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还未等甘草行动,一道声音便阻止道,“接着!”一颗药丸划过一条弧线,随着话落落到了雎鸠浮休伸出的手心里。
雎鸠浮休接过药瓶,见是即墨白离递过来的,药效极佳,递给小意,吩咐道:“取过水来,伺候小姐吃药。”
“是。”小意返回马车。
即墨白离走了过来。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来,可是心里早已翻腾,如同荡秋千那样跌宕起伏,有些懊恼,他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竟然想都不想直接就将自己随身准备的药随手给了雎鸠浮休,要知道,他手中的药,可不是寻常人服用的普通药,药里的每一味药草可都是上等的,无比珍贵,药效自然也就比普通的药强了些许。
雎鸠浮休眼含笑意,道了声谢。
“何必客气!”即墨白离摆摆手,掩去心中的尴尬,告诉雎鸠浮休,同时也是自我安慰道,“以你和我的关系,道谢就见外了。你的妹妹不也就是我的妹妹。”说罢,即墨白离含笑看着雎鸠心阳。
许是目光太过灼灼了,一点也不容人忽略掉。雎鸠心阳有些不自在。雎鸠浮休倒是没怎么在意。
“小姐,给!”
小意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同时也无形中化解了雎鸠心阳的不好意思。
低着头,雎鸠心阳看也不看直接伸手拿过药丸与水壶。
“小姐!”
“小心!”
“小心!”
三声急促的声音同时响起。
眼看水壶朝着地面跌落下去,幸好一只宽大的手掌及时从下面一抄,稳稳地托住壶底。
雎鸠心阳的视线从手掌顺着紫色衣袖向上看去,突然就愣住了。
“给你。”紫衣的主人,即墨白离轻轻说了一句。
雎鸠心阳枉若未闻,只是双目盯着眼前的拿着水壶,笑颜温润如月的男子,突然间就恍神了。她,看不透他。
“心阳,赶紧吃药吧!”雎鸠浮休有意咳了两声。
雎鸠心阳才回过神来,再看向即墨白离时,他脸上的笑容不再,方才的笑意仿佛只是她一个人的幻觉。
雎鸠心阳甩掉心中杂乱的心思,接过水壶,仰头将吃掉,转身便匆匆离去。
雎鸠浮休看着妹妹慌忙逃离的背影,突然觉得心中闷闷的。目光随着妹妹落到火堆上,火焰有些旺,清晰地印出雎鸠心阳有了红润的脸庞。看到妹妹比方才精神些许,雎鸠浮休才将目光放回在即墨白离身上。看着即墨白离一脸的平静,雎鸠浮休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妹妹只是见过白离,今天不过是第二次,又怎会……妹妹常在闺阁,很少会见到男子,也许仅仅只是有好感罢了。再次看看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异象。雎鸠浮休不禁扶额,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心里也不禁松了口气。
雎鸠浮休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即墨白离的眼睛。只是,即墨白离只注意到了雎鸠浮休盯着自己看,想到方才雎鸠心阳的目光,偷偷瞥了一眼她,刚收回视线,便触碰到雎鸠浮休的目光,脸上一阵尴尬。浑身感到不自在,只感到雎鸠浮休一直盯着自己,他该不会是……想想就觉得恶寒,浑身哆嗦。无奈,雎鸠浮休的目光太过灼灼,即墨白离又担心自己的小心思泄露,害得自己眼睛看哪儿也不是,只好抬头看向月亮。嗯,是的,尽管月色朦胧。
“主子,肉已经烤好了。”一个黑衣人走上前来,打破了即墨白离和雎鸠浮休之间诡异的沉静。
“咳咳!”即墨白离被盯得不舒服,干咳一声,冲着雎鸠浮休说道,“走吧!”
两人并肩走到火堆旁坐下。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即墨白离坐到了雎鸠心阳身边,而雎鸠浮休坐到了妹妹对面。
忍不住,雎鸠浮休抬眼看过去。即墨白离因为之前的事,只当雎鸠浮休毫不掩饰的目光是盯在自己身上,若不是碍于有外人在场,他真想狠狠警告他一顿!
除了雎鸠心阳同别人不受影响外,在雎鸠浮休赤裸裸的目光下,即墨白离反瞪回去,直盯得雎鸠浮休垂下了眼,匆匆将手里的食物吃尽然后甩手走开。
饱餐一顿之后,众人便开始休息。众人之间只有雎鸠心阳和侍女小意两人是女子,便在马车里安歇,雎鸠浮休和即墨白离和侍卫等人露宿在外围在火堆旁边休憩。为了安全起见,即墨白离下令让侍卫首领去安排侍卫分批守夜。
时至深夜,众人一一入眠。
在距离雎鸠浮休一行露宿的地方百米之外,有一批黑衣人悄悄靠近。
“咕咕……咕咕……”侍卫及时发现了黑衣人的动静,连忙轻轻叫了出两声,发出暗号,提醒身边的兄弟。不得不说这守夜的侍卫警觉性挺高的。
在侍卫悄悄拔刀防备的时候,黑衣人似乎知道了自己踪迹已被发现,索性不再隐藏,纷纷举刀冲过来。
同一时间,侍卫立即分成两拨,一行人立马同黑衣人战在一起,一行人紧紧围在马车旁边。
“小姐!”小意惊呼出声。受了惊似的,两只眼睛泪汪汪的,带着惶恐。
“你呀!”雎鸠心阳轻轻点了一下小意的额头,“平时教给你的,记哪里去了!”
“小姐……”小意委屈了。以往都是纸上谈兵,哪里真见过这仗势。一天之内,经历两次围杀,任谁遇到,都会神经受不了,心里一下子都难以承受。
“好了,有哥哥还有……有他在,会没事的。”雎鸠心阳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看来,是我平常太惯你了,等这次回去之后,我就将你交给哥哥让他调教你一番。吃一堑长一智。”
“小姐……”
任小意再怎样求饶,雎鸠心阳说什么也不肯松口。看着小意一脸不情愿,雎鸠心阳心想,平日里待她亲如姐妹,以致现在小意性子蛮横,而且,遇事一点也不冷静。
唉,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下人就是下人,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和主子之间的距离是不可逾越的。自己和善,对她过于放纵,害得她对自己的话都敢质疑。自己好说话,可是以后若是遇到别的贵人,她这个样子免不了要受罪。如是想想,雎鸠心阳心中便有了计较。
“你的手下,不错!”雎鸠浮休难得称赞一声。
即墨白离轻哼一声,没有答话。心里却是得意极了。他的侍卫可不是什么普通侍卫可比的。想当初为了训练他的人,他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即墨白离的侍卫同样是一身黑色衣服,两拨黑衣人混战在一起,有些人受伤流血,有些人倒地丧命,分不清敌我。
“我说你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非要你的命不可。”雎鸠浮休想不明白。若说是上面那位想要即墨白离的命,却又无法说通,即墨白离在外人眼里一向不问世事,是个饮酒作乐的闲散王,丝毫影响不到他的利益。还恕雎鸠浮休愚钝,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地白白替他冤死。
“……”即墨白离还是没有回答,只是脸上略显尴尬。他也很无辜的好不好。谁能成想那个女人如此狠辣!得不到便毁掉!
“该不会又是你的烂桃花惹下得麻烦吧?”虽然即墨白离不自然地表情只是一瞬,雎鸠浮休还是捕捉到了。想到前不久澜幽灵月霸道地扬言说“非墨王不嫁”,能出高价取即墨白离性命的人貌似也只有澜幽灵月可以做得到,而且,这澜幽灵月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简直就是个女魔头。再看看即墨白离方才的表情,雎鸠浮休觉得自己真相了。
澜幽灵月是澜幽王和他的姬妾雪夫人李代雪的独生女。澜幽灵月没有承袭雪夫人的温婉庄淑,(呃,仅仅是在澜幽王看来澜幽灵月是乖巧极了,雪夫人及其兄李貌也是十分疼爱澜幽灵月),性子蛮横霸道,张扬奔放。因是澜幽王独宠雪夫人,爱屋及乌,澜幽灵月也深受澜幽王的宠爱,从小倍受疼爱。凡是她想要的东西,几乎是没有得不到的。及时得不到,也要毁了,也不让别人得到。
一个月前,澜幽灵月突然迷上了即墨白离的一双手,便放话说非君不嫁。如此高调地“示爱”,即墨白离不想不知道也不行,街头巷尾都在对这件事议论纷纷。本来以为澜幽灵月只是突然兴起,时间久了自然就会淡化。谁知,不单只是嘴上说说,澜幽灵月竟然不顾女儿家的身份,成天堵在墨王府,害得即墨白离有家不敢呆,只好趁夜悄悄离开墨王府,在城外的别院里住了整整半个月。
好景不长,澜幽灵月终于还是寻到别院,即墨白离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当着众人的面,驳了澜幽灵月的面子,无情拒绝她的求爱。当下,澜幽灵月哭着跑了。
十几天过去了,一直平安无事,即墨白离心思不在这上,自也就没放心上,本以为事情就此打住,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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