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千帆研究了半天少年美如浮雕般的侧脸,淌了半天口水,扰终是不忍留他在这萧瑟秋风里躺尸。吭嗤吭嗤地把胧月拖回逼仄的客房,累得不想动弹。软软的身子倚向床头。
“你可真沉。”
自言自语过后,她彻底没了事做。自己孤身一人在这花宛已是呆了七年之久了,眼前彷彿从天而降的神秘少年,连接着一个未知的世界。
不过他可真能睡哎,都睡一下午了还不醒。
天色己近黄昏,遥远的楼阁己被霞光映为一片墨色的影子,依稀听得见花山寺的钟声,院中大朵的芍药依旧灿烂地开。
还不到送饭的时辰,伍千帆迷迷糊糊地伏在少年身边睡着了。
胧月一直在挣扎,但不是实体。他的肤色依旧惨白如纸,血液从破损的长袍流出来,逸到空气里,消散,像是清水里晕开的墨滴。
不过当伍千帆靠过来的时候,血液的流失似乎减缓了。胧月几乎是在本能驱使下贴近伍千帆,随着不断靠近,竟有一丝丝清凉之感从破碎的灵魂深处升起。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皇城内外有了星星点点的灯火。
胧月幽幽醒来。
伍千帆睡得极沉,口水都要流下来。
胧月一时间盯着怀里的人不知如何是好,红扑扑的脸上一层薄汗,粉团似的,让人想啃一口。胧月不知为何想起了庙会上叫卖的糯米团子,还是甜丝丝的红豆沙陷的。
环顾四周,满室触目惊心的大红色,血红色的床幔,赤红色的纱灯,红火漆的木柜、梳妆台、脚凳、甚至是勾着金丝边的地毯都是火红一片。艳而不俗,只是看着就让人不舒服,诡异而凄凉。像漫天的血海,华美而血猩,诱惑却致命,与木楼素雅的外观极不相符。
果真是红巫所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