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我是你亲生的爸爸，爸爸过去……生病了，但是现在爸爸好了，你不要拒绝我的靠近，好吗？爸爸是爱你的，从来都爱你。”
厉承淮不知如何表明心迹，他不到十岁的女儿，并不好打发。
乔乔见他如此，便笑了笑，她不再揭他的短，而是像个孩子一样，一面不停的嘴里塞着东西，一面和他聊起了天。
“爸爸……这称呼喊起来真是陌生。”
“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说的也对，你有很多钱吗？”
“是的，你想要什么，爸爸都可以给你买。”
“那你有很多女朋友吗？”
“并没有。”
“你还爱我妈妈吗？”
“恩……我想是的。”
“但是我妈妈有男朋友了。”
“……”
“我说过的吧，他叫阿余。”
“……”
“阿余做的饭可好吃了，每次他都会做我喜欢吃的。”
“……”
“对了，爸爸，你知道我最喜欢吃什么吗？”
“对不起……”
“哦，你从来不关注我，肯定不知道，但是阿余知道。”
“……”
“我喜欢吃鱼，阿余很会做鱼，红烧的，清蒸的，酸菜鱼，水煮鱼，柠檬鱼，椒香鱼，没有他不会的。”
乔乔说得一脸向往，厉承淮听得一脸内伤。
“还有呢？”他明知道女儿不过是想往他心口捅上一刀，却仍是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情。
“阿余还很会讲故事，但是现在我长大了，已经不需要他讲故事哄我睡了。”
“……”
“阿余的公司也很大，我去过好多回，每一次去，他都会在冰箱里藏些好吃的，然后我俩躲在办公室里吃。”
“付爷爷人也很好，可这老头爱耍赖，每回跟我下围棋输棋的时候就爱毁棋。”说到这里，乔乔皱起了小脸，但是很快又舒展开。
“但是付爷爷很喜欢我，经常去学校门口等我，给我做好好吃的，还教我书法，对了，过年他还给我压岁钱，一个大大的红包！！！！”
看着女儿脸上飞扬的笑，厉承淮嘴角淡淡的扬起。
他的乔乔，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霸道调皮的捣蛋鬼了……她已经知道，有时候打脸，也不一定要用手。
“对了，付爷爷是阿余的老爸，他一直希望我妈能嫁给阿余。”乔乔偷偷打量着厉承淮的神色，见他没有任何异样，便又说：“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阿余要是和我妈结婚了，就能一辈子对我好了，你说是不是？”
是不是？
厉承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拿起筷子，夹了个汁多皮薄的小笼包到她碗里。
“乔乔再吃一个。”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乔乔，你还小，有此事情，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你觉得阿余很好，爸爸很开心，但是他不一定要和妈妈结婚，就算阿余没有和妈妈结婚，也会对乔乔很好，毕竟我的乔乔，是个如此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了！”
“今天我就请了两个小时的假，现在你送我回学校吧，要是你以后还想听我说话，那咱们以后再约。”
乔乔没有吃那个包子，她站起来就穿起外套，背上书包。
厉承淮本想再和她亲近亲近，给她买漂亮衣服，买小孩子喜欢的玩具……
可没有想到闺女压根就没给他安排时间，这气场……仍旧霸气，可他没有丝毫的不悦，反倒是缓缓勾起了嘴角。
“好。”
“我们今天的见面，你不要告诉我妈。”
“好。”
送乔乔回到学校，厉承淮便一个人锁在了办公室，他回想了乔乔说过的每一句话，然后拔出内线电话到秘书部：“给我查一个人，三天之内将资料送上来。”
……
十五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这中间厉承淮再没有去打扰过南笙。
可于南笙而言，却渡日如年。
临近出发之日，厉承淮指派过来的秘书一再确认南笙是否已准备好，南笙淡淡看她一眼，说：“带我去见厉承淮。”
“总裁已经回去了，您有什么事情可以亲自联系他。”
秘书小姐脸上微微含笑，南笙便又问：“你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吗？”
“总裁说过您是他的妻子。”
南笙嘲讽一笑：“妻子？前妻罢了，算了，你走吧，明天我会准时出现在机场。”
“好的，明天我会安排人过来接您。”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厉承淮，但是我有条件。”
南笙逼不得已，打了电话给厉承淮。
“你说。”厉承淮看着电话一直响了很久，最后，才缓缓接起。
“我不会到你公司工作，但是我可以答应你回到南平市，你也可以固定的时间去看乔乔，仅此而已，厉承淮，我们像普通的离婚人士一样，保持一定的距离，保持一定的联系。”
南笙说完，便放缓了呼吸，她害怕厉承淮会嗤笑着挂断电话，会嘲知她不自量力……可同时，心里又升起深深的无力之感，毕竟，就算那人答应了又如何？言而无信的事情，他新近才做过一件。
“好，我答应。”
厉承淮挂断了电话，翻出抽屉里的离婚证看了好久。
那时候他告诉南笙，没有他首肯签名的一切文件都不会生效，其实说的是这本离婚证。
这件事情是梅女士用非常手段得来的，那个时候，他正在国外主持一个特别的会议，回到家里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被离婚
从前恨她的时候，似乎那女人做什么都不对。
可从她一声不响离开他的那个时候起，厉承淮便觉得，心，似乎空了一块。
他不希望她离开的，至少在他没有开口说让她离开之前，她便必须呆在伸手能及，睁眼能看到的地方，所以，他想，那本离婚证，他也可以用非常手段让作废。
可那个时候的南笙在听他说这话时，完全没有领悟过来，或者说，她完全不希望那本离婚证作废。
可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他想，就算她不想，也由不得她了。
南笙一大清早就起来了，这几天乔乔一直闷闷不乐，半个月的时间，她和所有的同学告别，依依不舍，小姑娘一直暗示南笙付余的存在。
“妈妈你为什么不给我找个新爸爸？来这里之前你就答应过我的，可是三年了，你的承诺从来没有兑现过。”委屈巴巴的语气，嫩生生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南笙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脸上是阳光般温暖的笑，虽然，她心里是苦涩的。
“乔乔，妈妈和你说过的，你有爸爸，爸爸很想念乔乔。”尽管之前厉承淮从来不屑于对乔乔多施舍一些父爱，可在孩子面前，南笙不会说半句厉承淮的坏话，再如何，他们之间血浓于水。
“可我喜欢阿余。”
“阿余不是爸爸，阿余就是阿余，不论乔乔走到哪里，他也还是他。”
南笙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乔乔对于厉承淮，从小就又是渴望又是抗拒，这种矛盾的心思，在她很小的时候便体现了，归根结底，那都是厉承淮一手造成的。
“可我们要去南平市，那里没有阿余！”
乔乔垂下了头，眼泪盈满。
“阿余和乔乔一起去南平市好不好？”付余的声音响起时，乔乔便像小鸟一样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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