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识趣地闭了嘴,整个人都僵硬了,完全不敢回头看。

    “说得挺好,继续。”温九卿一脸无害的微笑,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你……就当我放了个屁。”我心虚地开口。

    温九卿抓过我的左手,猛地掀开我的袖子。我的手臂一片凉飕飕的,我怒了,急忙抽回手,大叫:“你这是干嘛!”

    伤口已经到了上手臂了,过不了几天就会直侵肺腑了吧?

    “江子夜叫我来告诉你,他给你的簪子碰不得,碰了就会烂手烂脚,他现在也是这种情况,不过比你还要严重!”温九卿一脸严肃地说,脸色有些阴沉。

    “啊?那……那怎么办?”我有些慌了神,语气变得软弱下来。

    “有人可以救你,她师出百草堂。”

    “在哪?”我激动地站了起来,几欲先走。

    百草堂的人个个身怀绝技,可活死人肉白骨。有他们在我就不必担心了!

    “在床上躺着,重伤不起。”

    “谁这么缺德,把她打伤的!”我义愤填膺地拍着摇摇晃晃“咯吱咯吱”响的桌子。

    温九卿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我,目光带着几分玩味。

    我似乎猜到了什么,心里一阵阵地发凉。

    “你说的那个是你的未婚妻?当天那个半路冲出来救了你的人?”我不可思议地大叫,天呐,我作的什么孽,我把一个神医打得半死不活,结果现在有病没人治,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她叫温映觉。”

    我气哼哼了几声,看着温九卿狭促的笑容,就知道他故意这么说,让我愧疚一下的,我才不会上他的当!

    “还有人碰过那支簪子吗?”温九卿问。

    我想了想,“有,给郑其秀治病的大夫碰过,说是要拿那支簪子制药!”

    温九卿的脸色蓦地变了,立即起身,快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马,我急忙追上去,他将我拽上马去,扬鞭策马。

    “去哪?”

    “郑家。”

    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问:“你要说什么?”

    “你真重!”

    “滚!”

    一路上,我喋喋不休地和他理论我到底重不重,“我很瘦的!我很瘦!我很瘦!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有小细腰,腿又长又细,我哪里胖了?你给我讲清楚……”

    “到了也不许下马,把事情说清楚再办事!”

    “不说清楚的话我就将你扒皮抽筋拔骨剁碎了喂狗!”

    许是我太过聒噪,温九卿也是服了我了,只能甘拜下风,眼底是深深的无奈,“你很瘦。”

    听到这句话,我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他,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郑家。

    家丁看见我,忙说,“少侠,小姐正找你呢!说是药已经研制出来了!”

    “真的?!”我欣喜若狂,不等他点头就一路狂奔而去。

    我猛地推开郑其秀的闺房门,大呼小叫地喊着:“有解药了?!”

    郑其秀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嗯,待会儿大夫会送过来。”

    “他已经来了。”温九卿从门外进来,声音淡漠。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老头,老头的袖子里揣着什么东西。

    老头苍老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小姐,老夫为研制出该药,沾了簪子上的血,如今也得了一样的怪病。”他捋起袖子,两条手臂都是可怖的伤疤。

    我心里一惊,江子夜也得了这样的病,那簪子上的血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如此骇人?

    温九卿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老头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盒,老头沉沉地叹了口气,“簪子上的血不够,只能研制出一粒丹药,只够一人食用。”他打开锦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粒朱红色的药丸。

    “那……这怎么分?我们仨外加江子夜都中毒了。”我感到疑惑不解。

    “拿来让我瞧瞧。”郑其秀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我拿着锦盒走向郑其秀,郑其秀也不管自己的样貌如何了,直接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接过锦盒,郑其秀干瘪的嘴唇颤抖着,眼睛也有些闪闪发光。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药丸,一口吞了下去,许是噎住了喉咙,她抓住自己伤痕遍布的脖子,用力地锤自己的胸口,好不容易才吞下去。

    我呆住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为自己斟茶倒水。

    所有喧嚣声刹那之间消失了。

    只有我的脑袋嗡嗡作响,一直回响着一句话。

    那颗唯一的救命药丸,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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