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

    “昭!”

    “沐姐!”

    欧阳正忠双目如炬,旋即气势暴涨,浑厚磅礴的内力喷涌而出,沉声赫道:“放了她。”

    声音震耳欲溃,回音依旧响彻如雷回荡在山沟中。

    王纵神情一凛,心中震惊,眼孔略微收缩,旋即冷笑起来,右手再次狠狠勒紧昭的脖颈。

    唰!

    昭脸色煞变,面目通红,眼眶血丝密布,神情十分痛苦,勉强发出沙哑的声音,“伯伯,别管我,救”

    话音还未落,昭脖颈就被勒死,发不出任何声音。

    “放了他!”

    这时,滕云不知何时找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将瘫软倒地的林窍擒住,死死顶着他的喉结。其手臂虬筋血管凸涨,目光深邃,带着股狠劲,从牙缝挤出阴沉的声音:“我说放了她!”

    说罢,擒住林窍的手臂跟着勒紧,手中石块稍微用力。

    只见林窍嘴巴微张,喉咙痛苦的发出细微的嘶哑声,快要窒息。

    王纵的目光转向滕云,极其锐利,就如同刺射而来的冰刃。

    滕云被他盯着就如同盘旋身躯的毒蛇,准备咬你一口那种感觉。冰冷的寒意深深刺骨,心脏跟着急促跳跃起来,本性有些畏惧不敢与他对视,但看着昭痛苦的模样,头脑发热,一股狠劲爆发出来。

    “我说放了她!你别逼我。”

    滕云瞪大眼睛,情绪激动的吼道。

    现在如果真让他杀人,估计他还做不到,所以只能逼迫自己将骨子里透着的狠劲逼出来,让自己看起来狠一点。

    王纵行事给人很危险的感觉,估计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昭的安全。

    且不说滕云本就有些喜欢昭,此刻人家又舍命相救,他心眼没错,但也重情义,更何况对自己喜欢的人?

    王纵毒辣的盯着滕云好一会才出声:“子,你很有种。”

    旋即看着昭,冰冷道:“那日真不该放你走,如果有下一次,我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随后又赫道:“先放了我五弟。”

    先放人可能吗?滕云又不是傻子,何况勾心斗角活了十九年。

    “不放,要放一起放!”

    “好。”

    其余几人分开站,王纵、滕云二人一步一步靠近。

    “等等,你把人放开让她自己走过来。”滕云警惕道。

    “那你呢?”王纵道。

    滕云看着手中石块,也不知道该咋办,自己又没那等功夫,万一那王纵在放人时突然出手自己和昭都要遭殃。

    这时欧阳正忠放话道:“兄弟,你也放人,放心有我在,绝不会出事。”

    王纵目光凝重看了一眼灰发老头,冷哼一声,将手松开了,随后道:“你也放人。”

    滕云见状锁紧的手臂也松开,赶忙将昭拽了过来,然后机警的站在欧阳正忠的身后。

    林窍趔趄的走了两步,昏倒在地。

    “五弟(五哥)!”

    “子,你对我五弟做什么了?”王纵冷声质问道。

    “他是中了我家宠物的毒。”这时欧阳正忠上前走了两步,随后对身旁几人说道:“你们先走,不用管我。”

    “伯伯,那你怎么办?”

    昭双唇发白,虚弱的躺在滕云怀里道。

    欧阳正忠对着昭露出慈爱的目光,淡淡道:“放心,我要走他们拦不住我。”

    田管家朝欧阳正忠点点头,道:“那你心。”

    旋即帮衬着滕云扶着昭,几人离去。

    随后欧阳正忠衣袖无风自起,灰发飘飘,迈步朝林窍走去,手中出现几根银针,到林窍跟前按照毒素运行的走位,以银针封住其穴位,紧跟着手掌张开,一股吸力以肉眼可见的方式顺着银针从林窍体内排除,最后融进他掌心。

    王纵见状眼睛微微眯起,又从腰眼悄悄摸出飞镖。

    “如果你们此刻留着内力将他体内残留的毒素排除或许还有救。”

    三息一过,欧阳正忠拔出银针,袖袍一挥,“赶快吧,我‘大毒’的毒一般人闻之及死,就算有点内力修为的也挨不过三息,你因该庆幸你五弟内力修为还算高。”

    说罢,脚尖点地,身影掠去,踏空滑行数米,伴随微风迅疾轻功而行,在众人怒火的目光下转眼便消失视野。

    “槽!!!”宋狼头心有不甘,狠狠骂吼出声。

    其余几人也是不服,不过看着林窍脸色愈加难堪,见状也顾不得发泄,赶忙盘膝坐下,传输内力。

    几人内力、真气汇聚,空间气旋涌动,卷起周围沙石,磅礴而蛮横的将内力渡进林窍体内,顺着筋脉逼入内脏,好在穴位被封住,毒素停止扩散,这也方便他们将毒液逼出。

    良久,几人缓缓起身。

    林窍原本面部通红发紫,双唇发黑,气息微弱。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好转,面色恢复红润,一口浊气黑血吐出,气息也稳定下来,毒液排除生命再无威胁。

    谭金书有些虚脱,问道:“大哥,这是什么毒,残留的一点都这么厉害?”

    王纵也是困惑,微微摇头。

    宋彪骂咧道:“妈的,当日就不该放那女孩走。没想到居然能请来这么厉害的人,倒真是瞧她了。”

    王横冷漠道:“话说回来,那灰发老者是谁?好生厉害。”

    宋狼头道:“确实,那老者内力浑厚,还身怀毒功,好难对付。”

    彭立鼓道:“还有跟在他身边的老头,拳法好刚猛。”

    “哼!”王纵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冷哼一声,霹雳啪啦!拳头发出骨骼清脆的声响,目光阴冷怨毒,猛然拔剑狠狠劈在峭壁上,留下深深的印记,随后冷冷道:“管他是谁,记住他的样子和武功招式,回去问问那婆娘便知。”

    ……

    绿荫、婉转的路,绿草郁郁葱葱繁茂高长快到腰间,周边空气清幽,闻着有股特别熟悉的感觉。微风而至,春风沐浴,鸟儿鸣啼,有些喧闹并不好听。穿插绿叶缝隙的斑驳日光让滕云热汗直流。

    看着昭虚弱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酸酸的。

    毕竟人家是为了救自己受的伤。

    此刻滕云心翼翼的背着昭,路段坎坷时尽量使跨步幅度一些,怕弄疼她的伤口沿途平坦也会脚步轻轻,速度不快,不过跑了有一段了,估计他们就算要追,现在也追不上了。

    说实话,第一次逃命还挺刺激的。

    滕云侧头看着昭,后者对着自己微微柔笑,原本薄薄的朱唇变得有些惨败,脸颊也是憔悴,看着真让人心疼。轻轻将她的发丝挽了上去,语气温柔却又透着严厉,喊了一声:“昭!”啧巴着嘴抿了抿唇却又不知说什么,就是觉得这女孩有些傻。

    虽然被他们抓住,委屈受了很多,但至少自己觉得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今日太险了,当时昭脖颈已经勒的有些发紫,肩膀上的伤口还顺着流血,想到这里滕云心里又多升几分愧疚。

    “好了,在此休息一会儿吧。”这时,田管家道。

    一路上田管家都在滕云后面帮衬,本来他是想背着昭的,这样会走的快点。不过滕云是个占有欲极强且颇为自恋的人,反正昭已经内定了,自己又不是背不动,所以一口咬决了。

    这老头倒是好人,先是帮昭止血,且在滕云震惊的目光下将那所谓的‘真气’渡了些许给昭,奇效!当时昭面色就好转许多。

    当田管家手掌拍在昭背后时,滕云清楚的看到周围空气旋转成气旋,本来燥热却突生劲风,随后就是屡屡白气自然而生缓缓汇聚在他掌心,最后在目光下消失,估计是进入昭体内了,这个滕云且不知道,不过却极为震惊。

    “嗯,好。”滕云喘着粗气点了点头,确实很累了。

    轻轻将昭放下,自己坐在草地上,随手拽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嘴中,眉间忧愁,思索事情,心事重重。

    忽然想到什么,旋即起身拍了拍衣裳,学着武侠剧里向着田管家微微弯腰拱手,郑重道:“前辈今日之事多谢了。”

    田管家先是愣了愣旋即哈哈笑,挥手乐道:“没事。”

    “这位是田叔,欧阳伯伯家的管家。”昭笑着对滕云介绍,旋即又道:“你无缘无故落在轻裟教使者手里,他们要把你带回轻裟教,我担心公子,所以就大老远求欧阳伯伯出手相救。”

    “就是刚刚那位前辈?”滕云有些佩服那前辈,武功绝伦,而且说话很有权威啊,带着面具就像黄老邪似得。

    “嗯。”昭点点头。

    “不过轻裟教的人是谁?为什么抓我?”滕云疑惑。

    昭解释道:“据我了解武当山被他们血洗了,他们要抓武当的弟子,你前几日捡来的配剑便是武当弟子的,武当的人剑不离身,所以,至于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啊?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滕云道。

    “我”昭鼓着嘴又抿了抿唇。

    (那还不是看你很喜欢那把剑,土鳖。)

    “唉,最近江湖不太平,前几日我下山采办时就听到消息,说武当被轻裟教血洗了,还有大街巷都在谈论的六门问罪的事情,没想到短短几天却发生两件令武林都震荡的消息。”田管家微微摇头叹息,随后仰天有些惆怅:“今天下太平,纷争又四起,诺大的江湖恐怕又要掀起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