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是天灾人祸啊!”
“您今儿怎么关心起这事儿来了?”
“哦,不是这边送去了四个人吗,我怕万一出了事儿,就不太好了不是?”
“我说刘掌柜,您就是太善心,这事儿又不是您办的!”
刘掌柜看着林国光像丢了魂儿似得,驼着背,一步一步向外走去,他赶紧说了两句把电话挂掉,跑过去拦着他。
“林管家,这事儿我也不知道怎么劝您,您,您节哀!”
林国光像是木偶般,对着刘掌柜点了点头,“刘掌柜,我谢谢您!今儿这事儿您放心我绝不会透漏是您帮我的…”说着也没管阻拦,便直直的向着古园走去了。
林国光走了不久,赵掌柜就跑了过来,“我演的咋样?”
刘掌柜啧啧舌,摇了摇头,“有点儿假!”
“假?!我可是看那林国光走的时候跟没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一样!”
“他那是痛失至亲,没精力注意你那做作的腔调罢了…”
“你,你这就有过分了啊!过河拆桥?”
俩人说着便进了屋,虽然开着玩笑,但赵掌柜还是有些担心的问,“他会怎样?万一回了江城可就有可能把咱们给暴露了!”
“他回不去,而且他也不会回去!”刘掌柜笑着看着赵掌柜。
“为何?”
“他不会想不明白,既然司叔通能把他的儿子弄到矿场,且给整死了,还不告诉他,就已经是把他俩的主仆情分彻底毁了!他这时候回去只有死路一条,况且,依照司家的能力,即使他回去了,他能怎么办?是能把司家整倒了还是能给他儿子报仇?!所以他回去做什么?至于在京都他会怎么做,你都嘱咐好了吗?”
“已经嘱咐好了,会时刻盯着他的!”
林国光失魂落魄的回到古园,路上打扫的人见了他给他打招呼,他都和没看到一样,好容易坚持到了屋内,关上门,像是没了力气般,瘫坐在了地上,“我的儿啊!!”
哭嚎声一瞬间在他屋内传出来,吓了周围的人一大跳,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紧关的门,不知如何是好。
他瘫坐在地上,手握成拳头使劲的捶着自己的胸口,他的儿子啊!他林家唯一的孩子!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儿子,儿子!爸爸没用!没用啊!爸爸没法替你报仇,没法儿啊!”林国光抚着怀里儿子唯一的照片,哭的稀里哗啦。
良久,他终于缓过劲儿来,慢慢站起身,走到电话旁,拿起电话,想拨号码时,又重重放下,不行!不能打!
抹了把泪儿,走到抽屉旁,拿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出了门。
差不多到了晚上十点左右,古园来了信儿,林管家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剩了他和一个空荡荡偌大的古园,这让刘掌柜有些不安起来。
“让人继续盯着!”
这应话的人还没出去,赵掌柜便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不好了!这刘国光是疯了!是真疯了!”
“怎么回事儿?!”
“他把古园各处都洒了汽油!这是要,要一把火烧了司家在京都的底儿啊!”赵掌柜都有点不可置信!
“好!好!”刘掌柜说着便去了书房,赵掌柜倒是好奇了,“好?这要是烧了,我看你还回不回得去江城!”
刘掌柜听了立马转身,“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拦啊!”
“那你着急做什么去?”
“我?我当然是觉得事有古怪,请示主子去啊…”说着就跑进了书房。
赵掌柜听了,撇撇嘴笑了,带着人立刻赶去了古园。
司褚接到电话时有些懵,这事儿是封锁了的,怎么能这么快就传到他耳朵里呢!立刻属意刘掌柜马上把林国光抓起来送回江城。
刘掌柜听了应着,撂了电话马上紧跟着也赶去了古园。当初也多亏了想着离着他远点好办事儿搬了出来,不然这次想给他机会还得找理由!
赶到时赵掌柜已经把人逮了起来,刘国光看着他,“刘掌柜,你让他们松开我,我要烧了这古园!”
刘掌柜走进了,拍了拍他的肩胖,“林管家,您怎么能这么冲动呢,人死了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是得继续活下去啊!”
“哈哈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刘掌柜我也劝您一句,给自己留条活路,别像我一样,给司家卖了一辈子命,到头来,还是落得个家破人亡!”
“哎!您是难过糊涂了!二爷让把您送回江城,走吧!”说着一挥手就让抓着他的人将他带出古园。
“回江城?我不!我死也要死在这里!”说着挣开抓着他的人一脑袋撞在了旁边的墙上。
众人一片唏嘘,刘掌柜摇摇头,慢慢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死不瞑目的眼睛,轻轻给他合上,“我,不像你!”
处理了林国光的尸体,刘掌柜就让人把古园重新整理了边,他去到屋里又给司褚打了个电话,据实说了,林国光拒回江城,死了!
第二天一大早,司褚便去了北苑,告诉了司叔通这件事儿,司叔通听到后良久没有说话,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拿起了笔,想了想又搁下。
“将他的尸体拉回来吧,和他儿子葬在一起,也不负我们主仆一场的情分!”
“知道了。只是这古园就要重新找个人守着了!”
“找一个不是柜上的人,你毕竟不在那里,他们相互牵制,也相互监督。”
司褚听了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儿,父亲,马上就是江城年中的商会大节了,大家伙儿希望今年您还能继续主持商会祭天,祈福保佑咱们江城继续风调雨顺!”
司叔通摇摇头,“这件事儿我也正要和你说。现在各地都在改革,要求打破传统、摒弃封建!虽说祈福、祭天这种事儿是咱们江城的老习俗,不能废!会可以开,天可以祭,但枪打出头鸟,我司家从今年开始不再是那个领头的人,商会从此一视同仁,和大家伙一同拜祖求福,不再有什么所谓的高低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