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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止于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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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黑衣人兀自行入石窟中的背影,花雨石于其后柔声道:“这一只也失败了呢~”

    几步掠近挨到黑衣人身侧,彩衣之人又道:“不过意外炼出的这可令人无感之蛊也是难得之物……虽有副毒,效用却佳,是你的话,说不定真能在三年之内炼出不死蛊~”

    黑衣人仍旧不言,冷面低头而行。

    “不过后来育出的那些血元蛊药力都不如第一只,用它们已炼出数种奇蛊,可偏生就没有阴阳蛊,‘血元继阴阳,阴阳转生死’,阴阳蛊是不死蛊的上一阶,若无阴阳蛊便育不出不死蛊,为师还是忍不住担心呢~”

    黑衣人面色冷凝,脚步忽止:“你故意放出无痛蛊的消息引他们前来,是为了让天下都知道我叛离之事。”

    花雨石捂嘴一笑:“不该留存的念想便该断了~你来此半年有余,莫不是还以为自己随我炼蛊的初衷是为她,就还有一线机会能再回去?”

    黑衣人背对于她,恍然默声。

    一刹那间心潮荡起,脑中骤然一疼!

    花雨石伸手一把扶住了他。“不可思,不可想,不可念,我与你说过的。”

    黑衣人脚步微见踉跄,用力甩开了她的手。

    花雨石看着他快步而离间,颤抖不止的双手:“你每日所食的那些药都是为了让你的身体保持比常人温度低一些,如此阴阳蛊成,方能引入你体内培育。你若静不下心、冷不下性,来日便是炼出了阴阳蛊,也无适宜的奇血之人来育它。”

    黑衣人闻言缓了脚步,抿唇,阖目。

    彩衣之人浅笑着又道:“真待阴阳蛊入体,你更要切忌不可大悲大喜~育阴阳蛊最忌情绪激烈、心绪不静,否则阴阳蛊不适,便会啃噬饲主,于蛊于人都是大伤~”

    黑衣人此时重又睁开了眼。

    皎然如月的眸中宛如剔上了一层薄刃寒光,冰一样冷。

    映着一身如夜黑衣,形同修罗。

    他额间艳如朱砂的血樱纹几乎是身上除却黑与白的唯一异色。

    黑衣人径直缓步前行,眸中再难窥见多余情绪。

    ……

    关中之野,近荆楚的宜都郡郊,一处歇脚的茶棚里,一檀衣的公子独自坐在角落里喝茶。

    “夏羌之战已经僵持半年,没什么好说了,你们知道现在武林上最让人震惊的是什么事吗?”

    檀衣公子似在等人,听闻旁边几人高声议语,偏头来看。

    “什么事?是不是又有武林中人从军辅战去了?”

    天气闷热,引话的汉子打了赤膊,此时扬手便道:“不是!国难当头,武林世家里陆续有人去到益州辅战从军,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要说的,是那个‘云萧公子’!听闻过没?”

    一人应道:“那个连城汝嫣家遗子、传闻中长得风华绝代的少年郎?不是说是清云宗主四徒么?他怎么了?”

    赤膊汉子立时道:“现在不是了!”

    一侧旁听的檀衣公子捏杯的手一抖。

    “你们不知,之前有那无痛蛊的事传遍江湖,不少人去到南疆乌云宗求蛊,才知道那‘云萧公子’竟已叛出清云宗改入了乌云宗下!”

    {}/  端木孑仙平视前方虚无,未答。

    那人便也不再多问,抱拳道了句:“萧某告辞。”

    叶绿叶立时跟随将人送出。

    璎璃站在端木椅侧撑着一把遮阳的伞,此时目色复杂地低头看向椅中女子。“先生……”

    端木状似平静地望着远处,眸中无物。

    十指已蜷。

    ……

    “你那徒弟传书与我,言你病重,我忧心以极,自然不远千里急急赶来~”

    “……萧儿许了你什么?”

    “只要可以救你,他什么都肯许。”

    ……

    恍然间忽然忆起那日青衣人推到自己鼻间的那碗白粥,伴随着一口口白粥强灌入口中,人骨之灰的苦腥之味挥之不去,还有那淡淡的萦绕而出的……

    端木孑仙周身一震,双目微微瞠大,慢慢转面望向了璎璃植满院中的朱梅。

    “梅香……”

    璎璃闻言怔了一下,下瞬微微笑道:“现下正值盛夏,何来梅香?先生可是闻错了?”

    低头刹那,却惊见白衣人目中空茫一片,既惊且震,微见水光。

    ……

    “此后经年,梅大哥得师父心念,会一直伴与您身侧。”

    ……

    白衣之人手握木轮椅之上,陡然间语声极喑:“璎璃护法是否真的将梅阁主埋骨于此院中了?”话音未落,端木孑仙已然敛目而颤。“还是……便未曾入土?”

    红衣女子猝然一震,陡然寂声。

    久久,握紧了手中油纸伞。

    ……

    那日雪阳蛊自端木腕中爬出,花雨石言过之后,青衣少年几步掠出吟风竹地。

    却被璎璃拦在了泊雨丈中。

    红衣女子将手中紧抱的骨坛递向青衣人,抑声道:“这坛中是公子骨灰,我自幼跟随公子身侧,寸步不离,公子从不容外人近身,因洁癖甚重,更不曾与何人过分亲昵,长年洁身自律。”

    青衣少年震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方骨坛。“璎璃……何意?”

    璎璃周身已颤:“我听见你们所言,故将公子骨灰拿来予你。”

    “你既已听见……”青衣少年十指倏地收紧:“若用梅大哥之骨……惊云阁可忍?你、可忍?”

    璎璃一声凄笑:“为救端木宗主,公子殒命身死亦不在话下,又怎会在意自己死后余灰?”

    璎璃言罢,紧抱骨坛的手向前伸出,慢慢跪了下来。“公子曾言:心之所向,方为归处。端木宗主便是公子心之所归……让公子葬骨于此若叫端木宗主为难,那便让公子最后再助宗主一次,倾尽所有,止于无物,行至极致……”

    脸上眼泪无声落下,璎璃泣道:“此,亦是成全、和归宿。”

    青衣人滞声许久,亦向面前之人跪下,伸手接下梅疏影骨灰。“……谢梅大哥。”

    红衣女子看着少年人,终是泣不成声。

    久久,只闻他扬起一抹苦笑,最后轻言道:“只是师父若知,又如何能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