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老四回来了。”
落梅山庄内一道女声说道。
院内的沈孟章原本蹲在一棵树下,左手拿着一把锄头似在刨着什么,一听这话,眼睛向院门看去。沈执明打开门走进院内,一屁股坐在石桌子前,抱起桌上的茶壶开始猛灌。
“慢点喝,这是酒,又不是水……”沈孟章低头继续挖着,一边挖一边说。不等他话说囫囵了,“噗!”沈执明把嘴里的酒吐了个干干净净。
“大哥,你又用茶壶装酒!”沈执明吐着舌头,眼睛被酒气冲得流泪。
“监兵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屋里传出的女声问道。
“救完柳遂枫,我们就去了郢都,谁知柳遂枫去覆水山庄前在郢都犯了点事儿,搞得全城戒严,我们坐着镇南王的马车进的城,和神医碰面后,三哥就让我先回来,想来他应该是去找镇南王了。”沈执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就把里面的液体往嘴里灌,感觉嘴里酒气没这么重了,才把瓷瓶放回去。
“镇南王……嗷,姜贤啊。”沈孟章思索片刻恍然道。
“咦?大哥你认识啊。”沈执明问道。
“说起来,这落梅山庄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建的。”屋里的女声说道。
闻听此言,沈执明恍然,“梅岭原来是他的啊……”
“不是梅岭……”沈孟章停下手里的锄头,从坑里拿出一只三尺长的木盒,虽埋了很长时间,但仍未腐朽。
“不是梅岭,那是哪儿,我们不就住在梅岭吗?”沈执明疑惑道。
“天危山。”
“……”
话分两头。
沈监兵跟着姜贤来到后院,只见后院无任何假山亭台修葺,竟是一座校场。
中间有座演武台,姜贤缓缓走上去,沈监兵紧随其后。
“来郢都的路上碰见一个人。”姜贤脚尖轻点台面,“他可能知道的多一些。”
只听喀嚓一声,演武台上出现一个密道入口,姜贤道:“跟我来。”
从密道向下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二人来到一间密室。
密室内点着几支油灯,勉强能看清楚里面似乎坐着一个人:这人穿着自身粗布的衣服,面色苍白,盘腿而坐似在运行真气。令沈监兵惊奇的是,此人身上被铁链锁着:二尺见方的锁头,如婴儿手臂粗的铁链。
“王爷,这是……”
“路上看到此人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周围数十名黑衣人持刀准备杀他,我杀了那些黑衣人后把他救了下来。”姜贤说道,“到了府邸他醒了,但是出现了一些异状。”
“什么异状。”沈监兵问道。
“眼如蛇瞳,身上出现细的鳞片。”姜贤回答道,“至于关进密室并用铁链锁着,完全……”
“完全是我个人的意思。”被铁链锁着的人开口道。
那人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二人。沈监兵瞧着他并无任何异样,身上也未出现任何鳞片。
此时,姜王说道:“他是从覆水山庄逃出来的,已经将某些事情告诉了我,我觉得你可能也需要知道这些事。”
梅岭,落梅山庄。
“大哥,不带开玩笑的,你是说整座天危山都是他的?我不信。”沈执明对刚才听到的事表示不愿意相信,“若是皇亲贵胄,也就算了,可姜贤是异姓人,他怎么会是整座天危山的主人。”
“天危山原本不在大周境内,因为有了姜贤,天危山方圆五百里才归大周管辖。”沈孟章坐在沈执明对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山上那道断口就是他干的。”
“那道断口不是大哥你斩的吗?”沈执明不解道。
沈孟章举杯的手一滞,思索了片刻:“我说的不是河里那道。”
天危山东面,天危河水势如万马奔腾极为壮观,横亘在河上的断口如同天危山的伤疤一般。但在天危山的西面,一条裂缝从山顶一直到山脚,看上去就像是要将天危山一分为二。
兄弟二人来到裂缝前。
“你是不是一直认为这是天然形成的裂缝。”沈孟章问道。
沈执明看着眼前的裂缝,竟一时无语:他一直认为几个哥哥姐姐的实力放眼武林已是不差,竟不知眼前就有这么一座高山让他望而生畏。
“大哥,四弟,监兵回来了。”那道女声在兄弟二人耳畔响起。
“知道了,老四,把下巴收一收。”
……
二人回到落梅山庄,看到沈监兵正坐在石桌子旁,满脸凝重。
“出什么事了吗?”沈执明上前问道。
孟章君看着面前的二弟面色苍白神色凝重,心底不由得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哥,你知不知道烈阳?”沈监兵问道。
……
三个时辰前,沈监兵在王府密室里。
“你叫什么名字。”沈监兵问道。
“在下姓李,名恭尘。”那人说道。
“为什么会从覆水山庄逃出来。”沈监兵又问道。
“调查。”李恭尘说道。
“调查什么。”
李恭尘没有立时回答,过了半晌,他说道:“调查一桩陈年旧案。”
“什么案子。”
“安王谋反一案。”
沈监兵一听,暗压心中愤火。李恭尘察觉出沈监兵情绪不对,看了一眼姜贤。姜贤道:“直接说覆水山庄如今所行之事便可,其他的不用再说一遍。”
“明白了。”李恭尘点点头,看着沈监兵说道:“覆水山庄这么多年做杀人生意并不是单纯的为金钱和权势杀人,他们杀完人都会把死人的头颅带走。”
“为什么?”沈监兵面色阴沉。
“收集天地间最纯粹的怨气。”李恭尘说道。
姜贤看着李恭尘说道:“给他看看吧。”说完伸出左手,聚起元气,只见铁链泛着蓝光微微松动,左手的亮光照得密室犹如白昼一般。
李恭尘闭目,只见他皮肤微微泛起红色的蛇鳞,眼睛猛然睁开,金色的蛇瞳射出锋利的光芒,直指沈监兵。沈监兵避无可避,但他并不慌乱,因为身后的姜贤已伸出他的右手,只见右手并指,光芒碎裂。
沈监兵看着面前的李恭尘,一时说不出话来。
姜贤左手一握,密室恢复如常,铁链又收紧了几寸。
李恭尘身上大汗淋漓,面如金纸,甚是虚弱。
“听说过烈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