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生?”风云轩又问了一遍。

    风闲尘纳纳道:“这不是怕你……尴尬嘛,没想到你这么乖,这么懂事,呵呵。”

    “娘亲,”风云轩严肃道:“轩轩早就想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你看,别人家遛狗遛猫,我遛弟弟妹妹,是不是就比人家高?而且,你就忍心看孩子这么孤独吗?”

    “呃……”风闲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行!”风闲尘果断拒绝,要知道她和苏凝也仅有几面之缘,也不比别人认识的早,怎么可能生孩子?

    “为什么不行?”风云轩不乐意了,兀的看过来。

    苏凝也饶有兴致地看向风闲尘。

    “不,娘亲是说,额,你苏爹不行——”风闲尘斩钉截铁不留余地道,“你苏爹那方面不行,有,有隐疾。”难以启齿的隐疾。

    “哦哦。”风云轩半懂不懂,他只知道“隐疾”是指宫里伺候娘娘们的近臣的通病,俗称,太监。还好,他也不追问。

    苏凝压抑着,咬牙切齿地扭过脖子,凉嗖嗖的目光掠过风闲尘,风闲尘毫无预料地浑身一颤,苏凝对不起!

    在这种气氛下吃完了早饭,一行人在掌柜钱来的欢送下出了听轩府。

    听轩府是北周乃至神州最大的连锁客栈,内部装饰奢华有内涵,不失高贵雅洁,菜品有颜有料,服务也十分周到,关键是传说后面有人罩着,从来没有人敢挑事。包厢也是有自己的特色,雅间套间皆是上等,就是价格不便宜,是专门赚那些有钱人的钱。

    繁华的东大街人来人往,其中不乏达官贵人,本来就是人挤人,这么大一辆马车停在门口占路,自然更加不便,但有人仔细看看,便皆三缄其口,能避则避。

    白布云锦料子,上以黑线白线勾勒成太极图案,镶以名贵无比的玛瑙琉璃;车驾不用活马,而用的是木马,活马般高大,神韵极足;紫檀木做框架,里面还有令人闻了神清气爽的香料袅袅飘出。此番造作,便是价值连城。

    不看别的出手,就是那四个身着道袍道士一般的木偶,以及只听未曾见过的玛瑙太极图,就知道那是虚无宗的大手笔。

    虚无宗,几年前才于药神谷一带横空出世的隐秘门派,几番出世,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接连灭了几个对立门派,手段极其残忍,满门一个不留,这才在江湖上正式立足。

    江湖传说,虚无宗主手段神鬼莫测,又与天下高手药老古骨有关系,就连江湖上几年来赫赫有名的鬼医涔枫,也要给他三分薄面。一来二去,虚无宗在神州的威名,不逊于那些屹立千百年不倒的大门派。导致了现在虚无宗一家独大,无人敢惹。

    风闲尘也很无奈。

    “苏宗主,请吧。”钱来掐媚地替苏凝掀开了帘子。

    苏凝带着纱帽,美其名曰,保持神秘。

    “尊主夫人,请。”钱来笑得更欢。

    “钱伯,你是要赶我和娘亲走吗?笑得那么欢。”风云轩嘟着嘴不悦道,那语气,像是在撒娇。

    “诶,诶,那,那哪能啊!属下可不敢赶尊主夫人和主子您呐!属下不开心,属下不开心,主子您看,属下这,还能哭给你看呢!”说罢,钱来就欲梨花带雨般哭。

    “行了,钱来,你也不怕别人看见。轩,别闹了,你苏爹上面等着呢!”说罢,钱来笑眯眯地退下,风闲尘也将自家宝贝儿子抱上车。

    正抬脚欲走,风闲尘耳尖,忽听车尾边一尖厉女声吃惊喊道:“风闲尘?!”疑问有之,恐惧亦有之。

    风闲尘抬头,哟呵,老熟人啊!

    “是我。”风闲尘淡淡道。

    “你没死!?”赵乐满眼恐惧却又假装镇静,殊不知她颤抖的音尾已经出卖了她。

    风闲尘勾勾唇角,冷冰冰满眼含霜道:“月阳县主,本尊么,自然没死,本尊回来了。”

    “啊!”赵乐大叫一声,从楼梯上栽了下去,满面的惊恐,鬼呀鬼呀乱叫,一片骚乱。

    风闲尘冷眼看了会,还是钱来瓮声瓮气地将她和赵府的人赶了出去。

    “对赵府的人,没有必要这么客气。”风闲尘交代。

    钱来应是。

    掀开帘子,苏凝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风云轩也是义愤填膺般两个腮帮子鼓着气。

    风闲尘颇不自在,喊一声魔二驾车。

    魔:……

    木马车开始启动,跟普通的活马没什么区别,依旧行驶的稳稳当当,两旁木偶道士也似活的一般,手中长木剑横胸,一副保驾护航之态,惹的众街坊百姓纷纷了看热闹,这才叫水泄不通。

    还有初生牛犊的孩子不听家长劝告动手动脚在木偶身上摸来摸去。道士木偶仅仅面无表情地斜了他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转头。这一来,孩子们玩的更嗨了,家长看这木偶也不像什么大凶之物,主人家也不似气之人,便放由孩子们打闹。

    这奇观异景,是北周建国以来第一次有的,宫里的眼线无处不在,这一来,便又惊动了宫里那位。

    北周皇帝年号定玄,有文武定乾坤之喻,且称定玄帝或周高宗,定玄帝名墨怀,字赦禹,是当今太后的亲儿子,先帝子嗣少,就四个,大子墨亿非皇后所生,只封了个王,后参与夺嫡,失败告终。三子墨枫,就是当今煊王,非太后亲生却是太后养大,先皇去世那年才七八个月大。另外一个公主,太后所生,驸马战死后就于皇家寺院带发修行。

    此番定玄帝正因太后的病症而苦恼不已,偏偏外面有人通报,只得揉揉太阳穴,爬起来更衣。

    下立都门总兵文杰,下跪见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定玄帝不耐烦道:“有屁快放。”

    文杰心下明了,皇帝一定又在为太后病症忧心,便开门见山道:“陛下可又是为太后的病症忧心?臣下为一人作引,正能治病。”

    定玄帝来了精神,正襟危坐,严肃的眉眼间却少有喜悦,道:“爱卿快说是哪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