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听闻这样的桥段,你的妈妈和你的老婆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哪一个?人生有时候会遇到这种抉择,二选一,你选择哪一个活?
公司内林建拖动鼠标,构建新农村版图时,脑中这样想着。5s
没有办法两全吗?
张淳不经常说他自己的事情,他只在一次醉酒后跟他唠叨过:他时候家里很穷,高中的时候爹就死了,他的哥哥姐姐反对他再上学,认为那样会增加家里的负担,是他的娘坚持让他读书上学的,而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他娘每日披星戴月,卖菜挣来的。
他那时候却不知道感恩,为家里的穷困而羞耻,他认为佝偻着身子推着沉重的板车,到处叫卖的行为是一种耻辱,他说到这里哭了,他说他不孝。
张淳说他对不起娘,他不应该去读书,应该在家打工照顾娘。
那样娘就不会积劳成疾了。
虽然娘很尽力的供他上学,但是他最终也未能考上大学。
落榜后他自学电脑,终于可以靠着一技之长养活自己,给他的娘养老了,娘可以轻松一些了,不必再为生计操劳了,可是年迈的娘却病了,很严重的病,足以拖垮整个家的病。
家里太穷了,卖了房产,卖了地,都不够医药费的十分之一,他没有放弃。5s
他带着娘来到燕京,住在狭潮湿的地下室,每天辛苦工作,所挣的钱只够维持每月的透析费用。
娘让他放弃,他不肯,就如同当初娘不肯让他放弃读书一样。
只要有口气在,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娘的。
张淳哭着说。那次是林建第一次见张淳哭。
天无绝人之路,他意外中奖,本想着可以做手术换肾,这时候娘又得了别的病,且危在旦夕。
怎么办?林建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
手机响了。
林建走出工位,来到楼道,接起了电话。
医生早上检查了,她的疮面在扩散,比之前增加三分之一,而且身上其他地方也出现溃疡,药物无效,注射无效,无法手术,张淳顿了顿,声音哽咽,医院的专家也看了,只是摇头叹气,没有办法,医生说再控制不住溃疡,只能准备后事了,张淳在抽泣。
林建叹息。
你不是有办法吗?按照你的办法试试,只要能治好娘的病,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张淳说。
林建忍住脱口而出的二选一方案,安慰道:先别急,容我再想想,你没事吧,身上没感觉疼痛吧?
我没事,能抗住,关键是我娘,她这样整日整夜的忍受煎熬,熬不过几天了,拜托,想想办法,张淳说。5s
林建犹豫,他不想跟他说二选一,只能活一个,那样太过残忍。
只要不让娘那么难受,我做什么都可以。
办法倒是有一个,林建犹豫着。
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吧,医院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要有丝毫的希望都要试一试。张淳说
听着,你和你娘身上的脏东西叫做鬼惑,它们是相互关联的,就是说我只要救活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必定死去。林建一口气说出来。
就是说,两个只能活一个。
沉默,良久的沉默。
你不是开玩笑吧?张淳说。
我是爱开玩笑的人吗?我也不想有这样的结果,可是据我所知目前只能救一个,而且要尽快决定,不然两个都要死,林建叹了口气。
张淳无力的放下手机,将头低下埋在双臂之间,叹息。
你咋了,抱着孩子的老婆问。
张淳扭头看着妻子怀中的孩子,刚一周岁的他正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宝石一般的眼睛无比清澈。
他含泪伸手抚摸他的脸,孩子笑了,看着蓬头垢面胡子拉渣的他笑了。
我的孩子,他在心里说。
他接过孩子,抱紧。
你咋了?老婆问。
没事,没咋,他说。
林建不肯救娘?你别信他,医院都没办法,他能有啥招?这就是命,她说。
其实她心中在想,要不就这样放弃吧,浪费钱白白送给医院,还不如留着给娃娃上学。
张淳知道她这么想,他不怪她,她肯离开家跟着自己受苦,住地下室,忍受别人的白眼他已经自足了,毕竟那不是她的娘。
他抱着孩子,感觉后背隐隐的疼,难道要发作了吗?
难道真的要我死,才能救回我的娘吗。
他突然想起很多过往的事情,那年他读高三,即将考大学,因为家里穷他每个月只有45块的伙食费,他三顿喝粥,连咸菜都没的吃,娘心疼他,给他做好馒头让他带去学校,他嫌丢人还跟娘生了一场气。他不想让人看他是异类。如今想来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不懂事。
他还记得有一次,娘兴奋的说要带他出去吃饭,娘说今天她请客,因为菜卖了个好价钱,要吃顿好的,给他补补身体。
那天他们吃了两碗面,牛肉打卤面,油汪汪的面汤,绿绿的香菜叶子,如今他已经记不起那面的味道,只是记得那是一生中吃过最好吃的面。
他的眼泪再次滑落。
如果我死了,你要好好照顾孩子,他抬头看向坐在走廊休息椅上的妻子说。
妻子茫然的看向他,她靠近他,将他的头抱在怀里,像爱抚他的孩子一样抚摸着他的头。
不会的,别担心,娘会没事的,你也不会有事情的。我们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请最好的大夫。她说。
林建回到工位,他注意到昨天看过那段视频的人,依旧很兴奋的样子。
医院里发生的事情,会不会跟张淳身上的疮有关联。
那会不会也是一种鬼?
林建一想起那两股戾气,就有点发怵。
人面疮进一步的发展就是吸光宿主的元气,脱体而出,成为独立的生命体。
具有邪恶生命力的活体。
那时候它们就不能被称之为鬼了。
这些在《宇宙终极》这本书里面有详细的记载。
消灭一只鬼,一个人活,另一个人死。
救谁就要看张淳的选择了。
有没有两全的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