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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一棵猴屎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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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武捧着琉璃挂件,仔细端详了良久,赞叹道:“此物纯净透明,颜色绚烂多彩,世所罕见。5s”随即又摇头道:“属下见识浅薄,不能辨识此物。”众人一一传看后,无不赞叹,却无一个人识得。

    “这个东西可否用来以物易物?”我环视了众人一圈,谨慎地问道。

    徐老资历最老,见多识又广,因此众人不约而同地向他看去。徐老沉吟半晌,缓缓地摇摇头。

    “果然不行吗?”我不禁有些沮丧。

    “老夫历侍两朝,多少也算有些见识。但是此物乃是生平仅见,只怕连宫中也未必能有。只是此物乃仙家宝物,价值不可估量,若流落凡间,岂不可惜。”

    原来徐老是担心这个,我尴尬地笑了笑,心想:“这不过是我在旅游区花了三十元钱买的琉璃吊坠,实在没有出奇之处,勉强算来也只是颜色漂亮一点罢了,不曾想放在三千年前,竟被当作至宝。究其原因,盖因琉璃的制造技术尚未发明,因此才能物以稀为贵。”

    想归想,嘴上却不能这样说,我急忙解释道:“此物虽然稀少,却并非不能再造,因此您无需顾虑,尽管直言。”

    徐老点点头,说道:“既如此,老朽就直说了。此物价值连城,绝非庶民可以持有,即便有心置换,只怕一般人也不敢收。”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古时等级制度森严,服装配饰皆有严格规范,只有贵族才能佩戴玉石饰品,一般百姓佩戴便是僭越之罪。这倒是有些为难了。

    “却也并非绝对不行,方法总还是有的。”徐老说道。

    “哦!还请先生教我。5s”我心中一喜,急忙问道。

    “老夫曾在贷国住了一段日子,也算有些了解。城西有家商号,店主本是商人,因为往返朝歌与贷国之间贩卖货物,发了财。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与王公贵胄多有交结。若是此人,或许敢收此物。只是……”徐老苦笑了一下,说道:“只是此人甚是精明,一般人与他交易定是要吃亏的。”

    待徐老说罢,子禄抢着说道:“姐夫,此事就交给我吧。他精明,我也不傻,交给我准没错。”

    “如此甚好,殿下聪明机警,却是不二的人选。”徐老微笑着附和道。

    我心想:“子禄虽然性子有些跳脱,但头脑灵活,应变极快。关键是脸皮够厚,却是此行的不二人选。”于是点了点头。

    “只是……”子禄望着我,欲言又止。

    “你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都答应你。”我说道。

    “那我可就说啦。正所谓孤掌难鸣,此行我也需要一个帮手。此人必须聪颖机敏,还要有些身手。”子禄嬉笑道。

    “呵呵,看来你是早有人选啦。”我心想:“不知这子又要耍什么花样。”

    “嘻嘻……我觉得铃铛可担此任。”子禄笑着朝铃铛眨了眨眼睛。

    “我不去。”铃铛撅着嘴,瞪了子禄一眼,决绝地说道。

    “姐夫,你看……”子禄向我求助道。

    我也算是过来人了,子禄的心思又岂能不知,不禁莞尔,近前一步,在铃铛耳边悄悄说道:“你就帮帮子禄吧。你看他一副傻样,没你帮助肯定要吃亏上当的。他上当不要紧,这可关乎着众人的生计啊。5s而且,此行若是换来钱财,全部交你保管,如何?”

    铃铛在金钱的利诱下,两眼冒光,立时屈服了。

    “姐夫,你和铃铛说了什么,她怎么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子禄好奇地问道。

    “秘密……”我笑着走出了山洞。

    休息了一夜,次日清晨,子禄又挑选了几名得力的鬼使随行。众鬼隐去身形,随侍左右。临行之时,子姬叮嘱再三,这才放子禄离开。众人目送着子禄和铃铛的身影消失在远方。

    ……

    送走二人之后,众人商议之后,决定由子姬作向导,引着我与相武考察周边资源,以确立林场和采石场的位置。

    步入茫茫群山之后,眼前是千沟万壑,一望无边,便是子姬也不知山的尽头是什么。据说山中有前人飞升留下的洞府,隐藏了无数秘宝,其中难以揣度之事数不胜数,就连修道者也不禁感叹天机难测,因此这片群山又被称作天机岭。

    天机岭被一片广袤的森林覆盖,越靠近森林的边缘,树龄越短;反之在森林的深处则多是参天巨木。寻找合用的木材便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我走在密林之中,身边尽是奇花异草,见所未见。想来此处与尘世隔绝,已经形成了一个独特的自然系统,繁育了无数珍奇的动植物。越是深入林间,不知名的动植物越多。我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比如说,我面前的这棵高大的树木,就是生平仅见。

    这是一棵大树,外形与榕树相似。树本身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神奇的是它的果实,外形像个热水袋,在阳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里面似乎充满了液体,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酒香。香味随风飘散,吸引了附近的猴子,争相饮用果实中的液体,可是没喝几口便大醉不醒,纷纷从树上掉落下来,好在地上有厚厚的落叶,倒不至于摔伤。不多时,树下就躺满一地的醉猴,真是醉态百出,引人发笑。

    看来这种果实的液体中含有大量的酒精,故而猴子引之便会醉倒。既然猴子喝得,人自然也能喝。想到这里,我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竹筒,将里面的清水倒掉,随后跃上树梢,伸手摘了一个果子,将液体灌入竹筒之中。

    “你在上面做什么?”子姬站在树下问道。

    竹筒约有两升的容积,摘了三个果子这才灌满。我将竹筒塞好,跳下树来,对子姬说道:“我灌了一筒酒,回去给徐老尝尝。”

    “这个你自己喝便好,千万不要拿给徐老,哈哈……”子姬笑地前仰后合。

    我不明所以,只觉莫名其妙,正要开口相询,忽见满地的醉猴,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纷纷手捂肚子,就地方便起来。一时间屎尿横流,臭不可闻。众猴如厕数次,方才止住。众猴来时,精神抖擞,在树巅之上活蹦乱跳。去时筋疲腿软,上不得树,只能互相搀扶着,步履蹒跚,如虚脱一般,渐行渐远。看那背影仿佛几个醉汉,倒也有趣。

    “这是怎么回事?”眼望众猴的背影,我不解地问道。

    “这叫猴屎树,能散发一种独特的酒香,将附近的猴子引来。猴子无法抗拒这种气味,便会饮下果实中的液体,喝多了自然醉倒。不过,这酒可不是白喝的,液体里面含有天然的泻液,所以猴子喝了才会腹泻不止,而这些屎尿则成为猴屎树的养料。说起来这里的猴子也不长记性,每年都会栽在这些树上,你说可笑不可笑。”子姬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道:“徐老年纪大了,哪受得了这个折腾啊,所以你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我捧着沉甸甸的竹筒,好不尴尬。一赌气,塞进了背包里。

    ……

    我们继续前行,穿过一片林子,行不多时,眼前又出现了一棵猴屎树。

    子姬捏着鼻子,近前查看,忽然脸现忧色。

    “怎么啦?”我轰开嗡嗡飞舞的苍蝇,问道。

    “咱们又转回来了。”子姬手指猴屎树,说道。

    “林子这么大,猴屎树不止这一棵吧。你又如何判断咱们转回来了?”我有些不以为然。

    “沿途我都做了标记,你看……”子姬指着树干上一个歪斜的圆形的刻痕说道。

    “这是你刻的?好难看啊,我也要刻一个。”说着我将背包卸在一旁,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在树干上刻了起来。

    “都什么时候啦,你正经点好不好?”子姬嗔道。话虽如此,她还是禁不住好奇,凑过来观望,见我在树上刻了几个字,于是念了出来:“我爱你。”

    “真的吗?”我立刻追问道。

    “真的啦,树上刻……”直到此时,子姬才反应过来,满面绯红,呸了一声,扭过头去。

    ……

    不多时,前去探路的相武,带回来一个坏消息,森林的上方被繁茂的树冠,遮盖的异常严密,从空中俯视,只能看到无边的绿色,根本无法辨明前路。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际,子姬忽然指着树梢之上,惊问道:“你看!那不是你的背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