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同时爱上两个人吗？

    这个问题，舒云在今夜之前从没想过。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对阿黛那样炽烈又平静的感情，是否就是被称作爱的东西。

    暗夜中的此刻，阿黛姑娘静静地躺在床上，醒着却仿佛睡熟了。从她发现是舒云救了她，带走了她，她就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舒云知道她没有睡，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曾经那么声嘶力竭地呼喊过，曾经那样无望地远远注视过。时间改变了一些东西，又改变不了一些东西。他似乎懂得了一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懂得。但他总算学会了，别再去问为什么。

    带走阿黛，他早就想过五姑娘会找上门来算账，自己在脑海里也盘算过几次，该如何应付。

    若带着阿黛躲起来，那丫头必不会善罢甘休，那势必越闹越大、没完没了。

    若自己不出现，五姑娘迟早有办法带走阿黛，那么情况似乎又跟原来一样。或许从前这样正合他心意，有人帮他照顾阿黛，自己想她了就过去看看。可现在情形不同了，明显有人要取她性命，即便五姑娘增派人手，自己也不会放心，又不能日日夜夜地潜伏守护在她身边。

    若藏起阿黛，这丫头似乎神通广大，也早晚会查到这里来。

    思来想去，只得通知五姑娘，静候她上门兴师问罪。他原本想，这样豪门出来的女儿，定是要带齐人手，先过了帖子，再问他要人。却并没想到她来的这般快，趁夜一身黑衣就敢单枪匹马闯了白夜城。

    如果说阿黛像泉水，温润沁人心脾，那五姑娘就像与之对应的火焰，虽然她偏爱素净的衣裳，看上去也温和不凌厉，但你总能感到她骨子里有种风风火火的东西，即便在她笑意盈盈的时分。

    舒云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有意无意了解、注视、分析五姑娘的时候，是在何时，对她生出了兴趣，又或是好感。在敌友未明的情况下，竟先放下了芥蒂。或许是当她清亮的眼睛无意间扫过自己的藏身之处，或许是她无微不至地照拂阿黛的情谊，又或许只是她俏生生却倔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