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况不熟的吉田正一不敢贸然北上,十几个人一旦到官道上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但是十几个特种兵隐入丛林中,那就很可怕了。整整一天的追击,姚大棒损兵折将近百人,而吉田正一才丢下了一人。
暴跳如雷的姚大棒亲自带领亲卫追击,经过一番苦战,吉田正一这方只剩下四人了,包围圈越缩越小,最后被撵着来到了那个就连土匪都不愿意来的区域。
吉田正一一伙惶急中有人跌入了那个隐秘的坑底,已无去路的吉田正一选择了下到坑底,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庞然大物。
沉浸在震撼中不可自拔的吉田正一误打误撞触到了机关,打开了这个大家伙的舱门,如同被魔力吸引不由自主走进舱内的吉田正一一伙见到了这神奇的一幕,甚至忘掉了逃无可逃的困境。
姚大棒打起仗来有一股猛劲,带着亲随一直冲锋在前,渐渐跟外围的队伍拉开了距离。
当追到坑边时,他的身边仅有八人,手下人有些犹豫,劝他等待支援。姚大棒自感今天太憋屈,愣劲上来,便坚持要追下去,毕竟两倍于rb人,这个脸他觉得丢不起。
追进舱内的土包子们也被这个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震惊了,以至于几秒钟后双方才发现了彼此的存在,吉田正一率先开了枪,击中了姚大棒的左肩。
霎时间数枪并发,舱内几乎没有什么掩体,双方往地上侧扑着展开对射,枪弹在舱壁上四处乱弹,更可怕的是,舱门不知是受攻击自动反应还是被误中了机关,竟直接闭上了。
舱内漆黑一片,枪声不绝于耳,最后慢慢偃旗息鼓,双方十几人都中了弹,有的当场死亡,有的则在无尽的黑暗中慢慢流血死去。
后续部队的追击在姚大棒失去踪影后进行得很草率,甚至这片区域都只是草草路过,军师在这里面的态度十分暧昧。
吉田正一就是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死去的,这是一个令他永生难忘的过程,那种面对死亡的恐惧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甚。
正当他渐渐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时,整个人仿佛忽然飘了起来,有一种鸟瞰的感觉,能够清晰的看到自己,看到那一地的尸体。
这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状态,没人看到自己的尸体还能保持镇定,特别是尸体在一天天腐败着。
看不下去时,吉田正一特别想离开这里,却怎么也突破不了这壁垒,rb人笃信佛教,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困住塔里的灵魂。
这一困就是很久,除了郁闷还是郁闷,那是一种令人抓狂的感觉。这期间他也尝试了解一些这艘飞碟的奥秘,可是作为一个没有实体的灵魂、一组脑电波,他无法去操作,一种忿忿之感更是由而然生。
灵魂很可能也会崩溃!
正当吉田正一这样以为时,突然有一天那个舱门再次被打开了,两个一脸鼻青脸肿的人走了进来,吉田正一仿佛像见到了救星似的,努力向外飘去,哪知舱门开着都出不去,一种无比的挫败感充斥着。
这边正沮丧着,进来的那俩人摸摸索索,其中一个胖一点的家伙好奇按下了其中一个按键,吉田正一忽然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振奋,一股吸力使他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个冒失的家伙,竟一下没入了他的身体……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清晰地看见了一个影子,向他靠近后有些部位竟自动融合起来,就像走进了水里,不过那个影子似乎很抗拒,他像被踢皮球似的踢了出来。
但就是这么一会,他体验到了那种久违的触感,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他开始明白了,这就是他的新战场……
头痛欲裂!
古连亭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一个不属于他的记忆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着这些画面,挥之不去,更可怕的是,画面流逝时他竟然有了一种同悲苦的共鸣。
“……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新不可得……若以音声求我、以色相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最痛苦时,古连亭在心中默念起《金刚经》来,说来也奇,才念得数句,竟稍有安宁。然而,脑中那正发动着侵略的吉田正一的记忆岂又心甘,新一轮虐心虐脑的冲击又至。
古连亭的身体已经成为了最凶险的战场,两种意识不停地拉锯着。
一处无比澄净的湖,斜阳洒在湖面上。微微风起,湖面上荡起细细密密的波纹,波纹映着夕阳,一圈一圈的扩散着,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湖边立着一栋原木累叠的小木屋,烟囱炊烟袅袅,菜香扑鼻。一个男人躺在屋前的一张躺椅上,惬意的享受着这暖洋洋的夕阳。几个小童围着躺椅追逐嬉戏,身后还跟着一只摇尾雀跃的黄狗。
一个穿着青花布衣、系着围裙的女子笑盈盈的从木屋里走了出来,朝他们挥着手。
“连亭,叫孩子们洗洗手吃饭了!”
“哦。”
躺椅上的男子有些不舍地站了起来,招呼着孩子们。
这时,屋内又出来一位身着旗袍,头挽日式高髻花苞头的女子,一路小碎步,朝这边也深深一揖。
“正一君,叫孩子们吃饭了。”
“花子辛苦了!”
被称作古连亭的男子不由自主应了一声,忽觉不对,揉了揉眼睛,那两女子竟然直接动起手来,完全是扯头发、挠脸的市井形象,而身旁的孩子们也忽的扭打成一团,中文日语混杂着,那只狗不停在外圈左右来回狂吠着。
刚才还宁静的湖边就如同炸了锅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是一个漆黑的无边无际的空间,一个男子颓然的走在这寂静中,嘴唇干裂得如同犁开的田地,他不停地喃喃着。
“我是谁?我是谁?”
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是木然的前行着。
前方没有尽头,路无限延伸着,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生死,不知道喜怒,不知道哀伤,连停下来的意愿也没有了……
“古连亭!古连亭!”
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不知道从何处而来,就像是从心底陡然升起。
“古连亭?是我吗?”
这个没有知觉的男人发出了如同干涸的枯井的声音。
没有回应,没有回答,但是声音依然还在,且越来越清晰,只是不停地喊着那个名字。
“古连亭!古连亭!”
“古连亭?”
“古连亭!古连亭!”
“古连亭?”
……
不断的重复着这种不是对话的对话,知觉似乎又慢慢回来了,脚如罐了铅一般,口渴到嗓子要冒烟了,他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却是如同撕心般的痛。
“我是古连亭!我是古连亭!”
他忍不住放声大喊着,以驱走那些痛楚,随着这一声,眼前豁然一亮,场景又回到了舱内。
地上横起竖八躺着许多人,正是姚舟、荣佷等人。兰姿正一脸惶急的扶着他,冷玲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样子。
古连亭忽觉有些不对劲,定睛一看,除此之外舱内竟然多了四人,除了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高一胖一瘦三人组,还有一个则是久违了的温一雪。他疑心自己是做梦,脱口而出。
“一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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