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尊_天蚕土豆_歪小说 > 其他小说 > 浮沉旧 > 悔恨入骨
    戏院

    在戏院门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各种香烟稀罕玩意儿的贩扯着嗓子清声叫卖着。一眼望去,多半是结伴而行穿着雍容华贵穿戴不菲的男男女女。

    掺在人群里,极不显眼的女孩抱着一大束花走到戏院门口叫卖,不一会便游荡走到林瑾容身边。

    林瑾容看她的样子,不禁皱眉,心渐渐生了怜惜,便抬手打开了手包翻动着。

    女孩伸出稚嫩的手,缓缓从怀里的花束里拿出一支水灵十分的花,对着林瑾容说道:“姐,这是一个姐姐让我送你的!”

    林瑾容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从女孩手中接过花,把钱递给了女孩。

    女孩看向林瑾容的举动似有不解,解释话道:“那个姐姐已经付过钱了。”

    林瑾容把钱放到女孩手里,又蹲下抚了抚她的头笑着话道:“你也不容易,拿着吧。谢谢你的花!丫头。”

    女孩连忙道谢,话道:“那谢谢姐了!”

    见女孩走了,林瑾容缓缓起身。她望着手中的娇艳欲滴的花,便放了心。

    林瑾容松了一口气,一步步离开戏院。她和邢知筠约定过,如果无事,便以送花为信号。

    得了何擎行踪的邢知筠,此时在绸缎庄不远处的一家糖水摊忙着务事。

    糖水摊老板去后巷解手后,被身后的邢知筠打晕绑了起来。嘴里上塞着一块土白色塞布,脑袋上套上了一个黑布,除了留出呼吸的空隙之外,紧紧罩住包裹了整个头部。随即邢知筠把他拖入了后面的一个装杂货的巷子。

    趁着特工总部的特务都派出去寻烟雾的下落,何擎身边的人定是少之又少,防备甚疏,此时动手是最好的时候。

    行动处

    何擎从行动处走出来,许叙早已经备好了车。他望了一眼身后让他每天提心吊胆的行动处,随后上了车。

    他看着路边的法国梧桐,一排一排的巍峨挺拔着,活的是那样光明。

    几年前他也是如此,没有披着汉奸这个头衔,有着他最爱的妻子,如果敬芸没有死,他或许已经与敬芸有了孩子,有了一个圆满温馨的家。

    想到这儿,何擎捂住胸口沉闷一痛,因为那里有一处伤,是在她离开的那天伤的。

    一到雨夜阴雨天胸口都会钻心的疼,每每如此,当年的事又如同走马灯一般又浮现在他眼前。连老天爷都在惩罚他,让他时刻记住江敬芸是怎么死的。

    转眼间,已经过去好些年,自己对江敬芸的悔意渐渐又深了几分,丝丝缕缕都。

    许叙在后视镜看到何擎脸色有些苍白,有些慌乱担心。

    许叙看向何擎问道:“处座,您怎么了?”

    何擎挺下话道:“我没事。”

    进入了街区,来来往往的行人,道路两边上满是做本生意的贩,让车子的车速不由得缓慢行驶了下来。

    没过半个时辰,何擎的车出现在邢知筠的视线里,在沈氏绸缎庄停了下来。

    许叙下了车,靠在车门前。衔着一只烟如往常一般打量一眼四周环境,只见眼睛停留在了糖水摊擦桌子的女人背影上。

    看背影,女人虽然穿着粗布围裙,却能看出来身材纤细,半蒙着脸的头巾,不太像是干粗活的样子。

    这时,绸缎庄的门开了,沈如因轻步从里面走了出来。如往日一般不改,旗袍披肩无一不是精致的。

    身旁跟着一个穿着普通袄裙的年轻女佣人,身后跟着迎合恭送的还有绸缎庄老板。

    看到店铺外停着的何擎的车,她似有一抹欣慰。今天是她的生辰,何擎能早早回来接她,心里固然是高兴。

    正值许叙困惑,何擎见沈如因从绸缎庄走出来,才从车里走了出来去迎。

    邢知筠未回头,她看了一眼手中的镜子。镜子中映出何擎从车里走出来,走向沈如因。

    邢知筠手渐渐摸向了后腰,许叙的目光刚转过来看到这一幕。

    “处座,心!”许叙大声向何擎喊道。

    话语刚出,还未等何擎反应过来,邢知筠一下子回头从后腰拿出枪,毫不犹豫扣动扳机一枪打在了何擎胸口处。

    一声枪声响过,何擎就倒在了地上。

    大衣内的白内衬在不停的往外渗出血,沈如因顿时脸变的惨白,看着倒在地下受伤的何擎慌了神,身旁的女佣人也慌的大叫。

    沈如因喊道:“阿沥!”随即连忙着急起身扶起何擎。

    许叙和几个随行的特务立刻会意,朝邢知筠开了几枪,她立马躲在糖水铺的柱子旁,全被她躲过去了。

    随即邢知筠翻身便趁着现场乱从后巷跑掉了,许叙顾不得别的便扶起何擎上车去了医院。

    许叙对着身旁的两个特务命令呵斥道:“你,快去打电话。你们俩后面包抄!”

    随行的一个特务,跑进了旁边的电话亭打电话。

    邢知筠扔掉了围在身上的粗布围衣,拿起枪刚撤下到后巷,便看到了徐浣清在后面接应她。

    旁边地下静静躺着两个特务的尸体,血色弥漫,应该是刚死没多久。

    邢知筠走到他身边,刚要开口便被他单手一下揽入怀里,紧紧禁锢着。

    他没有说话,那双丝丝凉意的手握着她的肩头。她能感受到他异样的情绪,他虽是面色波澜不惊不动声色,沉寂的眸子下但还是透出一抹担忧。

    邢知筠看着他,从未见他如此,在她的印象里他都是处变不惊,任何东西都羁绊不了他。

    “有没有伤到哪儿?”他的一句,已有了担忧之意。

    邢知筠温和话道:“徐徐浣清,我没事,我好好的。”

    徐浣清问道:“那就好,跟我回去?”

    邢知筠在他怀里点点头嗯了一声,心里有了一丝暖意。

    徐浣清抬手松开她,看了一眼邢知筠,原本担心的情绪消散开。

    徐浣清问道:“阿筠,饿了没有?”

    邢知筠一笑:“还真是有些,我记得你也没吃。我去取酒,请你喝酒!”

    徐浣清看向邢知筠一笑:“好。”

    两人相视一笑,徐浣清见她无恙,悬着的心总算有了着落。

    她嘴角微微弯起,他看向她,挽起的卷发衬上这身浅蓝色衬衫显得干净利落。

    她是醉人的,那种干净的美。

    于她,本是一个原本毫无交集的人。

    却没想到,偏偏会遇见邢知筠,成为他一生的软肋,他一生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