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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一节 “天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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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经黑了,项思远还没有完成案例的撰写工作。5s

    项思远对孟晓帆说:你回家休息吧,我今天晚上一定可以把这个写完,你明天上班来取就可以了。

    孟晓帆说:你帮我在这里做事,哪有我自己回家休息的道理?我先给你买点晚餐来吧,想吃点什么?

    项思远说:我不能再在吃饭上耽误时间了,你要不帮我买一杯咖啡,加一块芝士蛋糕就行。我怕吃多了影响工作。

    过了好一阵子,孟晓帆买咖啡回来。她把咖啡和食物放在办公桌对面的一个型会议桌上,脱下外套,搭在洗手间门边的衣帽架上,对项思远说:外边真热,人也多得不行。你先吃点东西吧,我又累又热,进去洗一洗,换件衣服。

    项思远走到会议桌边坐下来,一边慢慢地吃着蛋糕,一边打量着孟晓帆的办公室。办公室简洁淡雅,几乎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唯一的装饰品,是办公桌边上的一个支起的玻璃花瓶,里面摆放了几只梅花,让整个空间显得春意盎然。5s

    办公室的设计和隔音效果非常好,不过仍然有一丝丝流水的声声音,从天边般遥远的地方轻轻地传了过来。

    项思远觉得有些恍惚,时光仿佛突然回到了两年前,黄丽的身影刹那间浮现在他的眼前。

    项思远思绪有点乱有点晕,他还记得那水流的声音,曾经像海妖的歌声一般,差点偷走他的灵魂。

    等孟晓帆换了一身干净新衣服出来的时候,湿漉漉的头发飘散着淡淡的芳香,弥漫了整个房间。

    项思远正想得出神,当他猛然间惊醒的时候,忍不住轻轻地摇摇头,自嘲地笑了起来。

    看见项思远在暗自发笑,孟晓帆好奇地问道:你笑什么呐?

    项思远没有直接回答,他换了一个话题说:你看上去真精神,感觉不像是仅仅换了衣服,到更像是换了一个人。

    孟晓帆说:我疲劳的时候,很喜欢洗个热水澡,换换精神,效果很好。

    项思远站在窗前眺望着梅沙市的夜景。5s临近元旦的梅沙市,灯光额外的明亮,远远地看到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仿佛可以听到它们奔跑中发出的喧闹的声音。

    孟晓帆默默地站到了项思远的身边。

    项思远把蛋糕递给孟晓帆,说:现在该你吃蛋糕了,你休息一下,我给你讲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我亲身经历的故事。

    孟晓帆说:好,你讲讲,我想听。

    项思远说:那是我在洛杉矶大学做学者的时候,听学校的中国同学说,李连杰的家就在学校后面的山上。一天晚上,天气凉爽,我们几个同学相约,开了一辆车就上山了。那个时候还没有gs,我们也不知道李连杰究竟住在哪里,就在山上随意的开,开着开着,就到了半山上的一个高地,看见在一处突出去的地基上,有一幢建到一大半的独立别墅,晚间施工的人已经回家了,工地上没有人,我们就下车,走到房子里面去看稀奇,从一楼走上二楼,结果就真看到稀奇了。

    孟晓帆好奇地问:什么稀奇?

    项思远说:你先别急,马上就讲到了。这幢没有完工的别墅,二楼上有一间很大的主人房,主人房里面朝山下的最好的观景点,是一个巨大的浴室,浴室朝外的墙是落地的全玻璃。玻璃墙外的山下,万家灯火,层峦叠嶂,蜿蜒起伏,就像童话中的闪耀着五彩光芒的海洋。我们几个土鳖,站在那里,看呆了,仿佛无意间撞进了天庭里的浴室,看见了一个美得让人窒息的裸体仙女。

    孟晓帆哈哈笑起来,说:然后呢?看到美女了吗?

    项思远说:看到了,这个美女就是美景。

    项思远接着说:我当时呆呆地站在那里看了很久,想了很多的问题。你要知道,我站着的地方,和我在那个地方看到的景观,对我当时的思维方式和想象力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无比巨大的颠覆,因为那个时候的中国,我们做房子的时候,还是把厨房和洗手间放在最边角的位置,而且把这两项特别重要的内容,处置得又气又阴暗。这种强烈的对比,让我一下子就悟出了一个重要的人生哲理。

    孟晓帆又笑了起来,她拍拍项思远的肩膀说:好吧,让我听听你的洗手间哲学。

    项思远说:其实,风景就是我们人生追求的目标,房间的格局就是我们的人生观,当你面对风景规划你的房间格局的时候,其实反映出的是你的人生观格局,比如在事业、生活、家庭以及个人这些主要方面,你的轻重缓急是什么。

    孟晓帆似乎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她安静下来,缓缓地点点头,看着项思远,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项思远说:我当时就站在那里想象,我将来要有一幢主人房自带浴室的别墅,顶上全是玻璃,我下班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浴缸中美美地泡上半个时,听天空中风走云行的声音,看宇宙间星闪月明的光彩。

    孟晓帆说:我明白了,你说的这个沐浴的过程,其实是一个仪式,代表着我们暂时卸掉社会的职责,回归家庭、回归自然人,是一个解放自己,享受生活的过程。

    项思远笑了,说:果然是聪明的孟晓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