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毛家坝是美丽的,有田野,有丘、山峦、溪流,还有朴实善良的乡民。放眼望去,毛家坝在秋风里虽显得萧瑟,但平淡朴实,也让人心境豁然开朗。
然而这个时候,毛家坝子里,汪大炮正在跟乡上的干部一道热火朝天地为村民统一规划田地,栽种桑树,发展蚕桑产业。乡长程鹏说,毛家坝整个坝子全在国道边,统一栽上桑树,上规摸上档次出成绩,可以让路过的参观者和领导看得见,显得很有气势,然而这一规划,让坝里有田土的村民一时转不过弯的,少数村民不理解也很有意见,甚至还有几户村民还大骂汪大炮,又做缺德事,耍奸耍猾,不把自家的田土拿来栽种桑树,这把大炮气得嗓门里冒青烟。为了说服几家人,大炮只好承认把自已家里的几亩地作为交换条件,而且还答应检查过后,还要把那些地换回来。特别是桑大才,一直与汪大炮有过结——生产队长被弄下课那件事让他对汪大炮耿耿于怀,他硬是不同意,他认为报复汪大炮的时候到了,早在队长下课之日就发誓说,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转,总有个时候转到老子手里,让你龟儿子大炮吃不了篼着走。他家的地处坝子正中央,有很大一片。因此,桑大才这个人是关键人物,他的示范性会影响几家人跟风,导致桑树成片发展的大事泡汤。桑大才的难关如何攻,什么时候拿下,是一场恶仗要打。不过,汪大炮心里装着不少“弹药”,再难也非得攻下,这是他的意志品质决定了的,一生争强好胜,在毛家坝子里,数他最猴精。这也是他能干几十年村支书的根本?。
他想起了大花说过,儿子天虎与桑大才的女儿丽娟是同学,可以找到突破口,可儿子天虎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吗?大炮心中没底,因为他知道儿子当教师,才出社会不久,不暗世故,对于曲线救国之道,还停留在书本。
其实,汪大炮书读得不多,却十分偏爱一本奇书,就是李宗吾的《厚黑学》,他能理解到其中的精髓:厚黑两字。厚——脸皮厚,黑——心眼黑。因此,为了达到目的,他的手段就会出奇致胜。
因此,那些像将就先人的条件,只有汪大炮才会答应,正所谓脸皮厚。他曾多次心中自信地说,在毛家坝能超过我汪正权智商的有几个。
为此,为了村上工作也得到上级领导的表扬,精得像猴儿的大炮,能忍能让,能屈能伸,凭他的智商,都轻松而过。
可因几千人的大村,工作太辛苦,各种繁锁的事都要让汪大炮亲自过问,终于生病卧床了,老婆孙大花服侍了好多天,也忙够了累垮了。正赶上天凤星期天回家,才把这事件告诉她。望着躺在床上的父亲,作为女儿也是无助,她还跟时候一样,拉位爸的手,然后头埋在他的怀中喃喃道:“爸,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妈,哥知道爸生病吗?明天叫哥回来!”天凤突然爬起来直问母亲。
“哥哥工作忙,不要影响他!”孙大花最心疼儿子,她是不会将这些烦心事转嫁给他。
就在他们娘女俩对话刚结束,天虎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在说我什么呢?”
“什么?中国人,真是说不得,正说你,你就出现!”天凤高兴得跳了起来,“快进屋,先歇一会儿!”。
母亲将天虎的行礼接过来,一起进了堂屋。
天虎跟着母亲进屋并经直来到父亲的房间。见面容清瘦,心力憔悴的父亲,天虎心为之一惊。在天虎的心中父亲完全不是这样的形象。
“爸,怎么了?!”
“没啥。回来了,虎儿。”大炮努力地坐了起来,将背靠拢床头,露出了笑容。
这是从到大以来,天虎见到的最为憔悴的父亲。也是第一次见到卧病在床的父亲。
汪天虎有一种预感,这种预感是一种使命,一种担当,也是自古以来世事轮回,新陈代谢自然规律。只是因人而异,早一点晚一点接过这份担子。或者说,因人的命运不同而不同。或者父亲的命运,或者儿子的命运。
天虎从在毛家坝耳濡目染,从长者的口中,从生离死别的人情世故中,从书本中,从老师的授课中,从平常的闲聊中……他完全明白。
时候的伙伴大汉,十多岁就死了爹妈。书没读完就回家种地,担起了生活的重担。大汉早早地结婚生子,打零工,做生意,跑江湖,南下打工。