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殿中再无别宗修士,阎覆水轻咳一声,端起案几上的酒盏,正色道:“闲云道友,你能于化外之地得证元神,更能在验证血脉之时得到天授气运,福缘气运可谓世所罕见!
莲隐宗此番承了道友的情,非但多了一件气运至宝,许究更是平添了三成进阶元神境的把握,贫道在此谢过了!”言罢遥遥举杯,一饮而尽。
见宗主如此,龚晁与百里尘舒也都跟着陪了一杯,文琛更是猛灌了一大盏,他今日可是喝了不少灵酒,此时神情激动,显是已经醉了。
陈景云坦然接受了几人相敬的这一杯,正要说话时,一旁的文琛却又独自灌了一盏灵酒,而后打着酒嗝对陈景云道:
“嗝——!闲云老弟,今日见你与花醉月那婆娘交手时,当真是杀伐果断、运策决机!老哥我看的实在痛快!也不知道你当年在化外之地时过的是什么日子?还好你已折返北荒,否则老哥我如何能够与你相识?哈哈!”
场中诸人听了文琛的醉话,尽皆眼前一亮,就连纪烟岚都跟着竖起耳朵想要仔细聆听,似这等打听陈景云过往的提问也只有身为友人的文琛能说。
陈景云此时也已喝的微醺,闻言一拍文琛的肩膀,感慨道:“修为只在劫中取、无劫便向苦中寻!我此生大半时间都在化外之地苦修,大小争斗不计其数,自然也就炼出了一身打架的本领,此事不值一晒!
只是这一路行来,原本相熟的伙伴皆已渐行渐远,也见惯了鬼蜮人心,到最后虽然自问初心未改,却也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化外苍凉、独自进取,其中滋味实难描述。
而我今次之所以折返宗门,一是因为师姐相招,再则却是因为失了修行的方向,只想在宗门之中精研丹法、同时教导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借此逍遥度日,以前未曾展露修为,却是不愿引来其余宗门的恐慌。”
说到此处,陈景云满饮了一杯,待抚平胸意之后,见众人都不出声,便又指着坐在最末处的许究道:
哈哈!哪成想世事难料,许究这小子害我不浅,他的一身伤患实在棘手,使我不得不在人前施展逆天手段!
(ex){}&/ 就连一向霸道的逸莲峰女修也轻易不愿得罪这些丹痴、药痴,当日花醉月之所以肯对文琛忍让,大半还是为逸莲峰弟子们着想。
陈景云已经三日未曾休息了,被文琛拉着坐而论道,下面还围坐着八个元婴、百十个结丹,看着众人这副求知的表情,陈景云不觉有了当年还在牛家村中教授童子们课业时的感觉。
说起这丹道药理,陈景云拍马也赶不上在座的任意一人,不过一法通、万法通,凭着他当年坐忘求道时对死生寂灭的体悟,还有对乙木生气的独家见解,说出的道理自是高屋建瓴。
是以往往只是简单几句,就能直指文琛所说道理的核心,单就这一点,就让文琛欣喜若狂,到了他们这种修为境界,早已有了自己的道,是以知音更加难求。
两人一个简单直白、一个宏篇大论,虽然在意见相左时会吹胡子瞪眼,甚至对骂几句,但是最终总又能揉出一个结果,于是便又会各自抚掌大笑。
他二人如此争论,却是叫下方围坐听讲的百多个修士得了好处,一个个神情亢奋异常、听得如痴如醉,连着梗了三天脖子也丝毫不觉得疲累!
妙莲峰上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元神境大能的耳目,在得知陈景云的丹道修为绝不下于文琛之后,最高兴莫过于比丘尼昙鸾,禅音寺向以济世救人为己任,如今世间又多一位丹药大家,她自是欣喜异常,想要前往听法,却又怕犯了忌讳,不由暗自焦急。
齐道痴与玄成子在得知此事之后便开始在暗地里以神念传音,具体商量了什么,外人自是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却可以肯定,那就是陈景云的分量正在二人心中不住地增加。
对他二人私下里的小动作,阎覆水与龚晁几人皆报以冷眼,元神境大能可不是任人朵颐的肥肉,你遁世仙府和紫极魔宗怕还没有这般好的牙口!
三日讲法,陈景云与文琛都觉受益匪浅,理出了心得自然要加以运用,手痒之下,一行人又兴冲冲地冲进了丹房,借着妙莲峰的玄阶丹炉开始琢磨起新的灵丹,如此又是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