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快起床了。5s”吴凡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无赖的看着母亲李春雨“娘天才亮呢，我再睡会”说完便倒了下去。“快起来了，今天是你第一天去学塾的日子，快快起来吃饭”吴凡这才想起，今天终于可以去读书了，前几天爹和娘在家里忙东忙西，将家里许多的东西都拿了出去，就连爹爹很少使用，自己时候哭闹着想玩娘也不许玩的，挂在西屋泥墙上的一把刀也不见了。

    前晚，仿佛在睡觉时听到“为凡儿读书准备的束修，已经准备好了”“哎，你那把刀可是祖上传下来的，以后没这刀，你进山可怎么办？”

    “嘿，没事。我一个大男人，大把力气，再去找老张打把柴刀一样可以进山的。”“可是…”“你不用担心了，我没什么本事，让你娘俩受苦了，力气还是有的。凡儿终于可以读书识字了，不用像他老子一样，只知道下苦力气，哈哈哈。”后面好像还说了什么，睡梦中的吴凡记不太清楚了。

    突然，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的沉寂，“轰隆”仿佛天地在这黎明时分都被唤醒了。吴凡的思绪也在这一瞬间被拉了回来。醒来这会儿，始终未听爹的声音，“爹呢？”“天还没亮，他就去西边的千韧山采元元果了”说完李春雨麻利的帮吴凡穿好这几晚赶制的麻布青衣，并打好热水等其洗漱完毕后，催促他快点儿到桌前吃丰盛的早餐一粥、一窝头、一个鸡蛋。

    吴凡边吃边嘟哝“听说很多年都没人采到过，这怕是编来骗人的吧，爹还每年都去”。李春雨坐在旁边慈爱的看着吴凡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没有说话。

    早春的雨稀里哗啦的从天空坠下，半空中形成了如梦如幻的雨雾，大滴大滴的雨珠，落在大地上，浸入泥土里，沁入河头镇人们的心里。5s

    河头镇地处最西端，镇西侧是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连绵不知几千余里，听村里的老人说，原来这千韧山上很早很早以前有许多妖精凶兽，飞天遁地、开路劈山、力大无穷、无所不能，后来发现山中储藏着丰富的灵石矿脉后，朝廷组织了大批军队和各个门派的修士在山中进行了捕杀。

    开始捕杀时还比较顺利，后来突然出现了许多厉害的妖兽，死了许多人，被迫撤离出了山中。第二次，由朝廷的大将军组织各派掌门亲自前往镇压，再交代了十多个掌门和几员朝廷大将后，才逐渐稳定形势，这样也镇压了百余年，才基本灭绝了山中的妖兽。

    据说许多厉害非凡的妖兽被捕杀后，被当作战利品被各方瓜分了，现在的山中就只剩茂盛的植被，高大的树木了。也许在大山的深处还有那么一两条漏之鱼。

    可能因矿产丰富，山中生长着一种罕见的树木——元元树，其上结的元元果据说能够让人体力充沛，吃下一颗十几天也不会感到饥饿，更有传言此果还有许多妙用，但是平常人可能终其一生也不能找到一颗，更别论试试功效了。

    此树大多隐藏于密林深处，且不成群生长，大多时候要找遍几座甚至十多座山，才能发现一颗，而每颗树每一甲子开春时分最多结一颗元元果。因此，这东西珍贵非凡，据说采摘到的人家都变得大富大贵了。

    河头镇依山而建，镇西边是一条从山中涌出的山水形成的大河，大河从西往东滚滚流去，对于一生都没走出镇百里的百姓来说，没人能说出大河流向何处。

    伴随着雷声，这场春雨越下越大，街两旁的屋檐滴答滴答不停的滴落着水珠，击打着数百年前铺成的青石板，形成一个个深深的洞。

    镇有南北两条长街依河走向而建，全以青石板铺筑，从西往东，随形就势形成“九曲十三弯”，宛如一条腾空欲飞的青龙。古街两旁分布着近百条纵横交错呈状的卵石巷道，或长或短，或宽或窄，高墙窄巷，古朴幽远。

    靠河的南街北面商贾林立，楼阁台榭鳞次栉比，南街街面宽阔足有十五余丈，南面则是滔滔河水，岸边大码头数十个，每到每季的开端这里百舸争流、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与之相邻的北街，全都住着当地的百姓，大多数靠在矿井中讨生活，斑驳的墙面，留下一年又一年的印记，一排排房屋整齐排列，檐角向上轻轻翘起，褪色后的泥墙青瓦也倍显沧桑。在北街的最东端几年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大的石头，许多好事者想搬开一探究竟，结果不管去几个人都纹丝不动，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北街的西端一大一两个身影，撑着一把油纸伞，大手牵着手走着。

    “凡，以后你读书要认真听先生的话，多多学学问，你要走出去，不要像吴家祖祖辈辈都困死在这里。”“知道啦，娘”说完学塾已到眼前，吴凡冲出油纸伞，背着那前几天爹爹在山中砍的嫩竹做的竹箱，一蹦一蹦的跑向了学塾。这时虽然天色尚早，兼之大雨不断，镇的居民也已大多开始准备一天的忙碌了。一天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镇的百姓对这句话体会更深。

    镇虽然人口众多，规模怕比的城池还大，但都非原住民，这里无论是商贾还是普通百姓都是在妖兽被清理后，迁徙而来的。

    镇四周不知多少里，都是贫瘠的土地，在上面种植的稻谷产量极低极低，几乎长不出东西来，唯一肥沃点的土地就是西边的千韧山了，因为怕影响山中的灵气以及元元树的生长，在山上开垦土地是被严令禁止的。

    镇日常的生活用品以及食物大多是靠每季商船运来。在来往的商家眼中，这里的人员构造很是奇怪，官府只有一个督工衙，里面基本都是武官与士兵。南街上除了生意买卖的商家外，还分布着许多大势力的门派，街上随时能见各派弟子成群结队招摇过市。

    而北街据了解内情的好事者介绍，居住的要不是迁徙之徒就是迁徙之徒的后代。原来这里就是一个天然的大牢笼，朝廷及各大派将犯事之人废去修为押送至此挖采灵石，这里的管束也非常松散，因镇周围万里都是荒无人烟的贫瘠之地，没有修为的人根本走不出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主动参与劳作只能饿死。慢慢的这些牢犯在这里生息繁衍。

    牢犯的后人几乎没人离开，慢慢这里的矿工人数不断增加，开采效率也越来越高。各方势力都乐享其成。镇的规模也越来越大。

    南街中间一座三层的高楼，齐家典当门口了无一人，门可罗雀。但是里面的掌柜、师爷、长工伙计全都忙碌着。“齐掌柜，去年冬月至今来典当的物件都已清点妥当。”

    “已经开春了，来运送灵石的商船马上要到了，那些泥腿子一有钱了，就会把物件赎回去，记得老物件和新物件分开放，老的物件价格一定要往上提”。齐掌柜捻着他的山羊胡笑眯眯的说道。

    旁边的师爷赶忙弯腰陪笑道“齐掌柜放心，这次一定会狠狠赚一笔。”

    “也不知道，这朝廷和各派怎么想的，这商贸和运送灵石的肥差，居然交给四大商家来做，这买卖可大得不得了啊！”

    齐掌柜听完师爷这话，突然脸沉了下来，“休要胡说，这是大人物定的规矩，自然有它的道理，以后要是还敢嚼舌根，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完这话师爷冷汗直流，点头弯腰道“的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下次不敢。”

    “没什么事，就滚吧”师爷听完这话连忙退了出去，齐掌柜仿佛被师爷勾起了心事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齐掌柜是中州齐家一个外房执事，因为犯了事，被发配到了这里。中州齐家虽然不算大家族，在中州也有一点名气，因此齐掌柜知道一点密辛，以前这里的商贸运输都是朝廷负责，而且河头镇旁的元河是唯一一条由西往东直穿王朝腹地流入大海的大河，交通地位十分突出。朝廷把持着这条运道，就把持了大半西陆的灵石，这让各大派十分反对，后来经过几次较大规模的冲突及背后的博弈，最终各方作出妥协，选出一条折衷的办法，就是由商贾来运输和贸易，各派负责监督，所得的灵石按约定进行分配。

    商贾则获世俗利益，慢慢的靠这条运输线，成长起来四大家族，现已隐隐有与各方大势力分庭抗礼的势头了。齐掌柜“哎”了一声，自嘲道“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操的心，我操哪门子的劲”还没说完，才撵出去没多久的师爷又踉跄的跑了进来“掌柜的，商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