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的晚霞在渐渐消退,双方就这样死死对峙着,既没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没有任何一方冲杀,谷地主战场上的累累尸体和丢弃的战车辎重也没有任何一方争夺。
就象两只猛虎的凝视对峙,谁也不能先行脱离战场。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明军以骑兵五千担任正面冲锋,步军列置左右两翼,来对付金军和蒙古人的骑兵。
双方从早上杀到中午,又从中午杀至下午,明军的将士无一人怯战后退。
曹鼎蛟手执黑切大斧,在敌阵中往来冲杀。
虽然身受重伤,血染战袍,仍然浴血奋战。
王富贵也是纵横战场,纵情咆哮,伤愈归来的他给自己裹了一层厚厚的泥巴,上阵前曹鼎蛟又给它套上了一层细甲,防止它被利器划伤。
双方堪堪收兵,野外扎着大营。
时冬腊月,大雪纷飞。
等曹鼎蛟收兵的时候,居然发现天空下起了鹅毛这么大的大雪。
曹鼎蛟把目光看向了自家狗头军师董非,问道:“御寒的衣物都只为齐全了没有?多置备着生姜,千万不要让士兵们生寒落下毛病。”
董非赶紧点头哈腰的说道:
“大人放心,这些事下官早就置办齐全了,生姜,辣椒,烈酒管够,将士们御寒的衣物和换洗的衣物都准备了三套,干爽利落,打起仗来可是平添了三分战力啊。”
“那就好,擂鼓聚将,本官要升大帐。”
众人齐聚大营,曹鼎蛟把军中叫得上名的将官通通召集过来了,说实话,今天这一战的打的并不算漂亮。
二十万京营,三万新军,八千新军骑兵,两万仆从军加上三十万民夫,居然一时之间拿不下吴克善十万兵马。
双方硬生生的扯成了平手,而表现最差的则是二十万京营士兵,这支大军多老底子是由辽东大军组成。
辽东大军扩充成京营之后,战斗力居然少了一大半,或许是因为过得太安逸了,导致他们都快养成老爷兵了。
不多时,明军几大将领齐聚,吴襄老爷子平常虽然是嘻嘻笑笑很市侩的样子,可在军中却别然不同,吴老爷子喜欢板着脸来维护威严。
在军中,吴襄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老头子今天穿着两截的皮甲。腰里挂着一把剑,头上的高帽也变成了束发丝绦,挽了一个发髻,整个人显得很是利索。
(ex){}&/ 营外,明军士兵也是在稳步营地。
风越刮越紧,雪越下越大,天气越来越冷。
猛烈的北风卷着飞雪,向将士们迎面扑来,他们的脸和手早已麻木,似乎骨头都冻透了。
旗帜冻裂了。战马冻得不敢嘶鸣,只能踏着厚厚的积雪艰难地原地踏步,骑兵们赶紧过来立起了栅栏,然后把所有的马匹都聚在一起,让它们共抗严寒。
明军这边不好受,蒙古大军和鳌拜的大军照样是一脸懵逼,他们得知了明军大举开拔的消息,赶紧撤出了延安府,携带大量粮草物资准备跑路。
恰巧在半路上被明军堵住了,曹鼎蛟带着大同的兵马和吴克善的先头部队狠狠的干了几架。
前面的人干,不过以为碰到了明军主力,赶紧跑回去后面请示老吴该怎么办?
然后一来一回,场景一拉扯,京营主力也北上了,蒙清大军十万人马亦是齐聚,这才有了今日这场血战。
正黄旗统领鳌拜拿起精致的酒杯饮了一口烈酒,无比豪迈的说道:
“明军也不过如此,孙传庭照样被我们杀得大败,他们数十万兵马应却奈何不了我们十万人,再加上如此苦寒的天气,简直是天助我等。”
吴克善忌惮的看着他手中的酒杯,他现在很怀疑,就是因为这小小的酒杯,让他陷入了如此两难的局面。
“无论如何,不能再拖下去了,咱们后路被断绝了,必须早做打算。”
鳌拜笑道:
“如今大雪纷飞,明军必定以为我们不敢进攻,如此恶劣天气,他们手中的火器兵刃都拿不稳,为何不趁机偷袭之?”
“好,传令三军,子时夜袭,杀明军你个片甲不留,吩咐下去,咱们此举是为了回家,前面的明军挡住了咱们回家的路了。”
吴克善也是非常懂得人心,这样能极大地刺激蒙古士兵,鳌拜眼神之中却有一抹忌惮的神色。
鳌拜他虽然装成神经大条的豪爽模样,可是粗中有细,并不傻。
在他看来,蒙古八旗确实可以用,只不过要用忠心的狗来控制,这狗最好还没有野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