们也不知李奶奶这是想干什么?她为什么又把爸爸的腿给弄疼了,她在干什么呀?急的它们两围着李奶奶直转圈不知如何是好?
狼妈妈心里明白李奶奶这是干什么,它知道李奶奶这是在为丈夫疗伤,它用深切心疼的目光关切地注视着丈夫痛苦难忍的样子,不时的低下头用脸在丈夫的脸上头上蹭来蹭去表示安慰和鼓励,偶尔还伸出舌头舔舔它的嘴巴和脸希望它能安静点,能够坚强的忍耐,尽量的好好的配合李奶奶疗伤!
等李奶奶把骨茬对好抚平,她先用布条把伤口裹了一层,最后李奶奶再用这几节木棍把骨折的地方固定好,再用撕成条为它包扎结实。这会儿李奶奶又累腰酸背疼的不行了,她起来伸伸腿,捶捶背活动活动了一会儿经骨,她就坐在凳子上稍加休息了一会儿。
李奶奶歇了一会儿,觉的时间不早了,该打发它们走了,可是,应该送点什么东西给它们呢?它们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唯有红薯茎和豆秸对它们还有用,能让它们凑合着堑吧堑肚子充个饥。于是她找又找出来一根草绳,弄来了一大堆的红薯茎和豆秸捆好,她叫狼妈妈过来用手抚摸着它的脑袋,又俯身在它额头上的白斑上用脸轻轻地亲了一下,叹息的说道:“唉,你长的太像‘金钱儿’了,可惜你不是‘金钱儿’,都已经过了四十多年了,我都老了,何况是你们兽类呢?那是不可能的了!”李奶奶遗憾的摇了摇头。
李奶奶把捆好的红薯茎和豆秸捆绑在狼妈妈的背上说:“你把这些东西它驮回,你们若找不到吃的东西了,往后就用这些东西慢慢地好歹也能充饥度日。”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儿虽好,却不是它们呆到地方,天亮了,它们就不好脱身了,会惊动四邻不安的。
这一对活泼可爱的狼崽,它们觉的这儿被它们的山洞里好得多,它们在这里还没有玩够,死活就是不想走。
怎奈,天将拂晓,它们在此不便久留,在父母的一再催促下才悻悻然离去。
李奶奶倚门目送着善狼一家远远离去的背影,在抬头望着这漫天飞舞的雪花,不由她心中渐渐地升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