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两分钟左右,车子拐弯之后骤然停下,她被人推搡下车,随即又被人用毛巾捂住口鼻,一阵强烈的刺鼻异味儿及短暂的恐慌之后,她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手依旧被反剪着捆缚在身后,但蒙面的黑布,已经换成了墨镜,嘴里被塞了东西,并且用宽大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黑洞洞的一切,让她浑身每颗细胞都顿时陷入惊恐里。
她突然后悔晕倒之前,不该自作聪明地猜破他们的身份——
他们会不会杀了自己灭口?
这个念头突然窜出脑海,旋即她便偷眼打量起来。
车子换成了稍微高档一些的商务车,正在高速公路上飞速行驶。
透过后视镜,她看到自己还被人扣了一顶黑色棒球帽,并且前后四个大男人,也纷纷把黑色头罩换成了墨镜。
车窗缝隙吹进来的风,昏暗的路灯让她明白,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这下糟了!
匪徒不只换了车,连自己跟他们的装束也一并换了,就算最初在谷里被人注意到异样,现在估计跟人家面对面,都认不出来了吧。
云依依悲哀地意识到,她现在处境万分危险,既没人发现她被绑,目前她又无法求救——
井然哥哥刚刚伤心离开自己,而菩提谷里的袁一腾,此刻估计正在生气——因为他提醒过她,五点封谷,而现在天都黑了。
就在这时,司机突然急促地按响喇叭:“妈的!”
司机狠狠咒骂一声,“后面好像有车跟着!”司机紧张而烦躁地吐槽。
另外三人顿时齐唰唰地回过头,面色慌张。
“别胡说!你丫儿是吓的吧?!”她右侧的匪徒说。
她也下意识地扭过头,心旋即怦怦直跳,一丝渺茫的希望在心底悄然升起——会是他吗?
是袁一腾发现自己被绑了吗?
但她刚刚把头扭到一半,便被左面脸又黑又圆的家伙,用手拍拍她的脸:“嘿!”男人语气横得要命,“妞儿,不想死就老实点儿!看什么看?!”
她的墨镜随着男人的动作斜落下去,挂在鼻梁上,只露出一只大眼睛,圆圆地瞪着,眼底全是深恶痛绝,她恨意满腔地瞪视着拍打自己脸的男人。
“呦呵!”那人好笑地把头往后一偏,笑声尾音儿上扬,还带着狰狞,“还挺厉害!等会儿到地儿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时,车身突然一晃,司机极度烦躁地大吼一声:“你他妈住手!万一惹出事儿,我可不想吃不了兜着走!”
“还要多久?”副驾上的年轻人,不耐地插嘴。
“马上就到!”司机语气缓和下来,但随即狠命拍下方向盘,紧接着又长吁口气。
“快!再快!到地方赶紧把她扔下去,”副驾上的年轻人对司机说到这里,回头看眼自己,声音万分气恼、百般纠结:“闹不好,我们真可能惹上个大麻烦!”
“切!”,坐她左侧、刚刚拍她脸的黑胖子不屑地道:“马上就卸货分钱了,你们紧张个狗屁啊!真是没办过大事!”
在这些人烦躁的交谈中,云依依透过后视镜,悄然观察车后。
不知道是不是心态作祟,她隐隐觉得,依稀可辩的那辆军绿色悍马,好似在菩提谷里见过。
云依依心中暗自祈祷:无所不能的各路神仙,请保佑后面的车,一定是他派来的吧如果真的是他,让我为他做什么都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