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我说说吗？”帝秦的脑海中传来阿尔托亚的声音。“你的记忆。”
帝秦扬了扬嘴，踌躇了好一会后，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或许我能帮到你。”
他的脸阴晴不定着，长发遮掩住了面庞，看不清神情。
阿尔托亚暗暗叹了一口气，准备将意识收回木笛中。
“你见过雪暮园的冬夜吗？”
“以前到过，但那时是夏天。”
帝秦的瞳孔从发丝的缝隙中透出，带着黯然的伤感：“那是一个雪虐风饕的夜晚……”
那是一个寒冷的雪夜，天空中不断有着鹅毛般大小的白雪飘零，蓝天上洋溢着昏黄的云彩，雪暮园并没有黑夜，阳光被层层的云雾所笼罩，透不出一丝令人心暖的光线。她浑身是血，娇小的躯体瘫倒在地，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雪白的肌肤被霜寒冻疮，冻僵的四肢变得通红，她的口中不断喘息着粗气，凌乱的秀发渐渐被严雪覆盖，她的双眼紧闭着，睫毛微微发颤，意识的模糊令她难以睁开双眼。
“我当时认为，我死定了，可……”缪嫣然的嘴角溢出一抹醉人心神的笑容，自是在自顾地说着话，并没有看向一旁的胤魂。
他的身体被层层棉布所包裹，宽大的红色围巾在他的脖子上盘旋缠绕，他不由拉高了围巾，围住冻得发红的鼻尖，四周一片白茫，看不清边界，没有任何活物，结识的绒毛皮靴在雪地上留下一个接一个的脚印。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她。”不知觉间，帝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阿尔托亚不由一时失神，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开心。
刺骨的严寒不断侵入她惨白的皮肤，深深渗入骨子里，隐隐作痛，生命的气息在流逝着，天空上下起了暴风雪，天空中少有的变得阴沉，不断扑面而来雪带来丝凉的寒意，遮掩了前方的视线，他的脚步变得沉重，寸步难行，突然间，恍惚的失神仿佛看见一个小女孩正倒在雪地中，她的半个身躯被掩埋，身躯不住的发颤。
“那时她还很小。”
“那时我还很小。”
他的双目流露出一丝不解，随后变成迫切，全身变得炽热起来，发了疯的向前奔去。
“他很傻。”
她只是隐约的看见，一个人影迈着踉跄的步伐，在雪地中不断踩出沙沙的声音，朝着自己赶来，他将围巾扯下，那富有骨感的脖子被勒得发红，双目中闪烁着曙光，指引着她。寒风呼啸，将他的手臂刮出一道道细长的血痕，可他好像毫不在乎，呼吸变得急促，一个失重直接摔倒在了雪地上。
密集的雪花如席，将她的眼皮掩上，一片黑暗中，所能听见的，
“只有他令人心安的步履。”
他的手在硬实的雪地上刨着。
“那满是鲜血的双手将我抱起，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他的热泪滴在我的脸上，他不顾自身危险，将身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脱下，给我穿上，我好怕，好怕他会因我而死去，我不想再回到那孤单的世界，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到：人是有希望的。”
“她的衣服被严雪吞食得破破烂烂，雪白的肌肤上见不到丁点血色，我当时甚至以为她死了。我的自责与愧疚涌上心头，我第一次流下了……忏悔的泪水。可是，我突然感受到她温热的鼻息喷吐在我的心胸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想的，把自身的衣服全部为他穿上，只留下一件单薄的寸衫。”
“还好……”
“还好……”
“你没事。”
胤魂眉头微颤：“那你为何要杀他？”
帝秦看向手中的木笛，摇头苦笑：“我也不知道，她为何要杀我。”
缪嫣然的身体左摇右摆，蹦蹦跳跳地向前走着，她的心情看起来很好，看上去很是活跃，突然，她传来一声轻笑：“你知道612异化之灾吗？”
“说。”胤魂单手持剑，一脸淡然。
……
“为什么？”她犹如发了疯一般向前扑去，面前的异化植物的藤条好似手脚，不断将她击倒，她的身体向后倒飞出去，额头撞在一个残破的废墟上，撞击所磕破的地方溢出鲜血，将她的半边脸都涂上一层血花。她的双目赤红，双手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一次又一次被击倒，一次又一次站起来，不顾自己的性命，遍体鳞伤。
“为什么还不跑？”他的身上满是血，身体无力的趴倒在地，空洞无神的双目在恍惚的视线中注视着她的背影。
“为什么还没有放弃？”她的手臂被藤条折断，牙齿紧咬在丹唇上，口中发出一声声不甘的怒吼，唾液与猩红的血液杂夹着咆哮喷涌溅射。
“你总是这样，喜欢逃避。”模糊的意识下，隐约可见的一位少女提着手提包，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全身穿着一袭学生制服，沉重的眼皮不断的下拉，使得视线无法向上挪移，看不清她的容颜，仅有着一种熟悉的记忆。
“我做的还不够好么？我努力了吧？我都救了那么多人的命了，我都帮了他们如此多了。”
那少女闻后，仿佛早已知道他会如此说，她没有一丝停顿直接接应，语气中带着愠怒：“那她呢？”
“啊……”她的喉咙剧烈颤动，发出一声声野兽般的低吼，手中持着一把青色长剑猛地向前斩去。
突然，自己的身躯被一道有力的臂膀拥住，向后拉扯，躲过了那异化植物的一道鞭打。
他的双手紧紧的握住她满是伤痕的手臂，温暖的余温使得她的神智开始恢复清晰，赤红的双目变得清澈湛蓝，恍若两颗璀璨的宝石，那张得可以见到口腔内一切事物的嘴巴缓缓闭合，露出一道浅笑。
“可能会死哦，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她微弱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透露出满满的关切与自身的虚弱。
两人的体力尽数用尽，相互依靠在一齐，他的脸贴在她满是鲜血的苍白的面颊上，下巴无力的靠在她的香肩上，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嘴角牵扯出一道笑容，双手从她的腋下穿过，紧紧的从背后环抱着她，她也同样，放下自己背后的警惕，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看着面前袭来的漫天藤条，两人仿佛心意相同，都泛起一丝会心的笑容。
“那就一起死吧。”
那支古朴的木笛微微发亮，传来阿尔托亚的声音：“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们之间的羁绊应该很深，为何她要杀了你？”
“因为我在追逐着她。”
“因为我在驱赶着他。”
胤魂不由上前迈出一步，逼问着缪嫣然：“为何？你明明爱他至深。”
“因为……三次元的人，是永远无法触及到屏幕对面的二次元的。”
车子开在崎岖的山路，不断发出抖动，帝秦眺望车窗外怡然的美景，双目流露出淡淡的感伤，阿尔托亚沉默着等待他的回应。
“即便……我已经那样努力，那样拼命，也终究只能成为25次元，那道桎梏，是永远无法打破的。”
“我曾爱她。”
“我曾爱他。”
“可——我们终究隔着一片牢笼，永远无法逃脱的枷锁。”
随着一阵颠簸，帝秦心知，到了。
“你要去见她吗？”阿尔托亚沉默了好久，终于再次问道。
“见，当然见，可我会假装不认识。”帝秦的心隐隐作痛了一下，脸上却是释然的笑容。
胤魂把玩着手中晶莹剔透的水晶剑，那水晶剑的内部有着一条游龙在游窜着，他以着一种不经意的语气说道：“那……当他找到了你呢？”
缪嫣然的步伐骤然停止，娇躯猛地一震，她背对着胤魂，语气颤抖：“我会……假装不认识。”
“他执意要认你呢？”
“不会的，没有办法的。”缪嫣然拼命摇着脑袋，胤魂在黯然的视线下隐约看到点滴泪痕。
“我只会害了他，我只有杀了他。”
“你那时为什么要帮我？”缪嫣然转过头，双目赤红，依旧没有让胤魂看到自己哭泣的模样。
“我只是在还他人情。”
“哼。”缪嫣然哼了一声，似乎并不相信，双目间的迷离，场景转换，记忆涌上心头……
“你是疯了吗？”胤魂穿着一袭龙袍，将剑指向帝秦，暴怒的情绪使得他的声音如雷贯耳，直击帝秦的耳目。
帝秦没有回应，只是跪倒在地，怀中躺着一女子，女子的眼睛半垂着，好似随时要阖目。
“呐…你看……我给你带来了彼岸花。”帝秦的身上不断涌出黑色的煞气，笼罩着四周，使得所有人都无法靠近，他的两鬓苍白，头发变成了银丝，犹若一个年迈的老头，脸上的沟壑愈发深邃，双目间流露出一丝痛苦。
缪嫣然摇了摇头。
“那这个呢？这是你最喜欢的翡翠，还记得当初，你送过我一块。”
缪嫣然靠在帝秦的怀里，发出微弱的语气，帝秦将头拉低，隐约听到一句模糊的话。
“为…什……么？”
“你别说话，不许说话，等我…等我处理完这些事，我带你去看大夫。”
“你…只是一个……”缪嫣然依旧在说着话，帝秦却仿佛耳聋了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听清后面的词汇。
“真是一道奇景。”幽儿面无表情的看着帝秦与缪嫣然。“即便他是魔帝，也只是一个尚未觉醒的低级npc，真是找死。”
“闭嘴！”胤魂额上青筋暴起，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渗入血肉里，鲜血由掌心流淌而出。
幽儿瞳孔微张，而后不再多言，只是站在胤魂的身后。
“圣皇，你还不下令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npc，杀了系统也会重置吧？没必要手软，现在可不是念旧情的时候。”
“没听清么？我他吗让你们闭嘴！！！”胤魂怒吼着，声音震耳欲聋。
“可……”那男子还没来得及说出下半句话，自身的头颅便已被高高抛弃——高阶npc可不会被系统刷新重置。
“你什么意思？”身后浩浩荡荡的千军万马沸腾了起来，陆续有人走出，质问着胤魂。
“我再说一遍，给我闭嘴。”胤魂的声音渐渐平稳下来，却极其冰冷，他的面色阴沉，手中出现一把透明的利剑。
身后的高阶npc全都沉寂下来，没有一人吭声，胤魂冷冷哼了一声，一甩手袖，向着帝秦走去。
“离她远点。”胤魂的语气缓和了很多，神色却依旧带着责怪与愤怒。
帝秦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与缪嫣然聊着一些有的无的，缪嫣然腹部的伤口被鲜血染红，溢出的鲜血在四周形成一道血泊，将帝秦的裤子尽数染成血红。
“对不起……我…失约了。”缪嫣然的双目柔和，她毫无血色的手轻抚着帝秦的面颊。她明白，自己这一次死亡后，帝秦的记忆里恐怕就再不会有缪嫣然这个人了。
“你还记得安掌门吗？”帝秦假装没有听到，将话题转向其他方向。
“记得……他怎么了？”缪嫣然附和，将所有的伤感掩埋在心底，强装出笑容。
“听说他大婚了，好像就在京城，前段时日。”帝秦仿佛还有话，却怎样也说不出口。
“是么…”缪嫣然微微一笑，“咳咳——”她的嘴角溢出鲜血。
“对象呢？该不会是白泉凝吧？”
看着她苍白的面庞，帝秦的心隐隐作痛了一下，鼻子微微发酸，他强撑着泪意，勉强笑道：“你猜错了，我也没想到的一个人。”
“谁？”缪嫣然依旧挂着淡淡的浅笑，双目愈发的柔和。
“童晓笙。”帝秦说完，缪嫣然的嘴唇微微张开，仿佛是惊讶了一下，随后再次转为一缕余霞般的笑容。
“这倒是……还真没想到。”缪嫣然无奈摇了摇头，比起死亡，她更惧怕被遗忘，被他遗忘，双手不由抱紧了帝秦几分，将面颊紧紧贴在他的胸口。
“百花谷的花……又开了吧？”沉默好会，缪嫣然突然开口，她将头紧紧埋在帝秦的胸前，没有人看得清她的表情。
“嗯……很美……就好像，一片斑驳的花海，下次一起去吧？”
“好啊。”缪嫣然的身躯突然颤抖了一下，“我还想和你一起去看烟火。”
“那也行，不如再去放孔明灯？”
“嗯……还有圣山顶峰，听说那里能看见半片圣域，我还从没到过呢……以后…恐怕也……”
“嗯……”帝秦立即打断了她的话。“你还记得在雪暮园那段时日吗？”
缪嫣然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物，噗地一笑。
“你笑什么？”
“那时的你…真傻，明明……明明自己都抱火卧薪，还要救我，你这不是给自己……雪上加霜？明明……无恶不作，杀人无数，为何……偏偏待我如此……如此温柔？”
突然间，帝秦感觉到自己的胸襟传来一阵湿润的感觉。
“你说自己是魔帝……却做不到无情无义……这不是……很好笑？”
缪嫣然依旧将脸紧紧埋在帝秦的胸膛上，秀发被香汗打乱。帝秦的双微微颤抖，踌躇着，想要抱住她，想要给予她安慰，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出下一步。
“呐……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啊？”缪嫣然的瞳孔流露出一丝期盼，她想要一个答案。
“我……”帝秦的喉咙仿佛被什么紧紧掐住，始终无法说出。
“我得走了。”缪嫣然瞥向一旁的虚拟屏幕，自己的生命值已经近乎归零。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们害你的，你好好在这待着，你不许死！！！”
“我很开心。”她笑着，如沐春风，只是那肿红的双目与划过面颊留下的弧线泪痕，令人心痛。
她伸出手，抬起头。
帝秦任由着自己被她拉住，双唇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
帝秦的心神一颤，直接推开了她。
缪嫣然的身躯直接破碎，化作无数粉嫩的花瓣，被吹上天空，盘旋着。
他的身体一软，直接跪在地上，眼眶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晶莹剔透的水珠一滴滴打落在地面上。
胤魂叹息，没有说话。（你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该走了。”胤魂直接将帝秦一扯，帝秦仿佛失了七魂六魄，毫无抵抗的让自己被胤魂带走。
（也许对他们来说，这样也是最好的结果吧。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对他来说，也算是为了之后要做的事……无情无义。两个不同世界的，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
她空洞的双目终于再次恢复明净的色彩。
缪嫣然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她极力的想去掩饰，却愈发严重，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抹干泪水，却始终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泪痕。
“你果然……果然从未喜欢过我……”声音如泣如诉。
她不断传出抽泣的哽咽声，胤魂没有过多停留，转过身直接离去。
在离去的那一刻，他的身躯仿佛被一层虚影笼罩，变得缥缈虚无，天空上出现错乱的数据，四周的时间仿佛化作了柔软的羽带在漂浮着。
（倒是个爱逞强的小家伙，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要去找到她，记得把当时没有说出的告白完善。帝秦，现在的你怎么样了呢？）
突然，在他的身旁出现了一位紫发少女，她穿着一袭风衣，紧跟在变得虚无缥缈的胤魂身后。
……
在这一刹那，帝秦突然懂得了，他终于不再纠结于记忆的真实性，顺着阳光，他走下了货车，那群黎明学院的学生已然整齐的排列着队伍。
“这次的考核内容很简单，”那站在校长面前的是一位军绿色制服的军官，他的嘴里叼着一根烟。“猎杀一头洪荒兽，无论任何级别，排行按照数量计算，排名前十可录取军校。”
说完，他直接调头离开。
那校长站了出来，“如柳先生所说，你们每一个人都会被安置一个手环，只要遇到危险即可使用，会立即有d级教师赶来救援，但也意味着你的资格将会被取消，考核同样失败。当然，这片区域并没有超过d级的洪荒兽，绝大多数都是f至e级，不必担心其余事物。”
“不过，我得提醒一句，这片区域被称作北海森林，只要往北直走便会抵达禁区，那里被称作雪暮园，只有一些高级进化者能够进入猎杀高阶洪荒兽，所有人员一律禁止接近雪暮园边界，听明白了吗？”
“明白！！”沸天震地的声音拢聚在一齐，帝秦只是淡漠的看着这一切，他的视线更多的聚焦在远方的蓝天之上，内心的怅然与压抑令他感到呼吸不畅。
“雪暮园么，看来得去一趟了。”
从远处森林深处走来三道人影，他们互相搀扶着，伤势似乎很重。
“谁？！”那校长一声暴喝，带着c级的力量，将四周的树叶都直接吹飞，那三人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只是一声冷哼，直接将校长的声波攻击破掉。
“c级？！”校长苍白的头发犹如炸毛一般竖起，身后一虎背熊腰的男子紧紧捏着他的脖颈。
“妈的，正愁没处发泄。”蓝琳琳满脸委屈，先前那群人都他娘的是什么怪物，一个比一个猛。
“住手！”声音响起一阵音爆，直接将安仁震开，是先前那将军。
“你是哪个部队的？”那将军从腰间掏出一柄战刀，到了这个级别，普通的枪械压根没什么卵用。
“安蓝云赏金小队。”蓝琳琳从安仁的身后走出来，神情戏谑，玩弄着手中的脉冲枪支。
那将军眼皮一跳，“我们没必要刀剑相向。”
“哦？那是谁先对我们出手的呢？”蓝琳琳脸上挂着微笑，眼睛眯起，直接将威压扩散开来，不少黎明学院的学员的额头上开始滚落汗珠。
“这确实是他的不对。”那将军冷冷看了校长一眼。
校长微微咬牙，却还是说道：“我为我的过错深感抱歉。”
“抱歉有用吗？我要精神损失费。”蓝琳琳咧嘴一笑，露出两行洁白的牙齿。
“你！”校长一时被噎住。
安仁看着蓝琳琳奸诈的模样，满头黑线。
“队长，你不管管吗？”消云犹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安仁身后。
“咳咳。”安仁轻咳了几声，蓝琳琳不解的看向他。
“戏剧也别闹太过，该走了。”安仁松开了手，那校长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跪倒在地。
“叮——触发主线剧情重要人物。（线索1）”
帝秦的眼前突然弹出一个窗口，他向安仁几人看去。
（难道……）
“果然，我还是很想见她。难道我要放弃通往中心城市的名额吗？阿尔托亚。”
“我能对低阶npc定位。”
“叮——系统发布随机任务：01。”
“要求：跟踪安蓝云赏金小队（地图已标记）。”
“多谢。”
看着渐行渐远的安仁等人，帝秦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
那校长稍微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再次对众人庄重宣告，很快，考核开始了。
帝秦将速度拉到极限，b级的速度爆发出来，所有人只觉一阵风拂过，本有些想找帝秦组队的学员此刻也是较为惊异，那校长眼角隐约看到一道残影闪过，甚至以为是错觉。
“赶上了么……”帝秦的视线被茂密的枝叶遮掩着，只能从缝隙中模糊的看见几个人影。
“告诉我，她在哪。”帝秦将全身的杀意爆发出来，直接将三人镇压得不能动弹，他一把拦截在他们面前。
“我……靠！”安仁咬牙切齿，“玛德，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告诉我，她在哪？”帝秦的杀意进一步施放，三人只觉自己的脖子被仅仅勒住，快要窒息的声音不断从他们的喉咙中发出。
“我说……松…松开！”安仁咬紧牙关，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帝秦收回杀意，三人全身冒出冷汗，惊恐的看着帝秦，他们还时不时往自己的脖子摸去，检查自己是否出现伤痕。
“我想先问一个问题。”安仁咽了口气，说道。
“问。”
“她到底是谁？不，应该说，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像你们这样屈指可数的强者一个接一个的找到她，她只是一个小女孩，没必要如此狠心杀她吧？”
帝秦的眉头猛蹙：“他们同我比起来，实力怎么样。”
“呃……？”安仁愣了一会，而后说道：“应该…伯仲之间吧？也有可能是我实力……太差……咳咳，看不出。”
“多谢。”
“叮——完成任务。”
“任务评价中……100！”
“获得華琏点数x10。”
帝秦打开了地图，缪嫣然正在飞快的运动着，基本上达到一秒百米的速度。
“上次……没能保护你，这次，等我。”
帝秦开启了闪烁華琏，不断迁跃着空间，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缪嫣然赶去，也是朝着……雪暮园。
……
“该死。”缪嫣然此刻正躲避着芷兰洛与林迟慕的追击，她的脚下踩着上古魔龙古云消，正在飞速的逃窜着，在经过一道边界后，天空突然下起了灰蒙蒙的大雪。
“事到如今，你还想跑吗？！”芷兰洛的身体化作一道赤红的残影飞掠向缪嫣然，缪嫣然不由咬紧牙关，（她居然会有秘法！）
“啧。”缪嫣然微微咂舌，脸上满是不悦。
“主上，我的体力值快要耗尽了。”
古云消的声音直接传入缪嫣然的脑海。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能再坚持一会吗？我的血玉简还有三分钟冷却。”
龙头微颔。
……
“你确定要过去么？”胤魂直接拦在了帝秦面前，此刻的他并没有虚影包围，全身也没有化作液态，全身穿着一袭金色龙袍，一双剑眉显得很是俊朗，深黑色的瞳孔与古墨色长发配上手中的一把晶莹利剑，显得有些像一个夺命剑客。他正依靠在一颗树后，怪异的是，在他的面前乃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可身后却变成了大雪纷飞的三尺积雪。
“胤魂？你怎么会在这？”帝秦显得有些诧异。
“我和你一起过来了。”胤魂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犹如见到多年的老朋友那般。
“等等……这么说，我真的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要是属于这个世界，那我们最后的希望也算是破灭了。”胤魂无奈摇了摇头，再次转到了先前的话题。“你确定要过去么？”
“我得去救她。”帝秦的神色的闪过一丝决然。
“追杀她的，是两个s级。在九个命格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你打得过么？”说道最后，胤魂不由轻笑了一声，显得有些讽刺。
“那我就更得去。”帝秦直接越过他的身旁，踏入了雪地中。
胤魂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她可能会杀了你哦！”
“我不在乎。”他的面庞变得坚毅，暴风雪使得他的步伐开始慢下来，艰难的一步步向前走去。
（真是有够乱来的，不过……你还是没变。）胤魂的手中窜出火苗，将帝秦与自己包裹，寒雪接近竟直接被融化。
“你确定要帮我？不后悔？”帝秦同样笑道。
“我不想失去你。”胤魂很快跟了上来，与帝秦并肩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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